茶桌上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楚云摊牌了。
    官世恒也摊牌了。
    他给了楚云两个选择。
    要么，和官家做朋友，要么，必死无疑。
    而楚云长这么大，就连在楚老爷子面前都没有服软过，会因为区区一个官世恒的威胁而妥协？
    下辈子都不可能。
    更何况，楚云是有道德底线的。
    这是不论朋友还是敌人，都了解的一点。
    一个连亲妹妹都下的了手的男人，楚云没有任何兴趣和他做朋友。
    做敌人，都嫌恶心。
    与野心无关。
    纯粹是触碰了楚云的道德底线。
    亲人，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不可践踏的。
    不论自己的亲人犯了任何错，在楚云眼里，都是可以原谅的。也别提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亲人就是亲人。
    楚云的亲人就那么几个，如果连自己都不保护不在意自己的亲人。谁又会珍重？
    从小就缺失父母亲情的楚云最在意的，就是家人。
    面对楚云如此锋利的态度，官世恒知道何谈已无可能。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情淡漠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咱们战场上见。”
    “在我看来，这远不及一场仗。”楚云淡淡说道。“只是一场私人的厮杀而已。不用说得太过冠冕堂皇。”楚云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就看看这场私人的厮杀，谁能笑到最后。”官世恒眯眼盯着楚云。“你楚云没打过败仗。我官世恒，同样没有。”
    “那你知道输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楚云话锋一转，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输了，不知道。”官世恒斩钉截铁地说道。“但你输了，必死无疑。”
    楚云淡淡说道：“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也不太喜欢你的自大。”
    楚云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起身道：“谢谢你的这杯茶。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这杯茶。”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茶餐厅。神情淡漠而寡淡。
    上车后。
    陈生长出一口气：“都聊什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敌人见面分外眼红。能坚持聊这么一会，已经是因为我们展现出了强大的涵养。”楚云严肃地说道。
    “官世恒找你聊了什么？”陈生好奇问道。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楚云说道。
    “两个选择?”陈生意外道。“什么选择？”
    “要么做朋友，要么，我死。”楚云说道。
    “放他娘的屁。他真要有这本事，何必联合林万里针对你？”陈生撇嘴道。“装犊子的玩意。”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陈生追问道。
    “我说我不和畜生交友。”楚云说道。
    陈生闻言，立刻竖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可我很好奇。”陈生皱眉说道。“你俩都闹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会主动抛出橄榄枝？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和宋靖差不多。”楚云撇嘴道。“都没憋什么好屁。”
    都在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到了他们这份上，朋友或者敌人的定位，从来不是靠交情，更不是所谓的友情。
    而是关乎利益。
    有利益往来的，就是朋友。
    触犯自己利益的，就是敌人。
    官世恒针对楚云，就是因为楚云极有可能触犯他的利益。
    而且掌握了他与官月清之死的秘密。
    这对官世恒来说，如鲠在喉。犹如芒刺在背。
    不杀楚云，难以睡安稳觉。
    “那咱们接下来的计划——”陈生看了楚云一眼，等待他的下文。
    “一切照常进行。”楚云淡淡说道。
    “明白。”
    ……
    会所内。
    宋靖再一次见到了李谪仙。
    这对曾经在红墙内最好的朋友，如今也因为各自的立场，而逐渐走向两个极端。
    事实上，他们的友谊，本就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固。
    哪怕是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的前辈，也知道他们迟早会闹掰。
    红墙内，哪有所谓的友谊？
    真有，也不会有好报。
    酒局依旧是那个酒局。
    但酒局上的两个人，却不似以往那么轻松写意。
    至少内心不会再像以往那么轻松。
    “局势已经迫在眉睫了。”宋靖抿唇说道。“就在今天下午，楚云和官世恒进行了一次会面。”
    “听说了。”李谪仙淡淡点头。
    “据我所知，谈话内容应该不算乐观。”宋靖轻描淡写地说道。“也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内。”
    “所以呢？”李谪仙随口问道。
    “他们的斗争，势在必行。也没人可以破坏。甚至，不论是高层还是他们身边的人，也都不会阻止这场斗争的进行。”宋靖眯眼说道。“接下来，就看这场恶战将以怎样的方式进行了。”
    “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李谪仙微微皱眉。
    “你考虑的怎么样？”宋靖也没多说，径直奔向主题。
    “还在考虑。”李谪仙抿了一口酒，说道。
    “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宋靖意味深长地说道。“再不给出决策，至少我这方面，就无法为你提供任何帮助了。”
    “我从没想过能靠你的帮助改变什么。”李谪仙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来，你对楚云已经足够了解了。”宋靖微微点头。并不因为李谪仙的傲慢而生气。
    相反，他目光平静地说道：“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宋靖隐隐猜到了。
    李谪仙或许会出手。
    而且属于大概率事件。
    李谪仙也没隐瞒什么。放下酒杯道：“你觉得官世恒有几成胜算？”
    “那要看官家对他的支持，以及古堡对林万里的支持。如果支持力度够大的话，或许真能成事。”宋靖说道。
    “如果赢了，他们会杀了楚云吗？”李谪仙很直白地问道。
    “他们做这么多，就是要楚云死。”宋靖说道。
    “反之呢？”李谪仙抬眸看了宋靖一眼。“如果官世恒输了——”
    “他会如何？”李谪仙直勾勾地说道。
    宋靖闻言，陷入了沉默。
    就连表情，都略显僵硬。
    官世恒如果输了。会有什么下场？
    楚云，又会做到哪一步？
    “你是不敢回答。还是不知道答案？”李谪仙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