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正安叹了口气,撩了一把自己耳边垂发,端起了自己风流浪子作态,“也不知道对你来说算好事还是坏事。”
苏瑾更是担忧:“快说,到底何事!”
白正安微愣,见他是真着急,连忙道:“听说是在广东府发现了踪迹。”
苏瑾一滞。当初她与弟弟便是在湖南分道,然后决定一人向南一人向北,之所以听那婆婆的,也是因为这地方正好与她方向相同便顺势前往了。
而她女扮男装,掩护弟弟,只是把他们往北方引。后来在天津甩丢了尾巴后,便赶往京城了。
白正安见苏瑾目光呆滞,紧张不已,连忙安慰道:“没关系的,也算好消息,至少有踪迹了不是?再说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做逃犯吧?”
“他不是逃犯!苏家是被冤枉的!”苏瑾立刻顶撞道。
苏瑾吼的这声,声音特大。
见众人望了过来,白正安手足无措,临时发挥解释道:“在说戏本子呢,他太入迷了。”接着拍了拍苏瑾,顺应道:“对!这人不是逃犯!他家是被冤枉的!”
看着苏瑾见红的眼圈,心底不禁暗暗地生起了嫉妒。也不知那苏家小子施了什么恩,让王弟铭记于心,感念至此!
在座的不少都是戏迷,甚是理解。见苏瑾伤心至此,情真意切,也不禁感同身受,安慰了起来。
讲完,溯流端着自己青花瓷杯细细品了起来的时候,便见自己的好大波观众逐渐堆在一起,围着一个角落,成了个圈,心中不禁好奇。
想起溯影在他出场前的提醒,不禁看了一圈大堂,没见着自己要寻的人。看着那人圈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正好瞧瞧这小兔崽子又在捣什么劲!
推开众多人群,却意外地见到那个新来的小兔崽子正泪眼汪汪,哭笑不得地向众人解释道:“好啦好啦,大叔说得真有理,我想开了,不哭了。”
语毕,还抬袖将自己面上的泪水狠狠拭去,以表决心。
见到溯流的身影,也顾不得再安慰那好心大叔了,连忙抬头红着眼眶问道:“溯流,怎么啦?”
溯流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安慰他,但看了一眼他身旁那仿佛到什么猛虎豺狼的眼神,也不知到说什么了。
心底叹了口气,只好道:“溯影说掌柜找你。”
说到掌柜,苏瑾眼底一亮。掌柜人那么大胆,连私藏逃犯的话都敢脱口而出,一定有办法帮她解决苏珑的事的!
白正安见这铺中的说书先生走了过来,还吩咐自己王弟做事,不禁心有不满,想拦着苏瑾,大不了接到府上,他养就是!
手还未伸,苏瑾便拍了拍他道:“白兄稍等,我去去就来!”
利落起了身,快步走了几步,蓦地忆起李生丽娘之事,生怕掌柜又拉她到处跑。便转身嘱咐了句:“若半柱香过后我还尚未有消息传来,你便不必等我了。”
“嗯,王弟放心去吧。”白正安只能点点头回道。
苏瑾得到回复,安心了。转身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二楼奔。
溯流见他也走远,便招呼众人道:“人都走了,散了吧散了吧!”众人散后,他睨着那失落的白正安,微挑眉试探道:“两位公子如何相识的?竟这么快便称兄道弟了?”
白正安冷着脸,不搭理他。他可还记恨着他打断了自己与王弟好不容易的相聚,下一次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闷闷地给自己到了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溯流心中冷嗤,就在他身旁坐下,给自己的青花茶盏添了杯茶,慢慢品了起来。
他们五银铺对客人可大方了,上得都是茶酒也不算差,正好适合平凡人家。
溯流抿了口茶,偶尔体会一下民间疾苦也好。眯着眼觑着那就是不愿应答的白正安,反正他就是跟他耗下去了!
他称那王苏为王弟,可想而知二人关系非浅。他不知道为什么掌柜突然决定要包庇这个逃犯,可他们为商,且满铺皆通鬼神,定要小心翼翼为上。
他一定要打探好这逃犯,争取对他了如指掌!
苏瑾跑到二楼时,掌柜他们正好开了门出来。见他们走了过来,苏瑾自然猜到他们又要出去,便索性站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可毕竟是要求人帮忙,见掌柜过来,立即恭敬地喊了声:“掌柜。”
萧洛脚步微顿,诧异地诧异地望了她一眼。苏瑾更是尴尬,脸都染了层淡淡绯红。
萧洛没深究,只低声应了一字:“嗯。”便又继续前行。苏瑾赶紧和溯影紧随其后。
还是一样的路途,只是溯影相伴,没了溯流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便安静了许多。
上了马车好半晌,苏瑾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起,毕竟在他眼里,她就是苏珑。
她与弟弟遁水出逃,承蒙奶娘在外接应,后来险些被官兵发现便又带上了奶娘和她的女儿。按道理来说,这两人应该都不会出卖他们的呀!难道是弟弟独自在外,不慎暴露了行踪?
苏瑾不禁心中暗叹,便是忧心忡忡,可这隔了十万八千里路,也无济于事啊!
萧洛见她上来后,面色又变幻无常,最后干脆一脸哀怨。看他情绪稳定了,他便直接开口道:“这几日我们就先抓紧时间把李生丽娘之事解决了,接着便去为你父亲翻案。”
“……嗯哼?”苏瑾很是意外,她尚且只想着如何保命,萧洛便已想到翻案了?
苏瑾不禁抬头,看向萧洛,试图在他神情中发现什么。她是自小跟在父亲身旁,深知父亲为人,才有如此自信。他如何对父亲有如此自信?
念及自己怀中的信纸,苏瑾低下了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