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基地的指挥室已经乱作一团。还没睡多久的千子脸色憔悴,双眼布着血丝,朝着对讲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而凯特琳,即便在明面上,很显然是她犯下的错误,但她恰恰是最若无其事的
一个。凯特琳安静得坐在电脑桌的躺椅上,悠然地品味着杯里的咖啡。
“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千子压着一股怒火问道。
“做什么?指挥官只需要一个就够了,这是常识。”凯特琳平静地说道。
“但至少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原定向Z走廊搜查的小分队会返回去。”千子准备兴师问罪。
“没人告诉你么,是我下的命令。”凯特琳仍然说得很平淡。
“我指的不是这个!解释呢,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千子怒目而视。
“解释就是以我当时的判断,再次搜查那里根本就是徒劳。”凯特琳随便就抛出了一个看似没有说服力却又无可挑剔的理由。
“但是艾利克就是在那里出现,而且他还杀死了一个士兵。”千子感到自己已经逼近忍耐的极限。
“没错,根据那个士兵临死前的汇报,确实在那里发现了艾利克,这是我的判断失误,我自然会去向上级解释。但是你怎么就确定这个士兵是艾利克射杀的?”凯特琳装作没有看出千子即将喷发的情绪。
“我不明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你还在相信这个侦探!”千子忍无可忍地大声呵斥道。
“并不是相信,而是你已经失去理智了。”凯特琳仍然平静地说道。
“可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是你的行为让艾利克逃之夭夭的。”千子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狠狠地朝着凯特琳的脸上来一拳。
“嗯——两位指挥官——”一个士兵嚅嗫着唤道。
“什么事?”千子阴沉地瞥了士兵一眼。
“我们发现那个侦探了。”士兵小心地说道。
“嗯?”千子立刻走到士兵的屏幕前,一眼就看到卷毛侦探大摇大摆地走进费利克斯的关押室,还朝着监控摄像头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你们的人呢?”千子连忙拿起无线对讲机,“阿拉克队长,艾利克在费利克斯的关押室,立刻围捕他,立刻!”
凯特琳仍然坐在椅子上,但是此时她已经如坐针毡——这个侦探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对、对不起,这、这里也有一个艾利克。”另一个士兵结巴地说道。
“什么?”当千子来到另一个屏幕前时,屏幕上就变得漆黑一片。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艾利克!”千子质问道。
“没有错,虽然是远镜头,但确实和画像资料上几乎一样,但是我刚看了一眼,摄像就被一枪打掉了。”士兵急忙解释道。
“你是说他手上有枪?”千子问道。
“对,一把*。”士兵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千子背对着凯特琳,冷冷地说道:“我记得杀死Z号走廊的士兵,也是一把*!”
凯特琳没有回答,她终于站起来走到第一个士兵的屏幕前,问道:“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不知道。”士兵紧张地回答道——他能明确感受到房间里两个指挥官之间的*味,“从一开始他们就在说些什么。”
“能放大画面吗?”凯特琳不紧不慢地问道。
“可、可以。”士兵在键盘上敲了了几个键,画面一下子就放大了艾利克和费利克斯的脑袋。
“阿拉克队长,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到!”千子大声斥责道。
“我、我们、遇到了阻击。”无线电里的声音变得极为嘈杂,接着只听到“呲——”的一声尖锐音,无线电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紧接着指挥室里所有电脑屏幕都变成了一块块死寂的黑幕。
“怎么办?”士兵快速地敲着键盘,但一切都难以挽回。
“你去找左边的艾利克,我去找右边的艾利克。”凯特琳冷静地指了指左右两个士兵。
“不,你去费利克斯的关押室,我去找另外一个艾利克。”千子没有给凯特琳任何回应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指挥室。
“你确定那个拿着*的人是艾利克。”凯特琳问道。
“没有错,虽然是个远镜头,但是不会错的。”士兵仍然一口咬定。
“指挥官,那我们——”士兵小心地问道。
“你去跟着她,你跟着我。”凯特琳指挥道,“从现在开始,这里每个人都是一个战士。”说着,凯特琳便带着一个士兵重来出去,刚走下一层楼,就感到楼下响起了激烈的枪火声。她不禁开始为千子担忧——如果艾利克拿着放大镜时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侦探,那么当他拿起一把枪时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完美的杀手。
但是千子并不是这么想,在她眼里,艾利克就是一个卑劣的小人,一个欺骗和伪装的渣男。她握紧手中的配枪,一口气直奔目标的出现地。
随着离目标地越来越近,千子渐渐发觉了异常。这些激烈的枪声似乎都是极地维和部队士兵配备的AK,并没有听到其他枪种的声音。这只有两种解释,要么双方都装备同一种枪种,要么就是自己的部队取得了火力压制的优势。可问题就在这里,随着时间的延长,枪声的密集程度为什么会比刚听到时弱了一些。
“难道那个侦探凭借一把*就压制了联合国的精英部队?”千子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她仍然认为艾利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说谎的骗子,但是从多次遇险时艾利克的身体反应来看,他绝不会有这种战斗能力。
“怎么回事!”千子看到了缩在墙角的阿拉克。
“我们在这里遇到了阻击,根本无法前进。”阿拉克懊恼地回答道。
“几个人。”千子瞥了眼,只见转角后的走廊除了阵亡士兵的尸体,就是空荡荡的一片。
“不知道!”阿拉克沮丧地回答道,“但、但好像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