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友谦脚步一滞,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连忙追问道:“她不是承认自己是狼了,你怎么还说是他杀呢?”
华文摇了摇脑袋,淡淡地开口说道:“不不不,我没有说不是他杀,是你说的。”
郑友谦盯着华文,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有着什么阴谋诡计,他可得堤防着点。
他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是说我的推伦是正确的吗?如果不是自杀,不便是他杀吗?”
华文从他的身边走过,用带着失望的语气说道:“你看真的不经夸,昨天我刚夸你聪明,没想到你睡一觉起来变成傻子了。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为什么一定是他杀或自杀呢?”
郑友谦尴尬地笑了笑,他说道:“难道是意外死亡?”
华文没有回答郑友谦的问题,而是用手摸了摸骨架,然后用淡淡的语气说道:“这可不是人体骨骼模型,而是曾经活生生的人体骨骼标本。”
华文突然压低了语气,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们本来十分恩爱。但有一天,丈夫听信了外人的流言蜚语,怀疑妻子出轨,他一气这下杀了妻子。
他连夜把尸体埋在了院子里,埋好尸体后回到卧室睡觉,但是第二天,他醒来时竟然看见他的妻子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身边,而且衣服和身上还带着泥土。
他把尸体运到的村外的山上,找了一个地方埋了,回到家已经天快黑了。他虽然害怕,但是一天的劳累让他倒头就睡。
第二天,他又看见他的妻子躺在……”
郑友谦连忙打断了华文的话,他说道:“别说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偷偷溜走,更不应该不信任你。”
华文怪异地笑了笑,他说道:“我也不能确定,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有仔细检查死者的尸体。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疑点和线索。
死者的死因可能并非胸口的刀伤,而是氰/化物中毒。氰/化物会导致中毒者细胞缺氧窒息而死亡,因此静脉血液会富含氧气。
尸体表面呈现鲜红色的尸斑,耳垂和血液呈樱红色,而且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这都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症状。
尸体的氰/化物中毒症状明显,并且我发现有人打开了杂物室装有氰/化钾的玻璃瓶。氰/化钾含有剧毒,伤口接触或吸入微量氯/化钾粉末即可致死。
如果同时摄入大量的氰/化钾,人会在几分钟内迅速死亡,死者完全没有必要再给自己的胸口来一刀。”
郑友谦听得云山雾绕的,他连忙追问:“可是,会是谁杀死的曼玉呢?他又为什么杀死曼玉呢?”
华文摇了摇头,他说道:“你还真的不经夸啊?你把一切想得太理所当然了,我可没有说过死者是他杀,是你说的。”
郑友谦低头沉思了一会,恍然大悟道:“曼玉是因为氰/化物中毒导致了死亡,而并非胸口的刀伤导致了死亡,所以捅刀子的人至多也只是侮辱尸体,而非杀人!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出气?”
华文脸上终于重新挂上了怪异的笑,他拍了拍郑友谦的肩膀,说道:“你的智商终于上线了,你再好好想想主办方的话。”
郑友谦皱了皱眉,努力回想主办方说过的话。
“……一共有两种卡牌,一种狼卡,一种羊卡,抽到狼卡的玩家必须且只能在黑夜时间杀死一名其他玩家……”
郑友谦一拍脑门,说道:“梅西只说了有两种卡牌,狼卡和羊卡,并没有说只有一张狼卡。所以,狼卡并不一定只有一张,它可以是两张甚至更多。”
华文疑惑地问道:“你这智商怎么忽高忽低的?”
郑友谦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好了,你就别取笑我了,说说你有什么发现吧?”
华文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把我的全部发现和盘托出了,除此之外我暂时没有其他发现。如果想要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真像,最好是办法是对尸体进行解剖。”
说罢,他拍了拍郑友谦的肩膀,淡淡说道:“真像并不重要,填饱肚子才是重点。”
两人走出了图书馆,华文似乎是随意的问了一句:“他刚刚找你是让你加入他们是吧?你为什么拒绝呢?”
郑友谦学着华文那种淡淡地语气说道:“因为他太心急了,如果是在我知道曼玉不是唯一的狼之后,我可能会加入他们。
进入绝杀时刻的人数上限是四人,一个队伍的人数上限也是四人,超过四人的只能说临时合作。
而目前还剩下九个人,除非今天法庭时间再死死一个人,或者后面再出现什么意外,否则最后进入绝杀时刻只能有三个人,队伍人数上限也将变成三个人。
在没有第二头狼的情况下,强推一名玩家无疑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们能想到票数平衡的重要性,其他人也能想到,就算想不到你也能让他们想到。
如果放弃这一次的裁决,最后被卖的八成会是我。如果强推而且失败了,最有可能被卖的还是我。”
华文语气变得严肃而诚恳,他说道:“你知道吗?医学上管你这种情况叫做间歇性脑残综合症。”
两人来到餐厅,餐厅里只剩下苏思雨一个人,她一边哭一边吃着早餐。
他们端着餐盘,坐到了苏思雨身边,华文压低声音说道:“思雨,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你的曼玉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郑友谦连忙用胳膊捅了捅华文,示意他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思雨,免得这小姑娘做出什么傻事。
华文并没有理会郑友谦的暗示,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们正在调查,我们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苏思雨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两人,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要为曼姐姐报仇。”
……
二楼的医疗室里,郑友谦和华文站在一张病床边,床上躺着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
郑友谦有些不自在,此时华的文手里正拿着从曼玉胸口拔出来的水果刀,郑友谦之前还用这把水果刀削过苹果。
更让他不自在的是眼前的这具尸体,尸体的表面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露出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比苍白的皮肤。
胸口触目惊心的刀口让人无法生出一点胡思乱想,如果不是华文要求他留在这里帮忙,他肯定早就溜之大吉了。
华文把刀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起一双医用手套递给郑友谦,说道:“带上吧。”
郑友谦接过手套,戴在了手上,他开口问道:“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华文又拿起一把手术刀,递给郑友谦,郑友谦一脸疑惑地接过了手术刀。
他接过手术刀后,华文用手指指着曼玉尸体下颌地正中央,顺着上身的中线一路下滑,到达脐眼部后从左侧绕过,然后继续沿着中线到达两侧耻骨联合处停下。
他一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说道:“用手术刀,从尸体下颌正中沿中线一路下滑,然后从左侧绕过脐部,到达耻骨联合停下…这就是耻骨联合。”
郑友谦先是“哦”了一声,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来?”
华文点了点头,就像只是要求郑友谦做一件极普通的事情,他淡淡地说道:“就是你来,平时可很难有这种机会。”
郑友谦想要骂街,他说道:“你让我怎么下得去手?”
华文继续说道:“如果你是狼呢?死人你都下不去手,那要是活生生的人呢?”
郑友谦皱了皱眉,这句话本身没有任何毛病,但从华文口中说出来就有问题了。他认为他和华文的关系只是相互利用的合作关系,华文对他表现出来的友好也只是为了维持两人之间合作关系。但是华文现在的行为是为了什么?保护他吗?
犹豫了一会,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华文怪异地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当然是担心你啊?”
郑友谦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与华文拉开了距离,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我…不不…不搞基。”
华文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他冷冷地说道:“他们现在恨不得我早点死,如果不是我们的同盟关系导致了票数的平衡,他们早就把我强推了。现在知道我的目的了吗?”
郑友谦点了点头,他硬着头皮走回了尸体身边,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术刀,将颤抖的手伸向了尸体。
华文说道:“必须将皮肤、皮下组织和肌肉等一同划开,但不能伤及内脏器官。”
血水顺着手术刀划出的刀口缓缓流出,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郑友谦的嗅觉。
……
郑友谦躲得远远的,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处决室的经历。但当他看到手术刀划开尸体肚子,肠子一下子涌了出来,他还是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