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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粥真的是很合燕蓁的胃口,一口气吃掉小半碗才放下调羹,看到凌墨并没有在吃饭,夹了一只清蒸扇贝放到他的盘子里。夹完才想起来,凌墨的手已经痊愈,根本不需要她夹菜了。帮凌墨夹菜夹了几个月,她都习惯了,看到他面前的餐盘空着,就会不由自主地夹菜。
“其实,你不用天天陪我吃中餐,要不要厨房给你做份牛排?”燕蓁觉得凌墨这饭吃的心不在焉大概是不喜欢中餐吧。
“不用。”凌墨对食物并不挑剔,只不过想起与燕蓁最初相遇的那段时间,太急于把她融入自己的世界,强迫她吃不喜欢的食物,回首往事,真是为自己的粗暴幼稚汗颜呐。
吃过晚餐,管家告诉她,城堡的三楼有一间家庭影院。她对这边的电视节目没什么兴趣,看电影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陪你去。”凌墨牵起燕蓁的手,慢悠悠地往楼上走,“我们还没一起看过电影呢。”
“我们一起看过《龙猫》好不好……”燕蓁觉得凌墨的记忆力怎么也不至于糟糕到这种地步吧。
“那次不算。”他说的是约会看电影,带着两个小家伙怎么能算约会呢?
燕蓁有些意外,架子上存放的居然是那种电影拷贝,一盒一盒的电影胶片,让她想起小时候看露天电影的时光。那时候村子里没有文娱活动,有放映队来放电影,就比过节还热闹。大家早早聚集在晒谷场,放映员做放映前的准备工作,都让大家觉得新奇又有趣。
“想看什么?”凌墨一边调试机器一边问燕蓁。
燕蓁选了一部老电影:“就这个吧。”
“《MyFairLady》?”凌墨接过燕蓁递给他的盒子,动作熟练地把胶片装好。
“技术还挺熟练嘛,跟我们镇子上的电影放映员有的一拼。”燕蓁调侃。
凌墨揽着燕蓁窝进沙发里,用遥控器关了灯:“我母亲喜欢看胶片电影……所以,我跟塞巴斯蒂安从小就会弄这个……”
这是今天凌墨第二次提到塞巴斯蒂安,语气没有什么情绪,完全感觉不到好恶。反正如果不是莱昂告诉燕蓁,塞巴斯蒂安是他的亲弟弟,她是怎么也感觉不到他们之间是亲兄弟。
燕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有些干巴巴地说:“我觉得你跟这位希金斯教授……还挺像的……呵呵。”
“那么,你也像伊莉莎……”凌墨低下头,在燕蓁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很快辗转到柔嫩的唇瓣。
“我才不像伊莉莎呢……”燕蓁缩了缩脖子,躲开有些黏人的吻,“我可没有赫本那么漂亮。”
“嗯……”凌墨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觉得你更漂亮……”
“那大概……是你的眼睛或者审美有问题……”燕蓁靠着凌墨坚实的胸膛,认认真真地看起了电影。
“要吃水果吗?”凌墨将茶几上的果盘端到燕蓁面前,一副‘任君挑选’的模样。
燕蓁用银质的小叉子叉起一颗草莓,甜甜的草莓带着一丝丝奶香,真的很美味。燕蓁又叉起一颗喂给凌墨:“这个草莓特别好吃。”
“喜欢吃就让他们每天都送新鲜的过来。”凌墨对燕蓁的‘投喂’非常满意。
“要是宝宝们和小晚在就好了……他们一定也会喜欢的……”燕蓁小声咕哝。
“现在还不能请他们过来玩……”现在这庄园里看似一片安乐祥和,其实暗流汹涌。凌墨像是安抚一般,“不过,你可以送些草莓过去。反正他们还在尼斯,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燕蓁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开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吗?是飞机一两个小时好不好……不过,确实是比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要好很多,“那要怎么送?”
“这种事情交代给莱昂就好,他会办妥的。”凌墨挠挠鼻尖,如果这种小事还要他亲自安排,他养这么多仆人属下做什么用?
“哦。”燕蓁虽然眼睛盯着银幕,心思却已经不在电影上了,开始盘算要给小晚和宝宝们带些什么东西。
房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凌墨眉峰微挑,松开环在燕蓁腰上的手臂,如果不是处理不了的事情,也没人敢来打搅。
凌墨走出影院,几分钟后又折回来:“我有事情要出门,你乖乖待在城堡里,要出去的话,让阿权跟着。”
“你要去多久啊?”听凌墨这语气,像是要出去很久呢。
“不会太久,最晚明天下午就回来。”凌墨揉了揉燕蓁的头发,从前倒是没见他的小女人如此黏人呢。
“哦。”燕蓁点点头,“你小心些,别再伤了到。”
“不是去做危险的事情,不用担心。”凌墨捏了下燕蓁的脸颊,才离开。
凌墨走后,燕蓁也没看电影的心情了,伸了个懒腰回卧室睡觉。
清晨的阳光落在脸颊上有些暖暖的痒痒的,燕蓁揉揉眼睛从被子里爬出来。卧室很大,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显得空旷又寂寥。燕蓁梳洗好,换了一件中国风的交领连衣裙,下楼吃早餐。
“夫人,这是农场那边做的橘子糖。”莱昂将一只水晶糖罐放到燕蓁面前,“我看您挺喜欢他们做的东西……”
“谢谢。”燕蓁剥了一颗软糖放进嘴里,很清新的橘子味,“农场那边还有什么特产?你选一些方便打包的拿给我看看。”
“好的,夫人。”
管家的效率很高,吃完早餐燕蓁就看到一堆‘土特产’:火腿、干酪、果酱、葡萄酒……甚至还有提纯的精油和纯露。燕蓁对莱昂选的东西很满意,当即找来包装箱开始打包,精油和纯露需要与食品分开单独装箱,燕蓁想了一下,又在箱子里塞了自己做的粗布公仔和羊毛毡玩偶,既可以当填充物又能给宝宝们玩。
燕蓁跟莱昂忙得不亦乐乎,有女仆进来通报:“夫人,苏伊夫人求见。”
燕蓁停下手里的动作,郑淑媛一向喜欢在人背后捅刀子,虽然从前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过,但她们真没什么交情。现在跑来找她做什么?
燕蓁思忖了几秒钟,才开口:“请她进来吧。”
莱昂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发表任何意见。如果女仆是来向他通报,他会直接把人打发走——先生出门前特别交代过,有访客不必通报给夫人,一律不见。但现在夫人已经把人‘请’进来了,他就不好再开口了。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驳女主人面子这种事,是不能做的。
很快,哒哒哒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就从门厅传来,郑淑媛端着肩膀款步而来。她的头发被染成亚麻色,高高地绾起来,应该是发型师的杰作,是那种很花俏盘发,即使没用任何发饰点缀,依旧让人觉得华丽。酒红色的高叉礼裙将她的好身材衬托得十分到位,可以从裙摆的缝隙里隐隐约约看到修长白皙的腿。全身只佩戴了一件首饰,那是一对复古风格的红宝石流苏耳环,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
燕蓁微微蹙眉,郑淑媛这套行头去参加宴会还差不多,来见她……有些过分隆重了吧?
“我应该……可以坐下来吧?”郑淑媛微微挑着下巴,瞟了一眼沙发。
“请坐吧。”燕蓁自己也坐下来,偏头吩咐女仆准备茶水。
女仆很快端来了水果和茶,郑淑媛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脊背打得笔直,像是礼仪课上做形体示范的老师。
郑淑媛故意无视掉坐在主位上的燕蓁,把头转向管家:“先生……什么时候可以见我?”
“……”燕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原来人家不是来找她的呀!并且也没有与自己交流的意愿,燕蓁也没理睬郑淑媛,又回到不远处的桌台前,继续打包她的土特产。
“咳咳,先生外出了,你如果是来拜见先生的话,就请回吧。”莱昂实在不知道苏伊夫人是哪儿来的自信——每次先生回庄园她都会来求见,有哪一次先生是见她的?如果先生在的话,她怎么可能进得来……
郑淑媛刚刚那因为凌墨愿意见她而喜悦的情绪,忽然跌入谷底。再看向燕蓁忙碌的背影时,带上了几分怨毒——她是故意让自己空欢喜一场的吧。
“那我在这里等先生回来。”既然这个蠢女人给了她进来城堡的机会,她才不会轻易放弃。
“先生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莱昂巴不得苏伊夫人马上离开。这女人可不是个安分的人,当年给先生下药不知怎么下到了塞巴斯蒂安少爷的酒杯里,两个人不但搞在了一起,还举行了婚礼……她作死都是玩这么大的,万一搞出什么事情来,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给她当炮灰的。
“我可以一直等的。”郑淑媛听说凌墨现在不在城堡,斜斜依靠在沙发上,用手指勾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没有加糖,红茶却有回甘,还带着一点点水果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