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酒已过多巡,虽说众人兴致是越喝越高,但是却也架不住滚滚而来的后劲,终于有人受不住了,嚷嚷起来。
“呃~!这酒壶是怎么回事,喝了那么多都不见底啊,那么小个酒壶怎么可能装那么多酒!”萧遥打了个酒嗝愤愤不平。
“这个嘛,依我看啊,这酒壶肯定是一件法器,看似那么小,其实装的酒不知道有多少。”文浩只手扶桌,正了正自己歪斜的身子说道。
“那怎么办,这酒明显是师傅的仙家神酿,不能浪费了啊。”九忘呆呆地说道。
“对,不能浪费,所以我们一定要把酒喝完,今天喝不完我们就明天喝,直到喝完为止!绝对不能助长浪费的风气!”听闻九忘言,萧遥突然就来了精神并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拍案而起,正气凛然地说道。
语毕众人皆面露怪色,文浩干咳极为不耻,魇莎偷笑似在说厚脸皮,九忘傻笑但也听出隐意但不揭穿,只有玄菱静的出奇,面无表情沉默不语,过了半响才缓缓说道。
“好了,萧遥你就不要演戏了,此酒你即已经偷出来就没有还回去的理由,还是将它喝完不要浪费的好。”
“哇,我没听错吧,大师姐你终于通情达理一次了!”萧遥振臂欢呼。
“你再鬼叫信不信我收拾你?此酒既然要喝,那么大家都有份,你要是敢偷喝,你自己是知道下场的!”玄菱杏目圆瞪,俏脸微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萧遥苦笑反问,而其余人早就惊得几乎掉了下巴,同时反问道。
见此,玄菱也不多语,轻哼两声,便转移目光继续慢慢品尝杯中之酒去了。
半晌,众人才堪堪恢复过来但依旧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玄菱似甚是不解,只有萧遥没心没肺的吵闹着。
“呃,这个大家就这么坐着喝酒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对吧,不如这样吧,我们找找乐子怎么样,嘿嘿。”萧遥乐呵呵的说道似乎在酝酿什么阴谋最后还奸笑了两声。
“什么!二师兄你想干什么?”众人无语,只有文浩皱眉警觉地反问道。
“没什么,为兄今天见月明星稀天气甚好,又小酌了几杯,顿感心情舒畅,不自觉便想高歌两句以抒发心中所感。”萧遥故作深沉,站起,双手后背,迈着八字步悠闲地漫步至亭边,抬头仰望星空,缓缓又做作地咬文嚼字。
“不要啊!二师兄,你还是饶了我吧。”见此,文浩形象全无地惨叫起来。
“哈哈,萧遥,你脑子坏掉了吧,你唱歌比杀猪还难听!依我看,大家坐着喝酒无聊不如就叫魇师妹抚琴一曲助兴吧。”玄菱更是夸张的大笑。
“呵呵,好啊,大师姐吩咐莫敢不从,不过一人抚琴却也无聊,早便听闻大师姐所学三清心经上记载一段玉清飞仙舞甚是好看玄妙,不如今日便让我们几个看看眼界,师妹我抚琴,师姐你伴舞怎样?”魇莎微笑轻语,恬静婉转。
“师妹不愧学识丰富,这都知道,既然师妹愿抚琴助兴,师姐我也不会吝啬的。”玄菱双手叉腰,汉子一般的行至亭外阔地,边走边说道。而一旁魇莎亦已出亭,于亭侧不知何处而来的紫檀木案及上雕凤落霞琴前盘膝款款落座。
亭中萧遥已不作深沉,猴跳一般回到座位兴奋地对着九忘说道:“小师弟,魇师妹的琴音仙乐我是知道,不过大师姐我还真不知道她会跳什么舞,这下我们可有好戏看了,哈哈,来来来我们先再喝一杯。”
文浩闻言狂汗,九忘一如既往不知所措,沉默不言。
“叮,咚。”毫无预兆,琴音响起,那是一个高音和一个低音组成的一段乐曲的起式小旋律。高音清脆,如清晨群山中拂过林间的清风,清新自然。低音浑厚,像夜晚孤峰上降落凡间的夜雷,明亮厚重。起式小旋律重复了两次,随后便是时快时慢的十数个音节,快如骤雨落林淅淅漱漱,慢如落英缤纷婉婉转转,似乎一下便进入高潮部分旋律开始热闹起来,其中高低音相互交叉,相互纠缠,初闻杂乱无章,逐渐便如仙乐引人入胜,就连亭中三位修行之人都已听呆了,仿佛眼前已出现一片鸟语花香,七彩云朵的人间天堂幻境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正入神,三人立刻被空地上玄菱动作惊醒,是的,玄菱开始跳舞了。
只见其双眼微闭,右立于地,左脚向右勾起,后跟置于股后。腰肢略微弯曲呈蛇形,右手斜上延伸,关节弯曲呈蛇形,左手臂画半圆掌置于头顶发髻之上。同时,双手手掌朝天似托举一无形之物,虽然仅仅只是个起势但落入亭中三人眼中却早已极具道意,而此时玄菱如褪去一层壳一般一改往日泼辣雷厉气质,神圣如天外飞仙,庄严如佛前菩萨。
几息之后,起式结束,开始步入主题,身影扭动,手肢轻舞,时而翩翩跃起手作天女散花状,时而后仰下腰作鸾凰振翅形。突然伸直双臂任由广袖落下然后缓缓旋转,飘起袖裙如风中飞舞的彩蝶,突然又双手交叉指捏兰花向前躬身又直起娇躯手举过头顶,一脚向后高高踢起带动长裙瞬间化成开屏孔雀,突然又躬身一手向前自然伸直,一手拉住背后衣裙,缓缓原地旋转并起身,直至直起腰肢依旧旋转不停,一时间飞舞的衣裙,随风的长发,纤纤玉指,白莲藕臂,倾世的眉,绝世的颜,朱唇玉齿,晧目秀鼻,一切的一切混杂在一起成了一副不染纤尘的画,永远定格,又似永远舞动,就连月光,星光,似乎都受这舞动的人影所牵动,格外降下一束,伴与其身旁,为其增添几缕神圣,几缕不属于人间的烟火。
此刻,仙乐,佳人舞,抚琴的人痴了,舞动的人痴了,亭中观舞听乐的人更是痴了。此时没有一点杂音,就连平时叽叽喳喳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萧遥也静了,痴了,就只样听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