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险道神_现代耽美_BL 作者:常叁思

    第50节

    险道神_现代耽美_BL 作者:常叁思

    第50节

    接下来的4个小时,迅速在络合反应、十四中空间点阵、 方程里匆匆耗尽。

    交卷的时候,像是竞赛的一种特色,题目关捷又没做完。

    一出考场,只要是眼神交汇上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对起了答案,关捷直到拿嘴巴去吃饭,才找到空闲给路荣行打报告。

    路荣行刚准备睡午觉,还没睡着,在话筒那边问道:“你自己感觉,考得怎么样?”

    关捷扒了口饭,嚼着说:“不知道,没什么感觉,做完的题目也想不起来了,答案都没法跟别人对。”

    简单来说,就是得了考后失忆综合征。

    路荣行也说不好,他这样是稳还是要崩,只能顺毛lū 道:“对不成还好一些,不会影响你明天的考试。”

    关捷的心得就是:“你千万不要说这种话,我昨天晚上刚吹完牛皮,今天早上就慌得腿都快了抖掉。”

    路荣行好笑道:“那是你,我说的就不会。”

    关捷不是很真诚地说:“行行行,我是乌鸦嘴,你是预言家行了吧?”

    “凑合吧,”路荣行说完,换了个话题,“下午不考试,你们干什么?”

    关捷:“窝在房间里想答案,再对,估分数吧。”

    路荣行应了一声,听见背景音里大佬在叫他走,立刻让位道:“那你去吧,明天要是还紧张,我可以再给你出个题做。”

    关捷其实不想那么怂,但是又有点贪心,觉得路荣行安抚他的时候很温柔。

    于是他哈了两声说:“好。”

    下午大家到处蹿房间,从这头溜达到那头,看见门开着的就敲门进,最后集众家之所长,总算是凑出了试卷的大概原貌,以及重合度比较高的伪标准答案。

    这时也没人管什么大城市小乡村来的了,两张纸不见外地传抄,热火朝天地估起了分。

    关捷看见题目的大概,终于想起了一些答案,挤在纸旁边估来估去,加起来没超过65分,在队里的估分里排在最后,不由沮丧地在床上当了会儿尸体。

    他也不想跟路荣行说,觉得没什么脸。

    第134章

    下午就在积极找虐里, 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待在酒店里,还真是没什么事干,尤其是理论书不用看了, 实验器材又一样都摸不着, 所以晚饭过后,估出了70分的大佬又去打牌了。

    关捷没有消遣的心思, 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

    晚上他很早就睡了,中途被大佬的洗漱声吵醒,看了眼时间,发现这位流连拱猪, 居然拱到了凌晨。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关捷作为被分到上午的场次,7点准时上了停车场的大客, 去b大的化工楼考实验。

    今天他不紧张, 没再打扰路荣行睡早觉,然而走到一半,那边主动打了过来。

    路荣行不知道他们实验分上下午场,见他没来通知,自顾自按着昨天的时间,定了个早7点的闹钟,关捷那边却没有动静。

    两人聊了几句,关捷保证说:“真的不紧张, 你别担心了。”

    “那你细心一点,”路荣行笑了笑, “考完出来跟我说一声。”

    “好,”关捷举着手机,觉得他也真好,能够这么早爬起来关心自己。

    挂断之后,关捷正在揣手机,旁边歪着头在睡大觉的大佬突然来了一句:“啧啧,又是你邻居吧?怎么没有人来担心一下我啊?”

    关捷斜着眼睛瞟他,心里有种从别处认证的、路荣行对他特别的淡薄羞涩和窃喜。

    “乖,不伤心,”他伸手去挠大佬的胳肢窝,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这就来担心你。”

    大佬也是个怕痒的队伍,由于是闭着眼睛在说话,一下被他偷袭个正着,瞬间发出了一阵堪比尖叫ji的高亢惊叫。

    8点之前,关捷走进实验室,穿戴好组委会提供的实验服和护目镜,开始了长达4个小时的合成和测定。

    老明哥加训的实验没有白费,这场关捷在c,ao作上很稳定,没干扣20分的事。

    等穿滤的间隙里,他出去在走廊里,后背贴墙地站着吃了两颗组委会赞助的巧克力。

    两个小时之后,关捷烘干得到了1g出头的产物,不管答案是多少,反正当惯了无产阶级的他已经满足了。

    至于纯度,关捷滴到了100.1%,能得几分只能听天由命。

    11点20,大佬提前做完,彼时关捷正在埋头写实验报告,没有看见这一幕。

    考完出来他饿得要死,但自己对实验这场比较有感情,觉得还行,坐在实验楼门口的台阶上给路荣行打电话。

    下午他们就解放了,但还有一半的考生在实验室里挣扎,组委会有两个老师带了个5毛旅游队,出去参观名人故居,关捷有点累,窝在酒店里当流浪的宅男。

    到了傍晚,第二批实验党回来招呼,查理论分的流程悄悄地开始了。

    领队去领来了他们的答题卡,按照自己的打分原则给他们改了一遍,出来关捷一看,他居然有72,在队里排第三。

    大佬高他1.5分,挨着在他前面。

    一行人有了个大概分数,立刻蹿进走廊里四处打听,问别人的分数,再默默地给自己排定位。

    就这么跑了一个小时,就关捷自己打听到风声,70分以上的不少,但75以上的不多,所以这5分里的人数,决定了他能拿到奖牌的批次。

    过了没多久,正式的理论成绩出来了,关捷去到领队的房间,惊喜地发现他居然有74分。

    大佬的分数却很顽固,这次变成了比他低0.5。

    李竞难一直很稳定,分数和领队改出来的一样,有78.5。

    一队人紧张地挤在领队房间里,听他和观察员分析形势。

    领队说:“竞难这个分数,冲第一批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观察员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75分以上的,就我已经听到不少了,所以关捷和原金,你们两个都有点危险,不过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明天协调分数,是你们所有人最后的机会,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答案,看看还有没有能够要到分的地方,有疑问的立刻过来问领队。”

    大家乖乖地点头,各自回房间冥想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楼上两层的一个门上贴着打印纸的房间里,理论分数线上的招生已经启动了。

    按照国内惯例,p大先签,签够了往后轮。

    关捷没轮上76+的第一批,在第二批被叫走,他进过p大的招生房间,然而除了化学,天文地理什么都谈不了,被老师问得一个劲地语塞,表现简直没眼看。

    一般能走到这里的竞赛生,虽然化学拔尖,但其他科目也都不会太差,像他这样一枝独秀的也不是没有,但总体很少。

    学校大多愿意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霸,不过要是化学逆天那也可以,只是关捷没那个本事。

    十分钟后,老师比较委婉,以期待他的综合成绩为理由,和蔼地将他请了出去。

    这是关捷这一生之中,距离鼎鼎大名的名校最近的一步,不过他跨不过去,只能空手回去了。

    好在他本身就没抱这么高的期望,虽然有点遗憾,但落差不算太大。

    不过在他后面进去又迅速出来的一个男生,却像是受了灭顶之灾,嚎啕大哭着跑了出来,在狂奔之中还撞了他一下。

    关捷有点吃痛,揉着自己的右肩膀,回去跟路荣行说成绩了。

    听完他被拒的经过,路荣行真心地说:“可惜了,你要是被招进去了,回头学校能把你的喜报贴到咱们大院门口的路上去,那样你爸妈估计能把牙都笑掉。”

    当然,他也会笑的,并且觉得关捷正厉害。

    “别个就是不招,我也没辙啊,”关捷心态还行,被拒了还笑得出来,“而且万一,我说万一啊,我要是进去了,你考不进去,那怎么办?”

    路荣行的眼睫起落了一下,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笑着说:“就你会万一吗?我也会,万一是反过来的,你怎么办?”

    关捷本来是在开玩笑,闻言忍不住较起了真。

    如果路荣行的数学能考到120以上,那他确实有机会冲一把。

    而关捷这边,要是f大、n大愿意要他,即使他自己还想和路荣行一起混,他爹妈剁了他的手,都会去协议上画个押,因为难保他明年能考成什么样。

    为爱重考虽然听起来很浪漫,但现实c,ao作上其实没几分可行性。

    关捷静默了几秒,根本开不了让他退而求其次的口,只能故作大方地说:“……我就天天出去吹,我隔壁有个文科天才,数学不及格都能上p大,就问你怕不怕?”

    眼见着牛皮越吹越大,路荣行笑得不行,及时止损道:“怕,怕得直接从白日梦里吓醒了。”

    关捷感同身受地被拉回了现实,笑起来说:“诶,我也醒了。”

    第二天上午调分,关捷忐忑地去找老师说明,出乎意料地争来了1分,他差点笑死,三步一跳地蹦回了房间。

    中午实验成绩也跟着出来了,他的分数中规中矩,是个看起来很吉利的66。

    下午p大的合同还没签满,关捷卡在分数线上,又去溜达了一圈,这次桌子后面的面试官换了,变成了一位圆脸的年轻女士。

    这是导师带来帮忙招生的研究生,提问没有那么严肃,两人都是娃娃脸,她和关捷也有点投缘,问他高几,有没有小女朋友。

    关捷在前辈面前放不开,显得有点腼腆。

    聊了几句之后,前辈让关捷做了几个数理和英语的题目。

    关捷脱课太久了,都没做出来,前辈收走了小测纸,有点惋惜地看着他说:“你的理论,要是再多考几分就好了。”

    关捷巴不得自己能考101,但现实就是这样,眼下的成绩,就是他尽了全力的结果。

    下午p大终于签满了,有几个学生为了进去,勾了专业不确定,签了这个学校一本线的预录。

    晚上其他学校开始招生,关捷遵照自己和路荣行的约定,经过一轮简单的面谈之后,在f大的保送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后他对老师鞠了一躬,出去站在铺着地毯的走廊里,心里还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从去年10月份进化竞班,到现在足足一年三个月,他从没叫苦,但其实真的很苦的付出,在这天终于结出了胜利的果实。

    这真的是生平第一次,关捷后背发凉,有种被自己感动到的错觉。

    金牌……赛前他和路荣行开玩笑,赛后居然真的拿到了它,而放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关捷连这种玩笑都不会开。

    它真的是金的吗?长得是什么样子?上面印不印他的名字?

    这些关捷都不知道,但他很期待见到它的那天。

    翌日,冬令营举行了闭幕式,关捷按照台上的点名,上去领了奖牌和证书。

    晚上部分学生跟着老师去市区一刻游,剩下的收拾东西,不等第二天正式返程的时间到来,早早地闪人了。

    --

    站台上的风有点大。

    关捷说他的车17点35分进站,但50分了,路荣行还连个从省会回来的轮胎都没见着。

    他放下抬起来看时间的手腕,垂下去摸手机,准备给姓关的不靠谱打个电话。

    可是手才拿着手机从兜里出来,指尖却突然一空,手机被人从背后抽走了。

    路荣行心里一惊,立刻回头去看,一张带着得意小表情的歪头脸登时就跃入了眼帘。

    “拿手机是想给谁打电话啊?”关捷明知故问地笑着说。

    “你”字还没出口,路荣行先笑弯了眉眼和嘴角。

    东道主省会的面食大概有助壮素的效果,一个月不见,关捷r_ou_眼可见地长高了一点,看起来有了1米75的样子。

    也许是人逢喜事ji,ng神爽,他的脸色比上次回来好看多了,眼睛也亮,看起来依稀又有了他升级关神之前,整天上蹿下跳的活力四s,he,但又比那种状态文静一点。

    路荣行将他的每一点改变都印在了眼底,意识里永远充斥着一种熟悉又略带新鲜的感觉。

    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从路荣行的面向方位出现,现在却不知道怎么的从背后冒了出来。

    路荣行却没心思计较这些反常的交通问题,一看见他的人,心里瞬间就踏实和满了,意识里洋溢着一种不知名的喜悦。

    四目相对的时间很快超过了基情三秒,但两人谁也没有别开眼睛,或许想念堆砌到一定的地步,就能够压过那些唯恐暴露的小心掩饰。

    “你的车呢?”

    对视还在继续,路荣行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个相顾无言,唯有傻笑的静默局面。

    他先将关捷装可爱,但也真的挺可爱的歪脑袋扒正了,然后对他张了下手臂,示意要不要抱一个。

    这边敞开怀抱的同时,路荣行接着自己的话说:“怎么没进站?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直接从s市跑回来的。”

    关捷真的很想他,对他的肢体接触不仅没扛性,还有种根本刹不住的、投怀送抱的冲动。

    他在心里迅速甩锅:是路荣行要抱他的,不关他的事。

    做完这个快如闪电的道德建设,关捷上前一步,抬高右手越过他的肩膀,左手从他身侧穿过,用好哥们式的拥抱搂住了他。

    “你跑一个给我看看?”他擂了下路荣行的背心,不过力气不大,笑着说,“进站口出了个交通意外,我坐的车被堵在外面了,我扛着大包小包从路对面爬过来的。”

    路荣行用相似的姿势搂住了他,本来想说你脑子是不是腰果做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但想到这里,发现自己被他抢了,立刻对他丧失了同情心,无动于衷地说:“都走到车站门口了还能被拦住,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品?”

    关捷拿了个金牌不得了,不要钱地给自己脸上贴金:“优秀到物极必反的那种人品。”

    路荣行看他倒了十几年的霉,不可置否地笑了一声:“算了吧你,你同学呢?”

    关捷感受着他说话的时候,从贴着的胸膛里传过来的微震,偷偷在他侧颈的衣服上闻了一口,什么荷尔蒙爆棚的体味丁点儿没有,只闻到了一点洗涤剂的浅淡酯香。

    “他在路边上打了个车,回家去了。”

    说话间,站台上刮过一阵带旋的风,关捷立刻感觉到裸露的皮肤上寒气阵阵,立刻说:“这里风这么大,你怎么不在站里面等?”

    路荣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一下车就看见他的心情,只好忽悠他:“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金牌,激动得站里都待不住,你的奖牌呢?拿来我看看。”

    关捷为了拿牌子,不得不松开了抱路荣行的手。

    他腾出手来,半卸下双肩包转到身前,从小侧兜里拉出了一块穿着蓝色印字挂绳的金色六边形奖牌。

    拿出来之后,关捷没有立刻将奖牌递给路荣行,而是乱七八糟地单挎着包,抬高手臂的同时用手指拉开挂绳,兜头一套,将它猛地挂到了路荣行的脖子上。

    这是他至今为止平凡的生活里,得来的最有排面的东西。

    关捷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共享的心情,这是一记小小的炫耀,也是一份无声的证明。

    对于以后要去上同一所大学的约定,他做到了……

    第135章

    路荣行看他突然举手, 一副打人的架势,紧接着眼前花了一刻,奖牌就压在了自己胸前的羽绒服上。

    隔着两三层的冬装, 按理来说, 脖子上有点坠感正常,但胸口应该感觉不到什么。

    但它落定的瞬间, 也许是心理作用作祟,路荣行感觉到了它压下来的分量,很轻,但却顷刻牵动了他的情绪。

    不管是作为什么身份, 自豪都是他此刻内心的主旋律,除此之外,也有佩服和崇拜。

    路荣行将奖牌托进手里, 低头仔细地将它打量了一遍, 边看边笑:“干什么,送给我啊?”

    金色的奖牌不到掌心大小,轮廓边线是正六边形,中间厚边缘薄,ccho的三叶logo和界数印在上面,看起来有质感,掂起来有分量,代表的是国内化学竞赛的最高水平。

    路荣行移动大拇指, 摩挲了一下光滑的牌面,觉得关捷真的很争气。

    这个奖牌证明了他的水平和决心, 路荣行心想,下半年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战场了。

    关捷清楚他是说着玩,但却答得很认真:“你要就送你。”

    虽然努力是自己的,但考试发挥失常的大有人在,关捷根本理不清,自己能有这个还算凑合的成绩,到底和路荣行一直以来的陪伴有没有关系。

    但是毋庸置疑,这个人帮他纾解了很多的压力。

    路荣行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抬眼看了他两秒,接着将奖牌取了下来,边递边笑:“又不能吃又不能卖的,我要你的奖牌有什么用?给你,收起来了咱们就走。”

    关捷接住了,将它塞进包里,瞥了眼手表,猛地将包往背上一甩,弯腰去地上捡行李:“好了,走!”

    回镇上的大巴,最后一趟6点发车,两人共同抬着行李,任它扯着手晃来晃去地往短途站台那边跑,上了车才悠闲下来。

    关捷在大客上因为无聊,吃了十几袋原味小青豆,被咸得一路口渴,这会儿又喝上了。

    水还是装在保温杯里,但杯子却换了一个,从蓝的变成了黑色。

    路荣行注意到这个细节,等他喝完,借来喝了一口,喝完看了眼杯身上印的“全国中学生化学冬令营”说:“你们竞赛怎么这么喜欢发杯子?”

    老师发了关捷就用,也没想过个中缘由,蒙道:“杯子比较实用吧。”

    路荣行拧好杯盖,将它cha回了关捷背包上的小侧兜:“你在省里的时候不是也发了一个,那个呢?”

    关捷将背包提着放到了地上:“在外面摔得到处都是坑,丢了。”

    这位理科生真是没什么情怀,路荣行点了下头,对他从冬令营得来的一切都稀奇,说:“除了奖牌,你是不是还发奖状了?什么样的,我看看。”

    证里了,然后所有的书他都塞进了行李袋里,那包里有被子,块头有点大,放脚的地方塞不下,就放在了路荣行座位外面的走道里。

    关捷往他这边指了一下:“在袋子里,你拉开了翻一下最上面那本蓝色的书,就在里面。”

    路荣行朝右歪了下上身,划开拉链,看见书上还捆着红色的包装绳,立刻嫌麻烦地说:“算了,回去再看。”

    关捷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张纸加两个红章。

    不过上面姓名和等次空上的手写字挺好看的,瘦长的字笔锋很明显,和路荣行的字有点像。

    笔迹相似人士这时又说:“你这学校都签好了,后面怎么安排的?还要出去集训吗?”

    闭幕式上只发了奖牌和证书,但还没有说集训队的事,名次也没人排。

    集训队取金牌里面的前50名成队,筛到只剩4人进国家队,关捷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戏。

    不过没戏也没事,反正他已经超额完成了预设的目标,就此退役也没什么遗憾。

    “应该不用,”关捷说,“冬令营那边说,年后给我们寄国家集训队的名单,但我感觉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路荣行扬了下眉:“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关捷本来想狡辩,说肽聚太多,前50的火线突围不过,但话到嘴边感觉这就是没信心,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对。”

    路荣行这次没有给他灌自信就是成功的基石这种ji汤,堕落地说:“对就回家睡懒觉,感觉不会比进集训队差。”

    关捷有阵子没一身轻松地睡懒觉了,鬼迷心窍一下信了他的鬼话,摊在靠背上哈哈哈。

    大巴哐当哐当地开上了大河上的桥,两人嘀嘀咕咕,先说完了关捷在冬令营的琐事,接着又提起了路荣行的数学。

    关捷这么久以来,难得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关注他的近况,歪头看着他笑道:“你数学补到哪儿了?”

    路荣行:“初中的刚补完。”

    关捷:“感觉怎么样,从一窍不通到通了一窍没有?”

    复习一遍之后,做起题来确实不太一样,路荣行笑着说:“没有,可能只通了半窍。”

    “那快了,就差一口气,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关捷说着发起了神经,突然坐起来伸手去捅路荣行的肚子,嘴上念念有词,“给我通!”

    路荣行的肚子被他猛不丁捅了正着,手才瞎摸着捉住他作乱的爪子。

    关捷玩得还挺开心,眼睛都笑眯了一半,他本身就有张清秀的脸,笑起来阳光与和气渗透进去,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感染力。

    路荣行恍惚觉得周围的嘈杂和人影一下远了,眼里除了他的脸仍然清晰,车窗、座椅以及窗外的景物都成了虚化的一片。

    这让路荣行突然觉得,他在身边,触手可及的感觉真好,同时只握住一只手,好像还不够。

    但到底怎样才算够,路荣行也没时间想,他只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顺势拽着关捷的手就往自己这边拉。

    关捷为了通他的窍,本来就朝对面弯着腰,猝不及防地受到拉拽力,直接扑到了他腿上。

    路荣行也是等他上身趴在腿上了,才想起来要给行为找动机,笑着说:“你的手是不是有点贱?”

    可能是吧,但是关捷不承认,毅然和不识好歹势力做起了斗争。

    只是他要起来,路荣行却用手臂压着他的后背,关捷挣了两下没能雄起,半路打了个哈欠,肌r_ou_一松,像条死鱼一样挂在了他腿上。

    路荣行看他上一秒还扑腾的欢,突然就不动了,以为他在整什么出其不意的yin谋,将手半cha进衣领,捏着他的后颈说:“搞什么?起不来就装死啊。”

    关捷感觉到他的指头有点凉,但是不冰,在脖子后面捏蹭的时候,有种和动作的轻重程度截然不符的强势存在感。

    痒、瑟缩、想躲、舍不得、甜蜜、愧疚等念头在关捷脑海里炖起了大杂烩,不过他最终没有动。

    脸皮是可以练厚的,对路荣行的觊觎也是同理。

    “没装,”关捷内心复杂地又打了一个哈欠说,“真的死了,累死的。”

    7天的冬令营虽然只有两个半天是考试时间,但提心吊胆比考试更让人紧绷,昨天一宿也在火车上,一周里关捷基本没睡过踏实觉。

    眼下回到熟悉的人身边来,大巴颠了半个小时,他就打了6个哈欠。

    路荣行看他就像挺累的,没再闹和撩,将他捞了起来,让他睡会儿。

    关捷闭上眼睛之前,坐得还算端正,等到头开始在前左右方向上做小ji啄米状,神智糊了一半,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有左倾右倒的趋势,被路荣行拉着胳膊,用肩膀接住了他的脑袋。

    中途路荣行还拉过他的手,指缝扣指缝那种牵法,一起塞在羽绒服的大口袋里,上下起座的乘客都没看见。

    不过关捷睡得太死,对这个亲密接触一无所察。

    40多分钟后,大巴拐上去镇上的路,关捷在转弯的惯性里突然醒了,醒来发现自己枕在路荣行肩上睡,立刻ji贼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醒。

    --

    回到大院,关敏已经回家十来天了,接到通知,和父母一起在大院门口的路边等他。

    关捷将行李递给先下车的路荣行,一抬眼看见她,突然就感觉这一年里,大家身上好像都产生了挺大的变化。

    他没有以前那么爱玩了,路荣行在他眼里每天都帅到超标,他姐也变好看了。

    她穿了耳环、留了刘海,身上的衣服也合身多了,隐约勾勒出了一点象征着女性美的身形曲线。

    关捷说实话,在外面最不想的人就是她,但半年不见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只是对她的时髦化有点新奇,叫她的时候还在上下打量。

    然而关敏看他,却是真的有点陌生。

    f大,她当年即使正常发挥,也难得考进去的学校,关捷却在高二就被录取了?她这个弟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然而从表面上,关敏却没看出他有什么厉害的地方,缺点倒是比以前还多。

    关捷回家之后就放飞了,每天醒透了也不起来,一直躺在被子里感受温暖。

    关敏看见好几回了,路荣行过来找他上街去买年货,总要动手动脚地闹半天,才能成功地把他挖起来。

    那块金牌和证书,短暂地改变了关捷在家里地位最低的局面,他过了一个被捧成香饽饽的大年。

    大院内外,上次取笑过他被刷下来的人们集体失忆了,见了他就夸有出息,关捷也难以免俗,有些小小的虚荣,听得也挺开心。

    路荣行的新手机是个全键盘,时下看着别有一番科技感,旧的他确实用不上了。

    关捷跑去和他商量:“一口价200,不许加价不许还,我就买走。”

    路荣行也是无奈:“200高了,不骗你。这个买的时候也就300多块钱,现在出了新款,旧的没人买了,我还用了2年,你要说这个价,还不如加点钱,去买个新的。”

    关捷没钱买新机子。

    他现有的这200块钱,还是回来的那天晚上,父母看见金牌开心过头,给他包的小红包。

    至于他自己的五毛金库,早就在冬令营回来的路上,换成了一副大套的分子结构模型。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关捷给了路荣行100块钱,回头又偷偷给他冲了50的花费。

    只是第二天上午,他自己的号上也多了50,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关宽觉得他有了大出息,还用隔壁的旧手机,觉得有点委屈他,想给他买个新的,像路荣行那样的。

    关捷没要,他就稀罕路荣行这个,和他同甘共苦的老爷机。

    整个寒假,路荣行每天雷打不动,两张数学试卷,关捷陪太子读书,在旁边捣乱:“我也要做,给我来张卷子。”

    “无用功有什么好做的,你背单词吧,”路荣行免费把英语书上第1单元的单词送给了他。

    关捷只好在他旁边效率低下地抄。

    晚上他也去隔壁蹭电视,只是不再上路荣行的床了。

    以前是不懂事,有时闹起来身体也无动于衷,现在情况大不相同,关捷怕自己硬在上面。

    路荣行叫他,他不去,也不勉强他。关捷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但是他有。

    f大的分数线从来不低,尤其是王牌专业,以他这个成绩的水平,根本不敢三心二意。

    而且关捷虽然回来了,但他们在一起玩的时间,却也只有年前的几天,因为从正月初一开始走亲戚,关捷天天被他家来拜年的亲戚们拉着短话长说。

    大年三十,他俩中午在各自家里吃饭,晚上转战靳滕家的饭桌。

    靳滕每年给他俩压岁钱,这两人都像松鼠投胎,把退回来的红包塞在他家里的各种地方。

    后来靳滕终于服了,每年每人66,钱不多,意在给他们讨个彩头。

    今年关捷的红包背面写的是万事如意,而路荣行那个上面是心想事成。

    翻过旧历,正月那几天,路荣行天天听着关捷的叔伯舅姨们给他规划未来。

    从好大学毕业了,去考个铁饭碗,取个媳妇再生个孩子,你爸妈就能享福了。

    关捷硬着头皮、忍着性子,笑嘻嘻地挨个点头,可只要路荣行在隔壁的门口出没,他90%都能看见。

    住在隔壁,有无数近水楼台的好处,但唯独这点不好,任何风吹草动都忽视不掉。

    路荣行也不爱听,但他堵不住耳朵眼,听见了又放不下,只好还没开始享受初恋的美好,就开始在心里琢磨它的未来。

    假设以后他和关捷能够走到一起,家庭这一关怎么办?

    第136章

    正月初十城南开学, 大佬和关捷的化奥一等奖的喜报,在学生返校的前一天就拉在了学校门口。

    关捷从公交上下来,第一眼看见特别新鲜, 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路荣行第二次见, 没上回那么陶醉了,在他旁边当假记者:“请问这位金牌选手, 获奖的感觉怎么样?”

    关捷立刻就从cctv开始感谢起,没个正形地念了一大串。

    几分钟后两人溜达进学校,进大厅报道之前,墙上的高三月榜率先映入了眼帘, 路荣行匍匐进了全校第7。

    关捷预言家附身,三下五除二就给他算出了数学成绩。

    “总分643,语文你考个140, 英语考个135, 文综考个260,减下来数学就是108,可以可以,课没白补。”

    路荣行感谢他的鼓励,但是这个一口价的估分未免太草率了。

    忙完报道的事情之后,两人终于了摆脱了家人和分离,搭车去市里吃了顿自助。

    关捷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出校门之前, 张一叶给路荣行打过电话,让他们出去小聚, 路荣行因为要过二人世界,将他抛弃了。

    自助餐是个世界流的混搭风,从扬州炒饭到印度飞饼应有尽有,就是味道比较一般。

    吃完出来有点渴,路过甜品站的时候,两人自然地加入了队伍。

    关捷要买,路荣行形影不离地粘在他后面,最后各领各的冰淇淋,还是关捷付的钱。

    不过路荣行吃了几口就没吃了,关捷继承了他的冷饮,左右开弓一边一口,吃着吃着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比较着两个半截的甜筒说:“为什么你的甜筒是实心的?”

    “你的不是吗?”路荣行往他手上瞅了一眼,还真发现他的脆皮里有一大坨空气,立刻笑着说,“因为我的运气比你好。”

    关捷却吃着陷入了思考,觉得不是这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甜品站的年轻姐姐对他笑的,好像比自己要热情一点。

    透过运气看本质,还是因为他长得帅吧,所以打到的甜筒都能是实心的。

    啧,关捷暗自叹了一声,一边觉得这个看脸的世界,一边又在得意,自己的眼光真不是盖的。

    下午两人在书店里厮混,关捷找了本科幻小说,看得趴在桌上打瞌睡,路荣行在他对面,看福莱特的《针眼》。

    晚饭两人胡乱吃了些小吃,接着回了学校去上晚自习。

    其实除了亲密的接触和言语,他们这个模式,已经和约会差不太多了。

    开学第一节 晚自习向来是班主任的专属,老张大张旗鼓地宣布了关捷提起被大学录走的消息,让全班同学向他学习。

    关捷又一次成了班上的高人气选手,这回是好事,但他还是没免掉被酸的命运。

    同学张说:“你都考上大学了,还来上什么课啊,你不是存心刺激我们吗。”

    同学王又说:“这……就上大学了?这么简单的吗?真的不用高考吗?”

    有了上一回的经历,关捷基本已经能把这些话当玩笑听了,熟练又淡定地拉着仇恨:“对头,我回学校就是为了刺激你们。”

    然后他还没哈完,立刻就收到了数个捶胸捶背的小拳拳,数张废纸揉成的纸球,以及数个嫉妒的按头杀。

    作为他的同桌兼好基友,胡新意感觉自己的地位都提升了不少,碰到同班过来说,想要看看传说中的金牌。

    关捷还没说什么,他就像个大内总管一样,不给这个看,不给那个看,然后头一转,又说自己要看。

    胡新意有给他洗碗的交情,关捷对他很大方,答应得没商量:“行,我下个星期带来给你看。”

    胡新意继续敲他的竹竿:“这么爽的事,请客呗。”

    这才刚开学,关捷还是自己的土豪,一副矿里有家的样子:“要得,你想吃啥?”

    胡新意对他的钱包还行,想了想说:“牛r_ou_拉面一大碗,不带峰哥,就咱俩偷偷去吃。”

    关捷:“……”

    翌日早自习过半,学校召开了开学仪式,校长代表校方,喊关捷和大佬上台,每人奖励了1000元的鼓励金。

    关捷拿出100来请零食,又窝藏了100准备和路荣行出去吃东西,剩下的打算拿回家去上缴。

    中午吃饭,他抱着饭盒从教学楼里出来,看见刘谙鹤立ji群地站在太阳底下,不少人在看她,她却在看自己。

    关捷在往前走的间隙里,看见她抬脚迎了上来。

    刘谙开门见山,和9班的不少同学一样,也是想看那枚金牌,但她和别人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别人是好奇或者新鲜,她却是因为错过和遗憾。

    关捷知道她不甘心,就像省队之前被刷掉的自己一样,他说:“好,下个星期我叫路荣行拿给你。”

    刘谙笑了笑,酷到没朋友地离开了。

    当天下午,数学课上老师发了期末考卷,路荣行的数学比关捷预测的低一点,但分数很近,有105。

    下课他隔着区区两层的楼板,给关捷发短信。

    那边收到分数,在回信里大夸自己真牛比,目测误差不超过3%,简直就是个神算子。

    成绩明明是自己考的,但路荣行继续回,说中午给神算子带加ji蛋的r_ou_夹馍,让他不要吃太饱。

    楼上的神算子差点笑死。

    只是集训队的事悬而未决,快乐的时光注定短暂,没等到周六放假回家,通知书突然在前一天上午寄到了学校。

    关捷当时正在课上,英语老师在上面讲,他在角落里抄路荣行圈的单词,老张从前门冒出来,招手让英语老师出去说了几句,接着英语老师就点名让他出去。

    关捷心里隐约有点预感,应该是集训队的名单下来了,出去一看果然就是。

    名单装在一个信封里,寄出地址是化委会,收信人是手写的关捷,每个参加了国决的选手都能收到。

    关捷在老张期待的目光里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拉出了两张叠起来的名单,一张是进了集训队的,一张是被祝福下次再努力的。

    出乎本校包括关捷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意料,他以48名的排位上了第一梯队,大佬则很可惜,在第二张名单的第二位。

    关捷跑去找他,大佬的反应异常平静,趴在围廊上跟他说心里话。

    “说实话,我看见自己没进,其实还松了口气。”

    大佬眯着从冬令营里出来,又深了近200度的眼睛,看着室外的空气说:“时间太长,太累了。放假我在家打牌、打游戏,觉得可爽了,爽到化学书碰都没碰过。”

    关捷一听登时有点心虚。

    他没指望自己能进,所以也没看,只是抄了些英语单词,以及干了不少类似于拿红墨水稀释到不同程度,倒在一次性杯子里让路荣行猜ph值的蠢事。

    第50节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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