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露露!”战斗的对象,不止于人类,战马同样隶属于其中的一份子
戴着面甲,厮杀声,呐喊声,同类的嘶鸣声,还有空气中鲜血刺激得它们拼命向前。
就在小将鼓舞人心的时候,鲜卑乌桓的铁蹄,已然冲前而突进过来。
冲阵的巨大动量不因这区区的撞击而能衰减下来,就这样直直的冲入小城士兵的乱阵深处,就算是盾兵,沾着碰着,在与那些战马碰撞的瞬间,都承受不住。
一匹匹的战马,都嘶鸣着四下排开,和周遭骑士、士兵撞成一团。
这排鲜卑、乌桓的骑士,都只披皮甲,手中全是长兵刃,来势极快,两边的甲士,干脆就用的是长枪,横着一扫。
巨大的冲力,顿时让挡在前面,根本不成阵列,衣甲不整的小城步卒给远远撞开,落在地上都是筋断骨折!
小城士兵和协助守城的百姓,歪七扭八的倒下。
鲜血四溢,在城关下横流,火光映照之下,反射着幽暗的光芒。
战斗到了这个份上,激烈的程度已经将小城城关附近的城墙染得俱是血迹,由于鲜卑、乌桓的这支联合兵马以奇而来,并没有攻城器械,即便是这低矮的小城都是打得极为的艰难。
可是城中的小城士卒怕也就是几百之数了,越打人越少。
某一时刻,鲜卑、乌桓军不断的用房梁巨木撞击城门,城门便是洞开。
厮杀一步步的朝着城门洞推进,小将带领的兵力所占据的范围,变得越来越狭窄起来。
这个时候,就算有廖廖还能厮杀的士兵,也是浑身上下,都带着不知道几处的伤势了。
在城关城墙下的门洞处,结成一圈死死守住门口的小城兵士卒阵列已经单薄得不成样子,只剩下最后两排人还撑在那里,在他们身前,鲜卑乌桓、汉人两军士卒扭打纠缠着死在一处,到处都是尸体,惨烈到了无可言状。
鲜卑军一名军将,已经杀得浑身都是血肉喷溅其上,挥舞着一柄重刀,再度率领麾下士卒逼上来,这也是一员猛将,在他面前,小城士兵上下当者披靡,转瞬之间就砍翻了两三个,鲜卑军士卒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跟着他冲开的缺口涌向城门。
城内城外。已经纷乱呼喊成了一片,反而是这厮杀处声响最每个人都将气力留到能支撑着多杀一个敌人处。
不过千人守如此城门,兵力本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有的地方不过寥寥数人值防而已,更何况这些甲士还有承担起城中治安的职责。
这个时候,小将他几乎是将燕京城中的所有力量都已经拿到正面战场之上去挥霍了。
这些守城的兵将虽然说心中燥热,可也只能是配合调度罢了。
好在城关狭小,虽然守军不多,但是还是足够将城墙向两边扩展的通路堵得死死的。
鲜卑士兵一次次的冲击过去,堆得一层人墙,却又被一层竖立的人躯之间将长矛犹如刺猬一般从身躯空荡中不断刺出。
鲜卑、乌桓大军空自拥有兵力优势,却怎么也无法突破过去,只能在城关下,和小城守军苦苦僵持住!
同时加大对城墙方面的进攻。
好在,托付的校尉,也不负小将重托,在城墙之上翻卷展动,挡者纷纷被扫下城头,后面有乌桓士兵张弓而射,都被他身边亲卫挡下,一名亲卫被射倒,就立刻有人补上。
校尉杀了性子,大战伊始至此,校尉他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自从遭逢攻城以来的连场郁闷,在这一刻都完全爆了出来,手中兵刃展动,仿佛不知道疲倦也似,围着城门上箭楼,从这头杀到那头。
校尉咆哮一声,整个人举步一跨,已经顺着城墙台阶冲下,到了半途就飞身跳下,手中仅剩的大刀展动,将涌过来的乌桓人士卒不住劈砍震飞,后面乌桓军不敢涌上,只管箭射之。
虽然有仅剩的小城军士卒为校尉挡箭,但是还有零星穿过,射入到校尉他的身上,肩上腿上,甚至腰腹之间,都挂着好几处箭矢,校尉才将城墙下鲜卑、乌桓军逐退,就又已经举步朝着城墙之上冲上去。一边疾奔,一边就折断身上箭杆,仿佛这些箭射中的不是他的身躯一般。
转瞬之间,他又旋风一般冲到城墙上。
倚着箭楼狠狠劈飞了一名逼过来的鲜卑士卒,又长臂一伸,一把就抓住了后面一名乌桓十夫长,一声大吼之下,单手就将他掷下了城楼!
在校尉身边不多的几名老兵亲卫,拼死上前。
他们一面用旁牌遮护校尉身影,一面不惜身的杀入鲜卑、乌桓军阵中,校尉爆发出来的凶悍,终于压倒了鲜卑乌桓攻城军士的斗志,前面的纷纷掉头就逃,城上城下,挤成一团。
不管敌军有多少涌来。在他带领下,城楼守兵都死死的将他们抵住,让敌人不得寸进。
城头不大的范围内,血肉也已经凝结成一片,人踩在地上都会打滑。
众人一个个凶悍的厮杀,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在他们觉得自己身上血都要流干,而他们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身躯的时候,城门左近,不管城上城下,士卒都爆出一声绝望的呐喊!
厮杀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城关通往城内的道路,四下房屋已经有火头升起,这火头窜起得极快。
转眼之间就已经燎成一片,大群的汉人,也分不清是兵还是百姓,抱着各种各样的可以用来引火的杂物,掉头就跑,不断有甲士涌上。阻碍鲜卑军队往前屠杀的步伐。
不过,局势已经为鲜卑乌桓大军打开。
首领也是在大队兵马最后,这个时候也是大喜,扯开了嗓门,“杀将进去,夺下此城,屠城三日,某就放任你们抢掠,概不追究!”
杀气盈天,无数落叶簌簌而落,这种景象在小城上交杂在一起,竟然是如此的壮丽!
通往小城四下的道路,在逼近城垣的地方,不断的燃起了火头,自然是首领放任鲜卑、乌桓士卒烧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