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众人用毕午饭,大雨方停。陆正中和高虎静坐于廊下,等待着叶洲妤和乔巧儿的道别。而廊上一男二女,静静站着,在雨停的那刻竟然一时无话。也许是离别,故而徒然增添了几分伤感。
乔巧儿只是拉着叶洲妤的手,久久不能松开。叶洲妤也明白因为世俗之隔,也许以后不能再与乔巧儿相见。尽管昨夜二人同榻而眠,言语甚多,但在离别之际,心中还是生起几丝留恋。
只是叶洲妤亦深知终南玄门的规则,她是必须要回去的,回到终南玄门的独秀之巅,静静地等待。然后,叶洲妤轻轻转身,拥抱着乔巧儿道,“巧儿,我们就此别过吧,有时间了你来独秀峰看我好么?”
叶洲妤在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在乔巧儿身后不远的连城杰。只是一瞬之间,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一个静若流水,一个似笑非笑。尽管她十多年来参生悟死,但此刻却看不透那人的心情。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简单,亦乐于接受。
“嗯。等我忙完了二哥交付的事情便到独秀峰来看望大家,只是这些日子叶姐姐你要好好修养。”乔巧儿说着,则更加拥紧了叶洲妤。
“咱们就此别过吧。”叶洲妤静静地道,然后乔巧儿慢慢松开两手,任叶洲妤转身走去。只是没走两步,叶洲妤突然转身望向连城杰,静静地望着一刹之久,然后说道,“请你照顾好巧儿,也照顾好自己。”
未等连城杰作答,叶洲妤已然转身下楼,向店外走去。陆正中和高虎随后也一一与乔巧儿道别,然后紧随出门。不多时,一白一黑两道光芒冲天而起,划破天际,渐渐远去。仿佛那三人并不曾出现过,自始至终都只有乔巧儿和连城杰二人而已。
“城杰哥哥,你很舍不得叶姐姐离开是不是?”
乔巧儿转过身来,行至连城杰身旁,与他并肩而立,静静地望着午后初晴的天际。连城杰听她一问,转过身来,只见乔巧儿微微笑着。连城杰不答,而乔巧儿继续道,“其实我心里知道,叶姐姐很关心你,跟对巧儿的关心一样。”
她是如此聪明的女子,莫要说是一夜长谈,即便是短短几语之际她都能知道叶洲妤的心思。只是也许,这正是她希望的,要不昨夜的她也不会和叶洲妤说那么多的话。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当把握不得时,放手也许是最好的珍惜。
“巧儿,我送你回上京吧。”连城杰说道。
“昨夜神雕海东青传来二哥的书信,二哥在信中说江南奇才周良在帝都阳城出现,让我前去寻觅,切不可让瑾房先生有所闪失,最好能够让其诚心加入关中最好。城杰哥哥,你与我一道去帝都咸阳可好?”
乔巧儿说道,然后看向连城杰。其实她希望他可以陪在自己身边,因为她想他留在自己身边。当然,乔巧儿深知,就算连城杰不去帝都阳城,自己单枪匹马也非走这一遭不可。
良久,连城杰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下一方白色手绢和一封书信。乔巧儿认得那方手绢,正是那夜在河阳城拾得又还与他的那方。乔巧儿心下疑惑他手中那方手绢,却不想连城杰却递过来一封书信。
“昨夜鸡鸣1之时,不知何人送来的。”
乔巧儿急忙接过书信,打开却见信纸上写着“欲解心中结,请于明日戌时初刻至城东八十里外李村义庄”几字。而看毕之后,乔巧儿则是更加疑惑,这封信无头无尾,也没说明是什么事情,不禁担心地说道。
“城杰哥哥,我看此信来得蹊跷,我们莫要中了他人的圈套才好。”
连城杰不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手中那方手绢,良久,只听他道,“昨夜高师兄他们不是说她去了江南么,怎么会出现在帝都阳城附近呢?”
“城杰哥哥,巧儿冒昧地问一句,你和那魔教妖女荆琳儿是什么关系?”
乔巧儿心中的疑惑,让她还是忍不住一问,也许他不肯说,但是她却是要知道的。连城杰递过手绢给她,然后静静地望着她,说道,“巧儿,你帮忙看看,这两方手绢可有何不同之处?
乔巧儿摊开手绢,却瞧了一阵子,然后茫然地看向连城杰,问道,“这两块方巾2从制材来看都是选用薯蚕丝3,而巾中所画与字则选用的是上等柞蚕丝,均属丝中上品。且手感柔和细腻、厚实舒适,绝非世俗平常凡女之物。”
“也就是说这两方手绢完全一模一样!”
“正是,巧儿几乎可以断言,这两方手绢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乔巧儿道,然后看向连城杰,只听连城杰慢慢道,“也就是说,荆琳儿是我师姐应该是错不了的。”在言毕之际,乔巧儿看到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而此刻,乔巧儿心里终于明白,为何在永安地牢内他死死地跟着那些魔人不放的原因,亦明白了昨夜他听到荆琳儿的消息之后为何会那般激动。可是,乔巧儿心中总有那么一丝不安,或者那么一丝疑惑不解。
“荆琳儿是你师姐?可是她已然成名于江湖四十来年了。”乔巧儿道。
“当今天下,修真炼道之人甚多,长生之人更是不甚枚举。想我师父师娘也应该是世外高人,他们的女儿当然不能与我俩是一般年纪的。”连城杰道。
“若是你去江南寻得了荆琳儿,你可要小心询问,莫要中了妖人的奸计啊城杰哥哥。”乔巧儿一脸担心地道。
“巧儿,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我和你走帝都阳城一遭,可好?”连城杰笑道,这也是他心中此时此刻的想法,因为既然已经知道师姐是何许人,此刻已然不急于去找寻了,倒是眼前即将东行的女子让自己很是担心。
“太好了,城杰哥哥你真好,巧儿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巧儿不管的。”
乔巧儿扑倒连城杰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她,双脚却不停地舞蹈起来。于她而言,再没有什么事情比他留在自己身边,更加值得高兴了。她抱着他久久而不能放开,他颤抖地手亦慢慢地将至柔弱的后背轻轻环绕。
假若就这样静静地一直抱着你,于我而言,真的是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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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未交时,连城杰和乔巧儿收拾一番,付了房钱,两人便出得客栈,经过询问便寻向北市买马。终于,两人还是决意东行赴那城东义庄之约。其实,乔巧儿倒是千说万劝,不必贸然前往的,一因前途不知是凶是吉,二因连城杰伤势还未痊愈。
两人来到重安城北市,一路行来,乔巧儿心下却极是纳闷,只因这重安城的集市已然保持着千年前的传统。此城之市4已然外有城垣,门前设有十名兵士把守;市中有市楼,店铺、摊贩按经营商品种类分别排列为列、肆、次、列肆、市肆,却无里坊散布其中。尽管如此,市中店铺依然众多,往来之商人亦络绎不绝,反而看不出任何因战乱或则国运渐衰,而有波及商业之迹象。
乔巧儿将心中疑惑道与连城杰听,却是把连城杰给弄糊涂了,弄得乔巧儿很是费力地给他解释了一番。不过饶是如此,乔巧儿依然觉得很是有趣,因为作为辰胤国公主,与心爱之人漫步于集市,当真是一件难得之幸事。
然他二人在这北市之中,沿着肆之间的隧找寻了约莫半个时辰,却是没有看见一匹马的影子,无奈之下只好出得市来。乔巧儿和连城杰在市外五丈之外的一处茶棚坐着,一边悠然喝着茶,一边看着渐渐向西的红日发愁。
其实乔巧儿心里倒是半分欢喜半分愁的,喜的是连城杰可不必赶赴那城东义庄,愁的是看着连城杰静默的脸色心里却是担心。没有谁知道城东义庄有何人在等着他们,也许是一个圈套,也许是一个了解详情的机遇。
“有人买马么,这可是日行千里的西域千里马,今日出价黄金千两。”
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茶棚外传来,牢牢地拴住了连城杰和乔巧儿的眼睛。他二人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场中走来一男子,身后牵着一匹骨瘦如柴的老马,行路很慢,可以说是步履蹒跚,恰似一位病入膏肓老人。
“你这马恐怕没骑出城便死了,依我看一文钱都没人买,谈何值千金啊?”连城杰心下极为郁闷,便大声对那人说道。
那男子也不生气,反而脸上露出笑容,牵着马走了过来。他把老马拴在茶棚边上,便坐到连城杰跟前来。只见男子四十岁上下,身高七尺不到,一身朴素,相貌也极为英俊,下巴处长着稀疏的一存来长的胡须。这一脸俊俏模样,却是因为沾惹了几分尘埃,显得有那么一丝疲惫,没了儒雅。
“这位公子此言差异,评量良驹与烈马,应该是看它的才华,而不是看它的外表。”那男子说道,脸上满是笑容,似乎是找到买主兴奋的样子。
“是吗?”连城杰反问,然后从桌上取出一碗,给他满满地倒了一碗茶。那男子也不客气,端起碗一口就是喝了大半碗,遂大赞一声“好茶”。
“可是这位先生,此刻我最需要的是一匹普通的马,能跑百里便可。”连城杰道。
“公子需要的是百里马,而我卖的是千里马,这下可为难了。”那男子摇头道,一脸为难的样子,突然他看向乔巧儿道,“不知这位姑娘意下如何,我这匹马可值千金?”
乔巧儿转头望了望那匹老马,又回神看了一眼男子,笑道,“先生所言不须,此马却乃良驹,只是它之前的主人不识,故而将之当作平常之马来拉车套犁、载人驮物,不精心喂养不说,还使其劳累成疾。”乔巧儿叹息一声,有继续道,“此真乃憾事矣!”
“姑娘不仅识得此马,还能道出此马之遭遇,实乃爱马之真英雄也。”那男子道。
“巧儿,莫非你真要买下此马?”连城杰问道,心下疑惑之极。因为此刻,他看到那匹老马已然垂倒在地,能站起来与否都还是个问题。
“城杰哥哥,我们现下以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巧儿想既然有人相邀赴会,即便是千难万险,我们也不能拒绝的,一定要准时赴约。要不然,我们不也就跟这匹千里马一样,成了别人眼中懦弱的样子了吗?”乔巧儿道。
“可是巧儿,我们身上连十两碎银都不到,如何去筹措那千金来买这瘦马呢?你看那马都快不行了。”连城杰说着,心底根本就想不通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若是如此,只要姑娘愿意买马,五百斤也是可以的。”那男子道。
“你这厮饶是可恨,千方百计地劝我二人买马作甚?”连城杰道。
“既然这位公子如此不识货,那我且去卖与他人就是了。”那男子似乎依然被连城杰激怒,站起身来,径直走向那匹已然躺倒在地的老马。也在此刻,那匹老马似懂主人心思,挣扎着站了起来。
“城杰哥哥。”乔巧儿笑道,然后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正在解开缰绳的男子身后,继续道,“先生,你这匹马我买了,价格就是你说的一千两黄金。”
“姑娘莫怪,这马我不卖了。”那男子傲然道,然后欲打马离去。
乔巧儿急忙看向连城杰,眼神里充满了急迫,连城杰见状急忙站起身来,走至乔巧儿身边,向那男子道,“这位先生,刚才是我不对,只因我二人急需马匹赴城东,故而心下焦急,言语不周之处,万望谅解。”
这时,那匹老马已然站起。男子并没有立即牵马离去,而是看向乔巧儿和连城杰,良久都不说话。
“先生此马乃是良驹,多年来不曾被人识的,想必在这佘诸国内已无伯乐,何不卖与我这过境之人,带去西方一展才华?”乔巧儿言语极是恳切地道。
“但这位公子之前说道,这匹马也许出了城便立即死去,才华都施展不开,你还要买?”男子道。
“昔日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於天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5’我不是周公,也不是伯乐,但是我需要这匹马助一臂之力。万望先生不计前嫌,将此马卖与我。”乔巧儿道。
“姑娘不仅学识渊博,而且身怀爱才之心,在下钦佩之至。只是在下有一问,不知当说不当说。”那男子道。
“先生请讲。”乔巧儿道。
“既然不知此马能否带你们赴会,却为何还要出千金相购呢?”那男子道。
“天下之事本有定数,即是有因必然有果。只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即便没有达到预期之效,但至少于己而言我们并不曾失信于人,亦未失信于天下。”乔巧儿道。
“此马待价而沽6至今,方欲伯乐,真乃时也命也。既是如此,我便卖之与你。”那男子对乔巧儿道,然后转身拍了拍老马的头,继续说道,“你我相处三十有五,今日便是我们分别之时,你且随这位姑娘去吧!”
然后,连城杰看见,那匹老马的眼中,流下泪来。
“先生,由于我等出门匆忙,身上并无多余银两,这块玉璧7就作此马的价钱。”
乔巧儿说着,便取下一块玉璧,交到男子手中。只见那是一件龙纹璧,器身琢刻不规则的谷纹、云纹,璧上缘附走兽形龙饰件,龙回头,尖翘耳、圆眼、闭口、上唇翘卷、下唇有回卷纹;前后两肢,尖曲形足,尾尖卷扬,身有简化鳞纹,颈及尾刻丝束纹。那男子将玉璧拿在手中端详一会儿,说道。
“此物应是上古礼器中的极品,价值无限,非千金可比。此马不值。”那男子似是感动地道。
“但在我看来,此马亦是无价之宝。”乔巧儿道。
“此物虽好,却非可到西方才能物尽其用,亦不失为一种遗憾。”那男子道。
“只要会识马用马,东方西方于千里马而言也不过是囊中之物而已,天下太平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乔巧儿道。
“甚好甚好,那我便去西方走上一遭。”
那男子笑道,然后将麻绳递至乔巧儿手中,弯腰曲体,恭恭敬敬地给乔巧儿行了礼。乔巧儿亦急忙恭敬地还了礼,然后说道,“谢谢先生。”
那男子笑着,然后沿路回去了。只是没走两步,便转过身来对连城杰道,“这位公子,此次东行必然大有收获,切记莫要鲁莽行事,方可自保平安。告辞。”
连城杰本来听他二人对话就感觉云里雾里的,现在一听他这话中有话的意思,心里就更加不明白了,遂对乔巧儿问道。
“巧儿,我看此人说话疯疯癫癫的,一句都听不懂,你怎么就把这老马买下了呢?”
“城杰哥哥,我们先上马,一边走,我一边和你说。”乔巧儿道。
连城杰也没再多问,心想还是赶紧赴会要紧。然后便扶着乔巧儿骑在马上,自己也上得马来。她在前,他在后,她紧靠着他,两个人骑着一匹老马,慢慢地出了重安城。只是在走出重安城的路途中,乔巧儿给连城杰讲了一个“千金买马8”的故事。
从前,有个嗜好玩马的国君,想用千金重价征求千里马。过了三年,仍无一点收获。这时,宫里一个职位低下的小侍臣,竟然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请您把这个差使交给我吧!”国君点头同意。不到三个月,这人果然找到了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马,可是当他要买马时,这匹千里马却死了。他思虑了一会儿,仍然花费五百金,将死马的尸骨买了回来。他带着千里马的尸骨回宫向国君复命时,国君见是马的尸骨,非常生气,怒斥道:“我要的是活马,你买这死马回来有什么用?这不是白费了五百金吗!”侍臣回答说:“一匹死马您都愿意买它花五百金,更何况活的马,人们都会认为您是真心实意喜爱良马的国君,而且识货,说话算话。这样,一定有人自己上门献马。”果然,不出一年,国君果真得到了三匹别人主动献来的千里马。
乔巧儿说完之后,乔巧儿便问道,“城杰哥哥,你知道这个故事的含义吗?”
“当然知道啊,不过别说这个马值千金了,那个人真的值千金吗?”连城杰问道。
“人才本是无价的,怎能用金钱来衡量呢!”乔巧儿笑着道。
“糟了。”连城杰突然拉马停下,然后大叫一声,差点就把乔巧儿吓到了。乔巧儿急忙问道,“怎么了,城杰哥哥?”
“我们快追回去,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瑾房先生!”连城杰道。
“不用追了,他不是瑾房先生。”乔巧儿笑道。
“那这个人是谁?”连城杰问道。
“若我所料不差,此人必是刘璟无疑。”乔巧儿道。
“刘璟?谁啊?”连城杰问道。
“城杰哥哥,你怎么连刘璟都不知道啊?”乔巧儿笑着,异常甜蜜,然后继续说道,“世间相传,江南有四才,分别是庞明、周良、司马松和刘宏,还说‘庞明与周良,得其一而得天下’。今江南四才,除司马松投靠佘诸外,刘宏已决意不出,而庞周二人却是仙踪难觅。”
“巧儿我问的是刘璟是谁,你怎么尽跟我说一些无边的,就像你刚才和那人说的一样,半句都听不懂。”连城杰道。
“刘璟,字公桓,刘宏胞弟。其才虽在江南四才之下,但却可说是排在四人之下的第一人。你知道了么城杰哥哥?”乔巧儿道。
“知道,也就是说他是‘江南五才’第五人。”连城杰得意地道。
“城杰哥哥真聪明。”乔巧儿笑着道。
两人骑着一匹老马步履蹒跚地出了重安城东门,一脸幸福地走上山坳,东去赴约。前面苍山翠屏,偶有红枫围绕;身后是城郭辽阔、气象壮观的重安城,在西斜的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凄凉。
注释:
1鸡鸣,中国古代十二时辰制中的一个时间。亦称荒鸡,指三更前啼叫的鸡。旧以鸣为恶声,主不祥。《晋书?祖逖传》载文:“﹝祖逖﹞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中夜闻荒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宋苏轼《召还至都门先寄子由》诗云:“荒鸡号月未三更,客梦还家得俄顷。”
“鸡鸣”一词,语出《春秋左传正义》,载文“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汉时命名为夜半、鸡鸣、平旦、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晡时、日入、黄昏、人定十二时辰。后用十二地支来表示,以夜半二十三点至一点为子时,依次递推。“鸡鸣”确有“鸡叫”之意,但它在十二时中却是特指夜半之后、平旦以前的那一时段,即深夜过后的一至三时,以地支来称其名则为丑时。
2方巾,旧时指面布,头巾。后有一类发展为手绢,此处亦指手绢。先秦时已有“巾”,至东汉,“巾”的一种演变为手帕。汉乐府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中记载:“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自明朝起,结为好姐妹的女子被称为“手帕姐妹”。在欧洲,手帕产生于中世纪,作为荣誉的象征,严禁相赠。但手绢作为爱情的信物,这倒是古今中外的共识。
3薯蚕丝,真丝的一种。真丝由蚕改粘液凝固而成,类型多样;一般指蚕丝,包括桑蚕丝、柞蚕丝、蓖麻蚕丝、木薯蚕丝等,均属上等天然纺织原料。
4市,秦汉时,在京都、郡、国乃至大县城内,多有官府在指定地区设立并由官府管理的市,与居民所住的里或坊严格分开。市周围有垣墙,交易者只能由市门出入,以此限制市外交易,且市门按时开闭。到宋时,城市中坊与市的界限被打破,市分散在城中,亦无开闭市之时间限制。有史记载:“坊巷桥头及隐蔽去处,惧是铺席买卖”。更有北宋都城开封买卖通宵达旦,金、银、彩、帛等“每一交易,动辄千万”;南宋临安城“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无空虚之屋”。此皆是宋时古代商业发达的表现。
市楼,又称亭、旗亭或市亭,古代中国城中管理市的官署所在。为了便于经营管理,市内店铺、摊贩按经营商品种类分别排列,称为列、肆、次、列肆、市肆或市列。
隧,肆之间的通道称为隧。
5语出汉司马迁《史记?鲁周公世家》。后东汉曹操于《短歌行》一诗中将其归纳为:“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6待价而沽,语出《论语?子罕》。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7玉璧。璧是我国古代最隆重的礼器(周礼:“以苍璧礼天”),是中国古代玉文化中最为核心的一种玉器,《尔雅?释器》记载:“肉(周围的边)倍好(中间的孔)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玉璧的用途,按古文献记载和后人推测,一为祭器,用作祭天、祭神、祭山、祭海、祭河、祭星等。二为礼器,用作礼天或作为身份的标志(《周礼春官宗伯?典瑞》所云:"子执毅璧,男执蒲璧"之类)。三为佩饰。四作珐码用的衡。五作辟邪和防腐用。
战国至两汉是玉璧的鼎盛时期,,花纹形式多变,饰纹种类极为丰富,使用范围大增,数量也属历代之冠。建国初,林徽因设计的国徽图案就是以玉璧为主体。文中此璧描写,来源于战国时期的一块龙纹璧,现存天津艺术博物馆。
8千金买马,也叫千金市骨、涓人买马。语出《战国策?燕策一》,载文:古之君王,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于君曰:“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反以报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死马且市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于是,不能期年,千里马者至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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