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结束了,突袭六十人,策应十人,掩护二十一人,刺探五人。
剩下的四个人,分别是南齐云,盛世歌,霍宗和燕痕自己。
燕痕将纸收起来,看着已经站好的九十六人,走到他们面前。
“现在我们就按照我们所说的计划,开始训练:突围。”
看到燕痕没有调整的意思,霍宗颜色一愣,怒道:“燕痕,你什么意思?”
燕痕没有理他,继续对入列的人下达任务:“三个任务,第一个我们没办法训练,只能靠陛下给的要求随机应变。我们现在就练习突围和防守:从这里逃跑到五十里外的山上,越快越好,这是速度上的比拼。”
“第一个突袭的就是你们的队长,等到对抗的时候,你们就跟着他。开始吧。”
绝大多数的人对分配还算是满意,呼啦一声,牵着自己的马,开始奔袭。
但原地还是留下两个人,加上站在这里盛世歌、南齐云和霍宗,五个人留了下来。
洛白也留了下来,长阳明月陪着他留了下来。。
燕痕看着洛白两人,笑道:“你们是对自己的位置不满意?”
洛白道:“我想换成突袭。”
在这里也算有些日子了,洛白非常清楚对这些人就应该直接,不用委婉。
“理由。”
燕痕同样直接。
“在选拔的时候,我一直跟随选拔的宋大人,能够随机应变,灵活应对从未掉队,自认为执行突袭任务更合适。”
燕痕笑道:“你说的很对。”
他又看向长阳明月:“长阳少爷,那你想换成什么?”
长阳明月指着洛白道:“我俩一起来的,跟着看看。”
燕痕立刻收敛神色,冷声道:“长阳兄,这里是战场,你们都是军人,还是要用军令说事。现在命令已经下达,如果你没有异议,就去吧。”
这话已经说得很不客气,连称呼都变了。
长阳明月还要再说,被洛白拉住:“长阳兄,你先去吧,不会有事的。”
长阳明月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说实话,长阳明月能留下来,且不说他的态度多坚决,有几分真诚,就冲着他如此讲义气,洛白就万分感激。
但他必须将对方从这件事中摘出来,毕竟这和他无关,是自己的事。
见长阳明月走远,燕痕又看向霍宗三人。
“三位,那你们的意思呢?”
霍宗刚想开口,南齐云却打断他道:“这位兄弟,我先来的,要不我先说?”
霍宗愣了下来,看着南齐云,发现他脸色阴沉,顿时一阵怪笑:“你先。”
这一刻,洛白有些甘心,他担心南齐云不是燕痕的对手。而且燕痕性格急躁,说不定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万一受伤,就不好了。
眼看南齐云要开口,他立刻道:“燕兄,你回答过了,你怎么说?”
燕痕笑道:“你先不要急。”
“可我……”
“这位是陆兄是吧?要不我先来?”
这是南齐云第二次要他先来了。
洛白只得苦笑道:“你请。”
南齐云终于安静下来,脸色冷然。可这种安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马上就会是骤风暴雨。
洛白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
可真当南齐云出口的时候,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伍长,我和我们队长之所以不服从分配,并不是对你的命令有意见,是对你怀里的那张纸有意见!”
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连洛白都一脸懵逼。
燕痕拿出那张记录着他们考核结果和评价的纸,不解道:“你对它有意见?什么意思?”
南齐云看了一眼盛世歌,后者微微点头,南齐云道:“是我们的伍长,木清华。他在选拔的时候,一直坚持到最后,比我们谁的成绩都要好,为什么选拔没有他的名字?”
竟然是这件事?
燕痕确实没想到,眼前这两位拒绝执行命令,竟然不是因为命令本身,而是另外一件事。
可名单是上面决定的,他有什么办法?
不过既然和他无关,就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再耽误时间了。
“两位,你们说的事情,恐怕很难改变。你们应该知道,这是上面决定,我们都是执行,没有决策的权利。还是先训练吧,其他的事情,等后面再说。”
南齐云看了盛世歌一眼,冷哼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要在这里你自己待着吧,我走了。”
说完,竟然转身离开。
盛世歌连忙去抓他:“你先等一等……”
一句劝阻的话还未出口,燕痕走到他身边:“你刚才说什么?你走了?去哪里?”
南齐云冷声道:“回驻地,去奔雷营,然后打败你们这些精英。看看到底是落选的厉害,还是当选的厉害!”
燕痕怒道:“你以为这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南齐云完全不惧:“伍长,你也不用发火。我只是觉得冠军营都是精英,我这样来了,会拖后腿。毕竟连我们伍长都落选了,我们实力更加不可能在这里了,你说对不对?”
燕痕脸色难看起来。
南齐云的话听起来像是示弱,像是在说冠军营的好话,可众人都听出来了,这是不满,强烈的不满。
洛白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一步,他本以为就是对安排不满,协调一下就好,没想到确实因为别的事情。可正是因为是别的事,反而让燕痕无法解决,毕竟这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
这一个无能为力,最终导致了南齐云的离开。
说实话,他见过木清华,不熟悉,没办法评价。但他很难想象,究竟是如何的优秀,才能让手下的人如此对待,为他鸣不平。
“木清华,好像是木清风的哥哥吧?”
洛白在心理默默地想着。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霍宗却哈哈大笑起来:“燕痕,我是看出来了,你这个伍长是做不长了,还想要去刺探,你怎么不去刺探?”
在战场上,斥候确实重要,可重要归重要,哪有突袭来的热血?更不要说战功了,只有喝汤的份,甚至连汤都喝不上就死了。
燕痕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情绪。
“霍兄,你想做什么?”
“我?”
终于轮到霍宗,霍宗直接道:“我想去突袭,不想当斥候!”
燕痕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最后看向盛世歌,问道:“你也是因为你们伍长的事情是吧?”
盛世歌点头。
至此,燕痕将众人留下的原因全部掌握。
他没有恼怒,没有斥责,而是问了一句话:“你们知道突袭、策应、掩护和刺探的具体是什么吗?”
洛白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霍宗一甩手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我去突袭,行不行?”
燕痕没回答,继续问道:“你们三个呢,知道这它们是干什么的吗?”
洛白摇头。
不是真的不知道,但知道的并不全面。
南齐云被盛世歌拉住,也只能在这里待着,看看燕痕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场战争,从决定发动,到追求的目标,再到制定具体的战术,具体的实施,以及最后的开展,这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结束的。不说别的,就说我们这一场秋狝演练,不也准备了一个月?”
这话说的有道理,可这和他们现在争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陆兄,说实话,我见过你,不过你和以前的样子变得很大。”
霍宗也插嘴道:“确实,简直判若两人,而且性子也变了不少。”
燕痕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陆兄,你是我们这一辈的第一人,你说我说的可对?”
洛白冷哼道:“一条腿的人,怎么都走不了路。”
这话的言外之意,只有两条路合作,才能走路。
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