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暗,放目望去,枯藤老树昏鸦,腐尸灰烬灰阳,比下三域还显得残破。
这就是伏魔灵院,到处都是大火烧毁的痕迹。
四周满是弯腰捡尸的少年、少女,一身学院学袍,不顾脏乱,默不作声如机器般将一具具尸体堆积,然后点上一把大火。
石焱也是其中的一员,修为被压制到只有战纹境一重,不过多出九星灵修的灵修实力。
微微闭眸感受,眼中流露出一丝骇然,什么情况?极窍神性都感觉不到了?不可能啊,什么样的邪异能将他极窍神性压制?
细细感受下,这确实是人王级邪异,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名斗鸡眼少女被众人推前,弱弱对石焱道:“柳老师,所有尸体已搬烧完,还有其它指示吗?”
“指示?”石焱回神,抬头下天穹上出现一道白光,在所有人如视无物的情况下进入他的脑海。
“旁人看不到么?”白光是一段信息,是邪异规则给他的,读取过后石焱了然,每一个邪异规则或多或少都有所不同,上个邪异的规则在这个邪异前可能完全不适用。
白光里的信息为他的前身名字、资料,还有他所处的位置。
这里是伏魔灵院后山无人林,正在进行毕业晋升,活到最后的就能成为二年级学生,得到诸多修炼资源,丰富的令人咋舌,足够他们修炼很久,在伏魔灵院与人斗、与异兽厮杀,与妖鬼斗。
石焱的身份为伏魔灵院一年级导师,柳昌水,今日负责这一片林区的厮杀看护工作,说简单点就是别让人逃掉,里面的人最少需杀一人,否则抹杀掉,他就是那名刽子手。
现在厮杀已完毕,抹杀也已完毕,石焱前身杀了足足十九人。
真是变态的晋升规则,怪不得伏魔灵院院长给勾陈人王的求救传讯会那么说,也就是说,邪异的诞生与这规则有直接关系?
伏魔灵院会落到如此下场,也就很正常了,只是不知伏魔灵院为何会设置如此丧心病狂的晋升极致,类似小轮回了都。
“可以了,杀修行生最多的同学会得到两倍二年级修炼资源,而其余人则是正常一倍。”石焱点头确认,盯着问话的斗鸡眼少女,这少女被石焱看到,一脸羞涩,其实羞涩是表面,真正的她杀人不眨眼,杀人最多且得到两倍修炼资源的就是她。
一年级中再无试炼,这是最终局,接下来伏魔灵院会继续招收新生。
斗鸡眼少女兴奋跳起,旁边人一个个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太强了。
“散了吧。”石焱率先向宿舍区行去,那里有一头他的异兽座椅,可在林中穿行。
为一头类狼异兽,速度奇快。
“柳老师,可以载我们一程吗?”斗鸡眼少女一脸希翼,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长相老成似四十出头的少年,对石焱讪笑。
“可以。”石焱坐在异兽背部,此异兽与一头老虎差不多大,坐三人绰绰有余,当即斗鸡眼少女坐在狼头,依在石焱怀中,而长相老成的少年则与石焱背靠背,坐在狼屁股上。
随着一声命令,异兽动身在林中穿行,距离伏魔灵院核心区有很长路程,期间斗鸡眼少女一言不发,到穿出密林,得以看到住宿区滕树门时,才忽发一言。
“柳老师,您知晓巡界吗?”
石焱心头一动,原来是巡界卫,万彤叶的手下,但他没有回应,在邪异内除了自己,其余人一概不能相信。
比如有一个邪异,说出自己的真名就得死,鬼知晓此次邪异规则是什么,还是不要以身犯险。
进入住宿区,斗鸡眼少女与面容老成少年施礼拜谢离开,进入了各自的宿舍小院,虽是并排,却一人一间一院,互不干扰。
在外面看来很舒适,在石焱看来,这样邪异才能最大游戏生命,恐惧不止鬼物能吸收,邪异也是可以的。
石焱进入伏魔教师院群,躲在一处建筑后,默数半分钟,再扭头向外看去,果然,斗鸡眼少女与面容老成少年出现,向一栋栋亮灯的二年级小院行去,又是探查消息,又是聚拢巡界卫。
“这两人不错。”石焱微笑,在邪异中就要利用一切机会,他给所有巡界卫下的死命令是,找到邪异之心位置,就可离开邪异。
只要不对邪异之心造成伤害,邪异就不会妖鬼化,生路就还存在,所以不是必死任务,这些巡界卫在与抗命必死之间,就会选择进入邪异。
石焱回到自己的小院,比较舒适、干净,比修行生们住的好多了。
屋子里还有仆人等候,石焱散去了所有仆人,一人给自己泡了一壶茶,静静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石焱坐了很久。
外面,天色渐渐变黑。
“柳老师,晚饭吃什么?”有仆人来问。
“糯米灵鸡,黑驴蹄子炖大葱,黑狗血粉肠……”石焱说了一系列特殊意义的菜。
“柳老师稍等。”女仆人头颅低垂,长发遮脸,转身离开。
女仆人身体似有些佝偻,行走间也很僵硬,灰色的长裤腿下,脚后跟处露出一双小小脚尖。
如同鸡爪般,高高拱起抓地。
开门关门时,石焱抬头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不一会,换了一名仆人来送晚饭,就在关门离去后,外面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
石焱如没听到,认真吃饭,一口口吃,在细品,每吃一口,他的神情便精彩一分。
院中……
有一水井,有一棵槐树。
呱……呱呱……
树上,站着一排乌鸦,不多不少十八只,它们眼神幽深,与其它乌鸦不同,没有四下环顾,除了偶尔叫一声,都是直勾勾盯着石焱屋子。
在其中一只乌鸦的爪缝间,卡着一对眼珠子,不知从哪里啄来的动物腐目,这一对眼珠子很嫩,也很怪异,好似三角一般对在了一起。
地面,水井上,坐着一仆衣女子,女子背对着屋子,头颅很低,几乎要趴挨住井口,似看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东西,笑到极点便是无声,娇躯笑颤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