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们窝在唐婉婉的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唠嗑闲聊。
“静静,你有没有考虑生个二胎啊?你家老陈比你大六岁,真是一星半点都瞧不出来。”王金金又转头对着唐婉婉添油加醋的描述,“老陈是个玉树临风,貌似潘安的帅气大叔,你还没见过老陈吧,老陈一点都不老,那长相根本不输娱乐圈的老干部们,什么靳东啊,胡歌啊,吴秀波,根本和老陈没法比,星探是没遇到老陈,啧啧啧,真是太可惜了,老陈是大学教授,浑身上下一股子书香气,嗯,和那个陈道明的气质比较相像,对,就是陈道明,那种一个眼神就能迷倒众生的男人,有气质就算了,关键还帅气,最关键的是老陈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帅气,你说静静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啊?抱得美男归!话说男孩像妈妈,女儿像爸爸,我看静静家是反了,思琪长得简直和静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生个男孩指不定能够遗传老陈的帅气五官,静静,你可别浪费了老陈这么好的基因啊?过去那些事情就忘了吧!”
“我看也是,静静,父母没有隔夜仇,虽说你嘴上不说,但是我明白,你还是怨恨你的父母,他们是做得不对,但是你不一样啊,你和老陈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你们才不会重男轻女呢!而且你婆婆整天唠叨,你不嫌烦吗?不如给她生个孙子,这样她就没有闲工夫盯着你了,还促进了家庭和谐,多好啊,静静,考虑考虑呗!”
唐婉婉跟着附和,她俩都知道因为二胎的事情,这些年我和婆婆之间心里总是有个结,老陈夹在中间更是左右为难。
婆婆喜欢男孩,大姑子带着侄子小兵住在家里这段时日,婆婆看着小兵的眼神明显不一样,再看着思琪,总是忍不住的唉声叹气,小兵毕竟是别人家的孙子,再喜欢也是别人家的,虽说婆婆很爱护自己的孙女,但是她心里更想要个孙子,给老陈家留个后。父辈的人,尤其是女人,总是有种想给夫家延续香火血脉的心理。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婉婉,你自己生个试试,带一个孩子已经够累了,现在是什么时代?21世纪,物价涨得比工资快,你知道一个孩子要花费多少钱吗?我家思琪一个人就学了九个兴趣班,单单一个暑假,就花了我半年的薪水,什么夏列营啊,各种兴趣班,你当我是你们一个有权有势有家底,一个是白富美,老陈只是个教授,又不从商的,我们没有那个实力再去生一个孩子了,生孩子很简单,就是小蝌蚪找妈妈,但是养孩子那可不是轻松的活儿,王金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请得起育儿嫂、保姆阿姨的,我也敢生二胎啊!”
“借口!”
“对,你就是逃避!”
“哼!你们这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孩子的一切教育、生活开销是家里最大的投资,除此之外,家里的老人一天天变老,身体不如从前,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治病也是一笔大开支!还有每年雷打不动的两次全家旅行,都是钱啊,我还没算家里的日常开销呢!我如果是独生子女,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我没有娘家人做后盾,这钱啊,必须拽紧了。”
王金金忽然幽幽地说:“娘家人这事情嘛,我觉得有利有弊,既然你爸妈把钱都给你弟弟了,那养老的事情自然落在你弟弟身上,你虽然没有拿到属于你的一份,但是你也少了两个老人的负担啊,他们自然不会问你要钱生活的。”
唐婉婉更是说得头头是道,“是的,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其实我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父母也老了,那些过去的陈年往事不如放下算了,放下过去就是解放自我,抛开心结,人才能阳光,不是吗?”
我和她们说了我婆婆对待外孙子和孙女的态度,她们说我太过疑心,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道德绑架,是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在作祟。说得我竟然一时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
三个女人的闺蜜时光,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下午的黄昏。
我在唐婉婉的爱巢中,悠哉悠哉的度过了闲散、惬意的一天。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没有家庭的束缚,没有工作的压力,几个女人可以不分白昼的来一场昼夜畅谈。
贴心的小徐平均每隔一个小时会在群里播报一次小组的最新业绩,还不忘提醒我这个身体柔弱的主任,老老实实、安心的在家中休息,不要瞎操心,让我颇有一种兄弟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我在后方只需指点一二的即视感。九五后的小奶狗果然是各种软萌宠,如果不是年龄的硬性束缚,我觉得我都有可能会做出禽兽的事情。
虽说L组知晓了我们的根据地,并且在迅速分食这块肉,我们小组的整体业绩并没有比先前的业绩降低,有了L组的野蛮加入,貌似更加激发了小组上下的斗志。更何况那么庞大的工业园区,一个公司的员工多则上千,少则也有上百人了,肥沃的资源暂时经得起两个组的地毯式扫荡。
傍晚的天空并不阴郁,夕阳西下一抹金黄涂满了天空。黄昏的太阳虽然显得柔弱,但黄灿灿的阳光却带有温暖。
王金金的小狼狗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打了个电话催促了几句,王金金就红着脸,忙不迭的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拢了拢耳边凌乱的青丝,嘴里还不停的向我们解释,“小鹏是来还车的你们可别想多了,以后我就自己锻炼,回头就取消了他的私教课。”
哎!真是个表里不如一的女人,如果她真有这么决绝,干嘛临出门前还急急忙忙的在镜子面前抹了个口红,这不明摆着,女为视己者容嘛!
王金金离开不久,我也告别了唐婉婉的爱巢,预备回信用卡中心打卡,顺便和组员们开个今日的总结会议,再布展一下明天的小组业务方向。
回到卡部,三个小组的销售人员七七八八的回到卡部中心打卡,只剩下F组和刘文涛的L组的成员没有归队,看着刘文涛的空空的座椅,我又想起了白天那一幕,可能这家伙躲在哪个角落伤心难过去了吧!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今天跪的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死对头。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卖力的响起,电话是小徐打来的。
“主任,L组那帮孙子和我们干仗了,他们见办卡办不过我们,塞了一条烟给门口保安,那个狗日的保安竟然翻脸不认人,拿着电棒就赶我们走,还让我们明天别来办卡了。”
“谁塞的烟?”
“瘪犊子刘文涛!”
“等着,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抓起包包,我风风火火往外跑,一路开着车在拥挤的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工业园区。
我赶到现场后,F组和L组已经火拼结束,每个人脸上都挂彩了,我看了一眼刘文涛那个瘪犊子,白天还是一副龟孙样儿,这会儿嘴角流着血,满眼的杀气,简直红了眼睛。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狠狠地丢下这句话。
“兵不厌诈!王主任没读过孙子兵法?韩信尚能有胯下之辱,我刘文涛一介草民又何必高尚呢!”刘文涛起身,在我耳边小声的嘟哝。
一团无名火顿时在我心里奔腾,“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刘文涛的脸上。
瞬间,两组队员又撕扯在一起,纷纷为自己的主任拼命。
回到卡部中心,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孙大海一脸怒火坐在办公室,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刘文涛!老祖宗说,好男不跟女斗,我看你压根儿不是男人!本来抢人家F组的资源就是你不对,你还动手打人,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王静,你也是,大家都是一个集体,大家好,整个卡部中心才能好,才能走得更长远,你们的位置才能做得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们卡部一定要团结,如果这事情传到其他城市卡部,我都替你们丢人。”
手机调至了静音,在口袋里不停的震动,不用说,一定是老陈打来的。
此刻我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只想快点回家,思琪一定在等我。
见我们不再对峙,孙大海的脸稍微平和了不少,“行吧,我今天做个和事佬,大家握手言和,明天起,工业园区,你们两组轮流去,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这次我就不给你们记过处分了,下不为例,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直接给我走人!”
走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孙大海明年能不能顺利当上分行的行长就取决于今年卡部的整体业绩了,他这招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是和事佬一贯的作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