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到有人出现,先是一愣,随即看见来人是个女的之后,瞬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他们飞快地交换了一个极为下作的眼神,几个人朝着沈暮冲了过去。
沈暮冷笑一声,活动了一下脖子,脚下一蹬,凌风跃起,一脚重重地踹在最前面戴大金链那人的胸口处。
她的力气极大,大金链没有防备,直接被踹得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到了后面的垃圾桶里,两只脚鬼畜地支了起来。
剩下几个人对视一眼,立刻警惕起来,有个龅牙兄甚至已经拿出了明晃晃的匕首,低骂一声,对着沈暮就当胸刺了过来。
他的速度又快又狠,显然是起了杀心。
不知是有专门学过这个,还是打架斗殴有了经验,龅牙兄下手又准又狠,唰唰几刀几乎是贴着沈暮的身子划过。
要不是沈暮早年在社区工作的时候,练出了一身绝对不被老年人碰瓷的身法,此刻已经被戳成了一个筛子。
沈暮接连后退几步,避开了龅牙兄的攻势,同时不忘一手搭在江行的身前,按着他把他推到了巷弄拐角。
大金链在几个兄弟的帮助之下,从垃圾桶爬了出来,他满脸怒气,找了一根巴掌粗的铁棍,狞笑而来。
铁棍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刺激着人体的耳膜。
沈暮在龅牙兄的攻击下,根本没有时间逃跑,她眯起眼,一记左勾拳重重地砸在龅牙兄的嘴上,把他的两颗龅牙生生砸断,在他捂嘴的功夫,趁机捡起地上不知被人扔下的半截板砖,对着龅牙兄的头顶就用力地砸了下去。
龅牙兄被砸了个正着,眼神呆滞了半秒之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沈暮一脚踩在他的身体上,率先冲到大金链面前,一手技巧性地抓住了他的小臂,五指用力,也不知按到了大金链哪里,大金链只觉得自己小臂瞬间酸痛难耐,手上一松,手里的铁棍已经被易主了。
拿到武器之后的沈暮如虎添翼,几下将这几个人掀翻在地。
她踩在大金链的脸上,弯下腰,在自己后腰上摸索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手铐,不由动作一顿。
大金链的嘴巴都快贴到地上去了,手腕已经脱臼,冷汗直冒地盯着沈暮,像是要吃人一样,“还不放开我,你是哪条道上的,知道我们是为谁做生意的吗?”
“她不是道上的。”江行靠在墙上,脸色泛白,却还没有忘记在这种时候维持自己风度翩翩的外表。
大金链眉头一皱。
江行咧开了嘴,“道上混不出她这样的。”
沈暮直接将这句话听成了夸奖,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那是,我可是光荣的人民警察。”
江行眉梢一挑,正要嘲讽,可抬起头来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忽然一变,不顾自己身后的腰伤,沉着脸就朝着沈暮身后的大马路上跑了过去。
“你干嘛?”沈暮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就见到马路对面,有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一件白衬衫,背个双肩膀,有些狼狈和惊慌地站在路边。
看见江行,他脸色一喜,立刻迎着江行跑来,“江哥——”
眼看少年就要穿过马路,午夜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突然冲出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用极快地速度开了过来。
江行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砰——”
面包车狠狠地撞在了少年身上,少年单薄的身子飞了起来,再跟着地心引力掉落在地。
面包车停了一下,然后直接从少年身上碾压过去,片刻也不耽搁地扬长而去。
“操!”一切发生得太快,沈暮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被撞上了。
她当即顾不上大金链这群人,直接快步从巷弄跑了出去。
巷弄曲曲折折,面包车终究不能像在高速路上那样疾驰。
沈暮凭借自己对地形的熟悉,翻了个墙,直接赶在了面包车一个必经路口,在车快开过来的时候,直接从墙上跳了下去。
整个人落在面包车的引擎盖上,提着铁棍,一棍子砸向挡风玻璃,试图让那人停下来。
开着面包车的人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下巴藏在口罩下面,见沈暮用棍子袭来,也不躲避,只是冷静地看着挡风玻璃碎成了一片。
有几块溅起的玻璃碎片飞到了他的手上,他仿佛不知道痛似的,反而是嘲讽地一手揭开了自己的口罩,对沈暮露出了一个冰冷而冷漠的笑容。
沈暮后背一寒。
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觉得危险逼近。
棒球帽取下口罩的那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外套里面,熟练地翻出了一把M4手枪,黑漆漆的枪筒,对准了沈暮。
“砰——”
枪声划破了夜色的沉寂。
巷弄里昏昏欲睡的小土狗被枪声惊醒,慌乱地汪汪狂吠着。
不远处的江行听到了声音,身子一颤,只觉得脑子一下子就懵住了。
沈暮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反应为什么会有这么快,她在棒球帽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身子一滚,直接从疾驰的面包车前面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面包车的速度不慢,沈暮匆忙间滚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自己挑落的位置和速度,这一摔,头磕在了路边的台阶上,眼前一黑,滚烫的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面包车停了下来。
沈暮浑身发冷。
驾驶座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棒球男的脚,从车内放了下来。
沈暮咬牙抵抗着头部被撞带来的眩晕,扶着墙,站起身来。
棒球男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来。
“沈暮。”江行的声音,忽然在巷弄里响起。
棒球男动作一顿,随即飞快地回到了车里,关上门,将面包车驶离了这片小巷。
江行踉踉跄跄地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暮深吸一口气,扶着墙转过身,刚要说话,就看见江行面色惨白地盯着自己,像是见了鬼一样。
“没事吧,失血过多?”沈暮还记得自己赶来的时候,江行后腰受了伤。
她随手按着自己还在汩汩流血的脑袋,朝着江行走去。
谁知道她一动,江行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脸色更白,“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