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大家都努力的时候,能够游刃有余的,终究只是一少部分人。
黄良也深知自己不是那一少部分人,至少目前不是。
他刚刚毕业步入社会,还没有结婚成家,没有买房买车生儿育女,父母都有稳定的工作,不用依赖他赡养,他可以一心投在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上。
因此,尽管食药监局监督管理食品药品、监管网上巡查的工作不易,驻点山北村的扶贫工作也很复杂,但他当下的生活,却是简单的。
因为有人在为他负重前行,因为生活的压力还没有完全压到他的肩膀上。
黄良扪心自问,如果此时此刻就让他挣钱养父母,养妻子,养儿女,可以么?
以他对自身能力的认识,应该可以。但肯定很难再兼顾到食药监的扶贫工作,不会像如今这样气定神闲。
因为他现在只是一名小小的科员,并不是前天晚上被他救出来的曾瑶瑶口中的上帝哥哥。
穿上食药监的执法制服,他拥有人民赋予他的执法权力;脱下制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扶贫工作上他能够按照政策为贫困户们谋求福利,到家到户为贫苦人民排忧解难;在平日的私人生活上,他和普通人一样,需要拿着工资,上街买菜上网购物,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想到此处,黄良庆幸自己很幸运。他庆幸自己还年轻,庆幸父母是双职工,家境虽不是十分殷实,但也算的上小康,让他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做准备,迎接未来的人生。
当然,在爱情这方面,黄良觉得年轻司机而今比他幸运一些,因为年轻司机喜欢的女孩子起码跟他在同一座城市。
而曾楠柯,却远在他国,已七年未见黄良一面。
出租车内正好放着张学友的《遥远的她》:
“……
在远方的她此刻可知道,
这段情在我心始终记挂……”
车窗外一帧帧流动的风景,往后快速地退去,没有停步。
出租车驶过五六公里,终于到了北兴镇上的财政所。
黄良下车环视四周,发现财政所外风平浪静,所里面也没有传出吵闹声,更没有看到马守生的影子。
黄良追的那一趟早班镇村公交虽然比出租车早出发了十来分钟,但出租车速度更快一些,而且又是直接抵达财政所附近,马守生如果坐镇村公交来北兴镇财政所的话,到站后还需要再走上几公里的路才到,因此黄良估计他是抢在马守生的前头了。
付了车费后,黄良进去财政所问了一下里面的同志,马守生今天的确还没来过。
黄良随后分别致电给孙建国和李主任,说了目前的情况。
孙建国和李主任此时都在赶来北兴财政所的路上。
财政所的同志得知黄良是黎州市食药监局的,都十分热情,倒了热茶让黄良在接待室坐等。但黄良担心马守生突然冒出来胡闹,哪里坐得住,时不时就去财政所的门口看一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马守生始终没有出现。
莫非他的目的地不是北兴财政所?
“滴滴滴……”正当黄良转过身,想回接待室喝一口茶时,身后传来了车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