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昊的平民生活 作者:巫羽
分卷阅读94
帝昊的平民生活 作者: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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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像他,日后父母会对他逐渐熟悉起来的。
虞父回来得晚,肚子饿,一碗鱼羹很快吃完,虞母接过空碗,去盛蒸饭,边盛边问他:“怎得回来这么晚?”
“君主要嫁女儿,我这段日子得天天在宫城监工,君主说墙要好好刷一刷,浛城漂亮极了,不能丢虞城的脸。”虞父为人正直尽职,又是老资格,由此被虞君派去监工。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秋日要嫁虞好。”虞母才想起这么件事,她有幸见过虞君的两个女儿。
“往后都得很晚才归家,怕是得让你们给我送饭。”离浛地的迎亲队到来没剩几日,虞君突然要重刷城墙,忙死下属。
“阿父,我来送。”虞苏日子过得挺清闲,帮着分担点事。
第二日,虞城男丁们被召集起来,喊去夯土,伐木。虞君嫌环壕围的旧木栏难看,好多都已倒塌,让全都更换。君主嫁女,可不是小事,虞城人跟着忙碌起来。
午后,虞苏去给父亲送饭,在宫城墙下见到父亲,还有一位年轻的盛装男子,看着有点眼熟。虞苏在思索他是谁,对方已和虞父交谈起来,说道:“这是虞苏吧?”虞父应道:“是他。”见虞苏呆呆站在一旁,虞父说他:“苏,这是公子。”虞苏恍然,上前恭敬地行礼。
“不用多礼,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也有八九年了吧。”虞戍北笑语,言语带着几分亲意,不过他这人的模样看着挺严厉。
虞父年轻时曾得虞君赏识,他又和虞君有疏远的血缘,由此虞苏小时候,跟着父亲到过宫城,见过虞君的孩子们。虞苏那时年纪小,记忆很模糊,经由虞戍北提起,他也记起有这么一回事。
见到虞君的嗣子,换其他人,肯定欣喜不已,虞苏微微一笑,颇腼腆,只是再次行礼,说道:“见过公子。”
“哈哈,这性情跟你父兄都不像,今年几岁了?”虞戍北觉得有趣,这位少年文雅,漂亮,跟他粗犷的父兄全然不同。
“十五岁。”虞苏回道。
“不小了,在家做什么?”虞戍北和虞苏的父兄关系不错,看他意思,似乎有意提携虞苏。
“他跟着虞仁学烧陶,在大陶坊里当学徒。”虞父帮着回答。
“我看他长得端雅,又懂礼仪,烧陶浪费了,待成年,还是来宫城里听差吧。”虞戍北将目光落在虞苏身上,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也有几分可亲了。虞茅家代代都在宫城里任职,忠诚可靠,而这少年资质不错,可以关照下。
虞苏认真听着,他听懂这是一大殊荣,不好当面拒绝,他应道:“多谢公子。”
“不必。”虞戍北回道。他看得出少年脸上没有喜悦之情,虽然恭谨依旧,倒是有意思。
虞戍北本还想跟虞父谈点什么,一位臣下前来,说着城墙夯土工人的事,看来挺急,虞戍北匆匆离去。虞苏想,他应该也是来监工。
“公子的意思是让你当小臣,帮传个令,跑跑腿。虞允最近才去宫城任职,你明年去,正好有他教你。”虞父跟儿子解释,他以为这个小儿子没听懂意思。
“嗯,我知晓了。”虞苏应道。
虞父没再说什么,他坐在一旁,趁着此时空闲,将食物吃下。虞苏守在父亲身旁,打量高大的宫城墙,还有无数忙碌的泥匠和涂墙工人。他想大贵族们就是不一样,住这么好的地方,连个围墙都要用蚌粉刷得整洁,漂亮。
“阿父,这墙壁,比我们家的墙还漂亮。”虞苏喃语。
“那当然,还只是刷层白粉,等干了,要用朱砂画出纹饰呢。”虞父擦擦嘴,将空碗、空钵放回篮子。他站起身,打算继续忙他的活,他负责一段墙的监工,到时虞君可是要派人验收,不得马虎。
虞苏收拾篮中的餐具,将篮子提起,抬头,见父亲沿墙巡视的专注样子。他站着看了许久,直到父亲的身影消失在城墙边沿。
提着竹篮走在回家的路上,虞苏想着家人,也想着姒昊,他有点忧郁,但又觉得不必太烦恼。
回到家里,虞苏和母亲一起用餐,虞母说:“你要是想去姚屯,就由阿母去送饭。”虞苏抬眼看母亲,有点惊讶,母亲怎会知晓他在想去姚屯的事,“阿母,不用,我明日早去早回。”虞苏笑语。
“他没父没母,怪可怜,你说他有个舅父,怎就忍心让他一人在外头流浪,好歹也该给他先成个家才是。”虞母一向很有人情味,当然她这句话,听得正在吃饭的虞苏差点噎着。
“你看不成家,没妻子照顾,衣服破了都没人补。劳作一天回家,屋里头又黑又冷,没火光,没煮热的食物。”虞母扳着手指头数着,越想越觉得那孩子真是可怜,也才比她家的苏儿大一岁。
“嗯嗯。”虞苏点点头,咕咕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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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昊从野鹿坪返回,抵达家里,不过午时,他打算下趟走得再远些。在一日能往返的范围内,他都需要探索,不急,慢慢来。
离天黑还有老长时间,姒昊不会在屋中让时光虚度,他扛着骨耜,提着篮子,往屋侧去。他上次去水塘洗陶器,见到长在附近的野葛,他知道葛根可以食用。
拉开葛藤,用骨耜翻土,姒昊翻出数块粗实的葛根来。他没感到惊喜,觉得就该如此,这些葛藤长得如此茂盛,且无人问津,肯定有葛根可以挖。
蹲身拾取葛根,捡得半篮子,心满意足。姒昊站起身,扫视被他破坏的野葛区,想野葛之所以是野葛,因它野生,有人照顾的话,就变家葛了。
姒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将刨断的葛藤根系重新埋回土里,并到水塘取水,浇灌,帮它们续命。
等明日,就给野葛整下地,圈出它们生长的范围,将杂草除去。这可是自己的第一种庄稼,得好生照顾。
黄昏,喝着葛根汤,姒昊想可惜是秋日,不能播种。明春,可以在湖畔的肥土上耕种,水源又便捷。
姒昊不曾去想,门口就有取之不尽的鱼,何必再种庄稼。住在紫湖的渔人,就不从事农耕。
他不只是为了活着,他在任邑里受过最好的教育,他感受到的世间万物,要比绝大多数人都来得深刻。他不是一位牧人,一位渔人,一位农人,然而年少的他,也还不确定,自己该是什么。
夜晚,姒昊沉沉睡去,他梦见广阔的原野,还有那匹白色的牢马。梦里马儿在原野上如风般驰骋,而他在马背上。他周身尽是些佩戴金耳环的男子,他们骑着颜色不一的骏马,手中挥舞戎刀,他们在追逐他。白马甩开追逐者,腾跃过山涧,窜入林丛,它引颈嘶鸣,一时山川湖泊都翻腾了起来,飓风袭击林地,吓得群马恐慌失蹄。就在这狂风暴雨中,一人一马,如箭般,朝着雾气缭绕的天岂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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