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顶定罪的目的自然轻易的达到了,鉴于王顶最后的态度还不错,汤山只是判罚了他一年的劳作,惩罚不是目的,教育才是根本嘛。
宣判完在场众人纷纷离开,汤山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也先行离开了,而杨文华却向李丽质兄妹迎了过去。
“公主、太子、两位王爷、秦将军、李大人,诸位安好!”
杨文华随意的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众人拱手鞠躬,对杨文华齐声回道:“杨先生安好!”
双方见过礼后,由李承乾率先说道:“杨先生修建判罚厅,为百姓做主,且行事公允,孤,谨受教了。”
杨文华笑着点了点头,“能得太子认可,杨某深感欣慰。
儒家以仁孝教化天下,然,总有冥顽不灵之辈。
此等人多数更是博学高位之人,此时就需要刑法天下,对彼辈进行严惩了。”
吃得,李丽质接过话头说道:“对,那些坏人就该严惩,特别是刚才那人,居然对自己的妻子施暴,应该狠狠的打一顿才是。”
听到此言,李丽质三个哥哥都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杨文华也不禁莞尔,不过却附和道。
“公主言之有理,好男儿有把子力气,就应该如秦将军一般沙场挣功,怎能对自己的妻儿拳脚相向呢?王顶此人确不为人子。”
李丽质得到杨文华的赞扬,立马得意洋洋了起来。
秦琼见杨文华提到自己,赶忙抱拳回礼道:“杨先生缪赞了,秦某不过一介武夫而已,当不得杨先生的夸赞。
秦某再次感谢杨先生的活命之恩了,如果不是杨先生当日赠药,并为秦某指引名医,可能秦某此时已身损多时了。”
秦琼自玄武门重伤之后,就一直虚弱不堪,回家修养之时又感染风寒,当时真的是有可能损落了。
幸好遇到从辽东回长安的杨文华给予的老山参,身体才大为好转,此后又在老母亲的逼迫下,去往元华找到孙思邈,经过几个月的调养,这才恢复如初。
虽然历史上秦琼自己也挺过来了,可他却不知道这些啊,而且秦琼虽然在历史上挺过来了,却也耗尽了元气,此后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而现在的秦琼,从他已经可以重新当值来看,证明身体确实恢复了,杨文华当他的谢,倒也不算过分。
“杨某不过是尽点绵薄之力而已,还是孙先生的超凡医术,加上秦将军自己的底子好,才是秦将军恢复如初的根本。”
说到这里,杨文华对几人说道:“杨某还有些俗事要忙,就先告辞了,等晚些时候,再为几位接风洗尘吧。”
李承乾立马回道:“杨先生请随意便是。”
见杨文华当真提着竹杖转身就走了,李恪有些感叹道:“这位杨先生还真是很随意啊。”
“二弟慎言。”
李承乾提醒了一下李恪,转身对李少直说道:“还请李大人带我等去公主府安顿吧。”
场中众人已经散尽,此时进出倒也方便。
李承乾随着李少直离开,心中想到了李世民告诫他的话。
杨文华表面随和,内心却极其孤傲,对所有人都有一种俯视众生之态,这种感觉,就是李世民也从未有过,也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
如果真要形容,可能就是庙观里面的石像,才有这样俯视众生的眼神吧。
所以,李承乾来此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杨文华告别李承乾等人后,来到了执法厅,正好遇到拿着一叠文书的汤山,于是问道:“事情都问清楚了吗?”
汤山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文书递给杨文华,并说道:“都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由县丞许昌盛牵头。
其中涉及县中各级书吏十八人,里长十人,乡中耆( qi)老五人,蓝田县百姓三十二人,外面的人二十。
受骗百姓两百三十四人,一百七十五户,受骗近千万胶纸钱,加上房产与其它零碎财物,总价值近三千万胶纸钱。
能马上追回两千三百多万,其余的几百万胶纸钱,已经被转移走了。
外面人的贼酋根本没有进过蓝田,估计很难抓到他,所以,那几百万胶纸钱可能已经追不回来了。”
三千万胶纸钱。
杨文华使劲的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大唐地方制,百户为里设里长,五百户为乡设耆老。
其他的都还好说,整个蓝田除了县城,也就是六个乡而已,居然有五个耆老参与其中。
这些老头是有多缺钱啊?
对这几个老头,杨文华一时之间也感觉有些麻烦,大唐制,耆老必须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头才可以当任。
对于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来说,能活到六十本身就是少数,这个岁数的人,身体大多数都已经老朽,你还怎么处罚。
沉吟了许久,杨文华才吩咐道:“先把其它财物归还回去,现钱暂时扣留。
参与赌博的受骗百姓,劳作半年,行骗百姓三年,里长五年,耆老永久禁足家中。
把告示贴出去后,这些人全部游街示众,最后再当众将五个耆老狠狠申饬一番。”
汤山下去办事,杨文华让人把县丞许昌盛,还有县中书吏等人,全部带了过来。
许昌盛三十岁上下,不但生的相貌堂堂,身量也算高大,进来后对着杨文华行了一礼,在杨文华的示意下,坐在了杨文华的对面。
等其他书吏来齐后,杨文华对在场众人说道:“杨某自认对诸位不薄。
虽然薪奉只维持原样,可每个月的补助,都是薪奉的几倍,诸位何以联合外人坑害蓝田百姓?”
其他人皆沉默不言,许昌盛沉吟片刻后,才说道:“下官不知杨先生所言为何?
下官不过是有好友来访,然后带着友人,在蓝田各处游玩了一番而已,难道这也犯了先生之法吗?”
“陪友人游玩自然不犯法,可你的友人骗取蓝田百姓几千万钱财,而你妻子三天前收受黄金百两,昨日收受黄金五百两,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