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的阳光洒在身上,一幢华系亚式大宅的门口,搁了一把大号的竹椅子,刀老大靠坐着,在晒太阳……其他部位还好,就脑门稍微有点烫。
今天,刀老大没穿装置,脚上穿了一双华系亚款式的布鞋,身上是宽松柔软的绸制衬衫和裤子。
在知道自个儿有事之前,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知道后,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病人了,得有病人的样子。
“万一明天我要是进了手术室出不来,咱这团人……”眯眼看了看面前空荡荡的院子,刀老大突然哀伤说。
“不会的,阿敬他们说折医生很厉害的,老大你别担心。”菲力欧站旁边安慰了一句。
“也是。对了,他们人呢?”
“没见着。昨天不是伯里克那边来借人嘛,他们五个去了,可能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然后他们明晚又还有活……那什么,黑牙又来借了一次,他说他们几个站阵型很扎实。”菲力欧说。
“哦。”刀老大点了点头,不是很想承认,因为那样很矫情,但是心里就是顶不住,一阵莫名的酸涩。
“这几个小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啊?!我当他们是福星,亲信……他们娘的跟交际花似的,谁来叫都去,一点都不知道检点。”
其实韩青禹还是拒绝过的,只是菲力欧没提而已。昨天,谢尔维团刘浪来借人的时候,点了他们的名,他当众拒绝了。
“这样下去,也不知道等俩月我好了,他们还算不算是我这个团的人。”刀老大在心里犯嘀咕。
实话说,刀老大挺担心这事,挺舍不得的。要不然他那晚喝完酒也不会跑去看他们回来没有,他要是不去,不吃那条龙……他再过俩月,就没救了。
“所以他们真的是我的福星啊!”刀老大想道。
“其实,老大……”菲力欧开口犹豫了一下。
“嗯?”刀老大回过神来,抬头,“你说。”
“我觉得两个月不干活,真的不行。一个是咱把活都推了,那些早先跟咱们定好的人,他们再去找别家,都挺难的。第二个,咱前阵子的气势也断了。第三,我害怕人心散了……”
菲力欧目光里藏着忧虑。这两天,不光阿敬他们五个在外面频繁跟团,就连其他队员,都已经开始另外找活了。
虽然说他们是散团,但其实团里目前的这拨人,之前那段时间,已经慢慢固定下来了。
绝对数量固定战力的稳定存在和成长,是一个散团走向顶级团队的重要过程,也是最必要条件的之一。
“嗯。”刀老大点了点头,这些东西,他这个当老大的自然都清楚。
他们原本正走在最好的发展态势上呢,突然这就断了,之后再要起来,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但是他也没办法。在不义之城这种地方,人怎么能生病呢?!可他就是病了啊。
“没事,等我好了,咱们一把重新打开局面……”刀老大强提精神说。
“我的想法是,这俩月我带着兄弟们先干。咱们可以少接点活,但是不要全停下来。”菲力欧直接说了,迎着刀老大眼神,说:“放心,我能撑的。”
“狗屁!没有我在,你们去了就是死。”刀老大直接给他否了,在椅子上瘫下去,摇着头,嘴里嘀咕,“不行,不行……”
之前的每次战斗,自己出手补了多少必死的空位,刀老大自己很清楚。这些人真放出去让他们自己干,怕两次就得没掉一半。
…………
时间稍晚一些,第三街区。
温继飞坐在一间小卖铺的柜台里边……就是他之前赊过烟的那家店。那个钱现在还没给呢,老板娘也没问他要。此时,瘟鸡正一边帮忙看店,一边和老板娘聊天。
“姐,问你个事,不义之城有没有什么名声特别恶,又特别有钱,但是实力挺一般的人啊?!”温继飞小声说。
眼角有颗风情痣的三十多岁老板娘,落手放下了已经递到嘴边的瓜子,抬头白他一眼,没好气也没大声说:
“没有!不义之城哪个有钱的没实力?!没实力还敢有钱……早死八百回了。”
“哦。”
“我跟你说啊,你别动那些歪心思啊,那种事不是你们能干的。”老板娘眼神认真一下说:“我可不想哪天早上来开店门,看到你们的尸体倒在这街上。安分点,能活下去就好了。”
“诶。”温继飞乖巧点头应了。
老板娘扔给他一包烟。
温继飞拆了又放下。
来客人了,他起身招呼。
同时,相隔100米左右,的另一间店里,贺堂堂正在帮面店老板削面。
小王爷坐在五百多米外的一个巷子口,专心看着对面,那些站在店门口的各国姑娘们。按说他应该有钱的,可是他们不给他。
吴恤低着头,左手扫把,右手拎着一个垃圾斗从他面前经过,没吭声。
继续走了一百多米,他走到垃圾车旁边,把垃圾倒车里。
“你那边好了啊?”韩青禹问。
“嗯。”吴恤把扫把柄抱在怀里,靠在垃圾车车门上点头。
“那我亏了,我这边都两斗了,还没扫完。”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垃圾斗,韩青禹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他俩今天下午过来顶钱道风和奥勇的班。
那俩货昨天刚换到新刀和新装置,太兴奋了,回来在院子里互相比划……因为不熟悉新装置,没控制住,互相捅了一刀,躺着了。
“锈妹在家一定闷坏了。”低头扫一块玻璃渣子的时候,韩青禹在想,要不以后干脆让她直接出来吧?
这一下午,韩青禹已经在街上看到4个全甲路过了,虽然他们的装甲看起来要差很多。
正想着,“吱……!”
红色的跑车,开过去又折回,折回的速度一点不慢,急刹停下来。
韩青禹偏头,茫然看了看车里的棕发女孩。
“你还记得我吗?你英语有没有好一点?”琳恩手握着方向盘,偏头问。
韩青禹不记得她,不过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她的包,想起来了,点头用英语说:“记得。”
因为这两个多月,经常在外面混,他的英语现在勉强能凑合。
“嗯,我叫琳恩。”棕发女孩眼神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有些失神……最后自己反应过来,仓促掩饰了一下说:“后来我们就没去过那个酒吧了……去过一次,但是没看到你。”
所以你欠我钱了!韩青禹想着,点了一下头。
“我,我刚路过,碰巧看到你……很高兴你还活着,而且找到了新工作。这工作很好。”琳恩有些局促说。
“谢谢。”
“嗯。”琳恩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转身伸手翻包。
她先掏出来5张100面额的米刀,想了想,加了5张,又想了想,捏了两块死铁碎片扣在钱下面,一起递过来说:“不是施舍,呃,是谢谢你的侧影。”
侧影这个说法,韩青禹没听懂。但是,“应该不是要睡我的意思。”
她说不是施舍吗?其实无所谓的呀,姑娘,韩青禹开心把钱接了,笑着说:“谢谢。”
“不用客气。我走了。”跑车开走,琳恩回头笑了一下,招手说:“活下去,希望下次还能看到你。”
“你也是。”韩青禹难得真诚笑一回,一样摆了摆手。
等他转回来。
另一辆车停在前方不远处,车门向外打开,丢下来一个烟盒。
韩青禹等了几秒钟,走过去,俯身把烟盒扫进垃圾斗里。
“艳福不浅啊?”
声音从车里传来的时候,
韩青禹看了看自己胸前。
那里,一把刀靠在车门边,刀尖距离不足五厘米,指向他的心脏。
“我猜你肯定比我们以为的要强,但是不够,千万别反抗,吉瓦先生是a级……”副驾驶座上,刘浪偏头笑了笑说:“能给奥勇和钱道风各一副新刀和新装置,你好像没那么简单。”
“可是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转头看向这里,韩青禹诚恳说。
刘浪突然笑起来,似乎觉得这很好笑,说:“你得罪了,尤其当你可能很有钱,你就把我得罪大了……上车吧。或者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