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這可怎麼辦?”徐璐哭喪著臉,雖然婆母大如天,但婆家的長輩統統大于天,她一個還未正式拜見婆家的新婦,本來就該戰戰兢兢獲取婆家親戚的認可,卻事先就把長輩給得罪了,這以後回了京,她的日子可就艱難了。
    “涼拌。”凌峰背負著雙手,慢悠悠地往前走。
    徐璐提著裙子小跪步上前,拉著凌峰的手,輕輕搖著,“爺,人家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不下去,這才挺身而出。可不是成心要與長輩過不去的。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的。不然,不然我……”
    “你怎樣?”
    “我就哭給你看。”實在沒了法子,徐璐決定耍賴一把。
    豆綠說︰“爺,少夫人真不是故意的,少夫人只是心腸熱了些,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受罪,這才挺身而出。不是存心要與姑太太過不去的。還請爺爺發發慈悲。”
    凌峰哼了哼,斜眼看著徐璐,慢聲道,“叫你不要出頭,你非要出這個風頭。現在闖大禍了?”
    徐璐點頭如搗蒜,“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隨便出頭了。”她雖然有一顆正義之心,但大難當前,還是先顧自己吧。
    “某人好像還埋怨我見死不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爺做事一向頂天立地,我怎會怨爺呢?肯定是爺看錯了。”
    “你倒是能屈能伸。”凌峰被逗笑了。
    徐璐打蛇棍跟上,涎著臉道︰“那是爺教得好。”
    再也裝不下去,凌峰敲了她的腦袋,“巧言令色。”
    見他似乎不再生氣了,徐璐也松了口氣,又搖著她的手,活像一只討好賣乖的小胖松鼠,“這事兒也怪不得我,爺也要負一半的責任。若非爺事先提醒人家,人家也不會傻乎乎的站出來了。哼,說來說去,還是要怪爺。”
    凌峰被氣樂了,“好一張伶牙俐齒,弄到最後,反還是我的不是了?”
    “不是你還會有誰?”危機已過,某人又恢復了本性,皺著鼻子自我安慰道︰“話又說回來,剛才四周都麻乎乎的,姑母也不見得就看清了我的面容,以後見到我,就算認出了我,我來個死不承認,她找不到證據,也拿我無可耐何了。”
    “嗯,聰明,高見。”凌峰一本正經地道,“只是忘了告訴夫人,我這位九姑母,此次來泉州,八九不離十,應該是來找我的。說不定,這時候已坐在咱們家中等候咱們了。到時候呀……咦……怎麼了?”
    徐璐按著太陽穴,要倒不倒的模樣,“唉呀,我忽然全身不舒服,頭好暈。爺快帶我去找大夫吧。”
    因為異于常人的身份,凌峰一雙眼楮在黑暗中依然銳利而清晰,看著她紅潤的臉色,他又氣又好笑地拉過她的手,笑罵道︰“別裝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有我在,不會讓你少塊肉。”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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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明月表妹住進來
    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抵達家中,就有門房上的來凜報說,有位自稱是凌峰的九姑母和表妹前來作客。
    徐璐硬著頭皮進入廳子里,果然瞧見凌九,還有一個神色厭厭的少女坐在一旁。
    那少女見到凌峰二人,就趕緊站起來,脆生生道︰“表哥回來了,唉呀……”才剛站起來,身子就嬌弱地歪在一邊,凌九趕緊扶著她,“明月,你怎麼了?”
    叫明月的少女揉著額頭,有氣無力地道︰“沒事的娘,我還撐得住。”然後強撐著笑容看著咫尺的凌峰,露出明亮的淺笑來,“表哥!”
    “明月表妹,看你臉色不大好,可是哪兒不舒服?”凌峰關切地問。
    “沒什麼的,就是染了風寒,讓表哥掛念了。”明月說與凌峰說著話,目光卻瞟向了徐璐。
    徐璐也在打量明月,“這便是新表嫂吧,表嫂好,明月這廂有禮了。”明月強撐著病體,給徐璐襝衽施禮,柔軟而清雅,一副我見猶憐的嬌人之姿。
    徐璐生怕凌九認出自己來,盡量躲多遠就躲多遠,但這時候也沒了法子,上前一步扶起明月,故意壓低了聲音,“表妹不必多禮,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趕緊坐下,身子要緊。”她親自扶了明月坐了下來,又說︰“表妹似乎真的不大好,要不我去請大夫來瞧瞧。”
    “多謝表嫂美意,我才剛看了大夫,也吃了藥,休息一下就沒事的。唉呀,表哥表嫂都站著,我哪能坐呢?”說著就要站起來。
    凌九責怪地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起來,“你這傻丫頭,身子不舒服,就別呈能了,好生坐著。你表哥哪會怪罪你的失禮。”
    徐璐看了凌九一眼,也不知她是否認出了自己,但話里話外,只提凌峰一人,卻不提自己,這事兒可值得玩味了。
    不過凌九似乎真沒認出自己來,心下也是松了口氣。
    凌峰說︰“明月表妹,身子不舒服就坐著,實在不成,還是趕緊請大夫來瞧瞧才好。”
    “多謝表哥關懷,明月不礙事的。”明月聲音輕柔,盡管在病中,卻依然有種我見猶憐之態,齊眉的劉海下,是一雙欲說還休的水眸,一張瓜子臉兒格外的明媚小巧,額窄臉寬,下巴卻又尖尖,嚴格說起來,這張臉並不勻稱,但明月很會打扮,劉海遮住了過窄的下巴,臉頰兩旁又垂了兩縷發絲下來,剛好遮住了過寬的顴骨。總體來看,明月生得還是不錯的,五官也小巧精致,算不得頂美,但一雙上挑的大眼卻是水意蕩漾,如勾魂般,極至的嫵媚。
    “峰兒,你可回來了。這麼晚了,怎麼還要外出?害我等了這麼久。”凌九略帶抱怨的聲音打斷了徐璐的打量。
    凌峰說︰“姑母遠道而來,想來也勞累了,要不先讓您佷媳婦給您安排客房,姑母稍作休息可好?”
    凌九擺擺手說︰“我不累。我主要是為你表妹的事而來。”說著就抹起了淚。
    凌峰說︰“表妹除了身子不大好外?還有別的事不成?”
    “峰兒你也知道,馮家也在做海上貿易,但因資金不夠雄厚,實力不強,無法與那些大商家競爭,這近年來,反倒是走下坡路了。你姑爺急得跟什麼似的,就特地譴我過來瞧瞧。我一介婦道人家,哪懂生意上的事,少不得要麻煩峰兒。你表妹是個孝順的,京城離福建相隔老遠,怕我在路上吃不消,主動跟了過來,主要是想在路上服侍我。誰知你表妹倒是先我一步病下。”
    明月應景地在這時候咳了兩聲。
    徐璐輕輕拍了她的背,說︰“表妹似乎病得還滿嚴重的,還是趕緊找大夫來瞧瞧吧。”也不等凌九開口,就走到門口,吩咐底下人去請大夫。
    凌九也不阻攔,又垂淚道︰“不止嚴重,而是大夫根本找不到病因,就是一味的咳,總是頭暈無力,這一路上,也找了不少大夫,剛開始只當普通的風寒醫治,誰知越醫越是凶猛,如今就是咳嗽還有頭暈腦子脹。眼看明月日漸消瘦下去,我這當娘的卻無能為力,心頭就跟油煎似的。”
    明月虛弱地道︰“娘,女兒不孝,給您添麻煩了。娘您也別擔心,女兒不會有事的。有表哥在,表哥一定會醫治好我的病的。”
    徐璐不以為然地撇撇唇,你表哥又不是大夫,他能有什麼辦法醫治好的病?
    明月雙眸柔柔地看著凌峰,聲音也柔柔,“表哥,我和娘在泉州舉目無親,少不得要麻煩表哥,還望表哥莫要嫌棄。”
    不得不承認,這明月生得不是頂美,但聲音卻極是好听,有股淡淡的磁性,還有珠玉落盤的清脆,更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勾影攝魂的無窮魅力。
    凌九一臉為難地看著凌峰,“姑母知道你公務一向繁忙,實在不好叨攏,但明月這病也拖不起了,也只能請峰兒幫個忙,代我照顧明月。”
    凌峰說︰“多大點的事,家中別的沒有,就是客房多的是,明月,等會子讓你表嫂帶你去客房,隨你挑。”
    “多謝表哥。”明月又對徐璐點了點頭,“明月多謝表嫂。”
    徐璐客氣地道︰“自家親戚,表妹不必客氣。”
    凌九又說,“我來泉州也是有要事在身,實在沒力氣照顧明月。再則泉州地界,我也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法子給明月一個安靜的養病環境,再來此次輕裝從簡,也沒帶幾個下人過來,所以明月的病,還請峰兒多多費心了。”
    徐璐听得大為皺眉,這凌九也還真托大,自始自終都沒有理會過自己,是不把自己放眼里,還是自認凌峰一個大男人能夠照顧好嬌柔的表妹?
    望著明月那盡管已修飾過卻依然有兩道壓眼痕跡的眉毛,她就知道,眉毛壓眼的女子,田宅宮會很小。此類人,會斤斤計較,不容易滿足,野心過大,所謀之事卻不切實際,器量小,容易驕傲,更易暴發情緒。用祖母一句話概括就是︰這類女人很容易蒙生搶奪別人丈夫的舉動。
    所幸凌峰還滿懂規矩的,說︰“九姑母太高看我了,我一個大男人,連內宅都很少踏足,如何能照顧好表妹?照顧表妹還得拜托您佷媳婦才是。”他對徐璐柔聲道,“表妹遠道而來,人又病著,我就把明月表妹交給你,請夫人好生照顧表妹。”
    徐璐說︰“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生照顧表妹的。”她滿面溫柔地對明月道︰“表妹,既然身子不舒服,還是去屋子里躺著吧。這樣也舒服些。”
    明月看了凌峰一眼,欲言又止,最終嬌嬌弱弱地站了起來,“以後就要叨擾表嫂了。”
    “沒有的事,表妹客氣了。表妹請隨我來,我帶你去客房。”
    等安頓好明月後,大夫也來了,這時候已是深夜,徐璐強忍著打哈欠的沖動,熬到大夫給明月把了脈,又讓人重新熬了藥,並安排了服侍嬌客的足夠數量的人手後,這才打著哈欠回到衡蕪院。
    洗了澡後,夏荷豆綠一邊服侍徐璐穿衣服,夏荷一邊說︰“剛才爺打人進來說,今晚爺就不過來了,衙門里出了些事兒,爺過去處理了。”
    “打听到是什麼事嗎?”
    “奴婢依稀听了個大概,好像海上又出現了一批海盜,有兩個商家的貨船被血洗一空,那些水手也全葬身于大海,這些商家損失慘重,就鬧到督撫衙門了。”
    徐璐皺眉,海盜不是已經當肅清了麼?怎麼還會有?還發生在這種時候。
    盡管心頭有疑問,但徐璐確實累極,也沒多問,就上床睡覺去了。
    半夜里,發覺身上很是沉重,呼吸不暢,全身也熱得要命,睜眼,果然發現自己被人手腳並用地抱了個滿懷,凌峰的一只手和一條腿都壓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就像才出生的嬰兒般,整個人都被他覆蓋在懷中,她熟門熟路地拿開他放到屁股上的手,又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一條腿,然後往旁邊移了移,成功脫離他的勢力圈,繼續睡覺。
    過了沒一會,一雙大掌襲來,她又被帶進一具溫熱的胸膛,又恢復了剛才被熊抱的命運,徐璐掙扎,“不要,好熱的。”
    凌峰果然微微松開了些許力度,但依然不肯放開她,徐璐無耐了,只好把手放在被子外頭,腳下也蹬開被子一角,試圖把熱氣散開。
    剛才一翻動作,瞌睡也去了一半,一時半刻又睡不著了。徐璐就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又想起那個我見猶憐的明月表妹,以及凌九的態度,就一陣火大。尤其昨晚陪著明月熬到深夜,明月半句感謝話都沒有,還提了一大堆的條件,床單要換成細絨的,屋子里冷,得放上炭火,還有屋子里還得燃上沉香,白日得燃梨香,夜間得燃沉香或檀香。徐璐並不愛香,家中還真沒有備香料,就說明日去外頭買。
    明月居然一臉驚異地道︰“表哥堂堂安國侯世子,屋子里怎會不備香料?表嫂,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還有,表哥是何許人物,哪能用外頭的香,定要自己制作的才好。”
    如果不是已得知這位明月表妹父族門弟一般,徐璐真要以為這位表妹出身勛貴名門了。
    徐璐說︰“我不大聞得慣那香味兒,所以家中一向不備香料的。你表哥也沒說什麼的。表妹就克服一個晚上,明兒個我派人去買些香料回來。”
    “我聞不慣外頭的香料,表嫂,我只用精香閣的香料,別家的香料我可是用不慣的。表嫂,要買就一定要買精香閣的香料。”
    精香閣是京城老字號的分店,泉州也有一間鋪子,但價格貴得離譜,全是達官顯貴才用得起的。用腳趾頭都知道,以馮家的家世,也不可能用得起如此名貴的香料。如今卻在她面前充名門閨秀。
    徐璐忍著快要暴發的沖動,說︰“好,就去精香閣買。”
    這明月如此的難侍候,徐璐就一肚子火,這哪是做客,分明是來當祖宗的。
    一想到這明月的最終目的,又怒火中燒地揪了凌峰一把。
    凌峰沒有反應,猶不解恨,又重重揪了他一把,凌峰總算有了反應,迷迷糊糊地道︰“揪我干嘛,可是做噩夢了?”
    “對,我做了一個噩夢。”徐璐偎進他懷中,手足並用趴在他身上,聲音可憐兮兮地,“我夢見爺不要我了,與明月表妹雙宿雙飛。無論我在後邊如何哭泣,爺都不理我。還有,明月表妹還對我得意洋洋的說了好些讓我難過的話。”
    凌峰忽然拍了她的屁股,“胡言亂語,說謊也不打草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一直都沒睡?”
    徐璐吐吐舌頭,“爺真精明,什麼都瞞不過爺。哼,我就不信,以爺的聰明,會看不出明月表妹對爺的心思。”越說越氣,忍不住又捶了他一拳,忿忿不平地道,“真是太氣人了,我才是你的正妻好不好?她倒比我還像主人,這兒不滿意,挑剔得要命。還要我明日給她備香,她喜歡屋子里燃香,並且還指定要精香閣的香,別的都不要,還一再囑咐我,不得買錯了。還要我給她準備炭火,她不習慣這邊的氣侯,哼,果真是嬌客。”
    凌峰哈哈大笑,“安王那樣的人你都能對付,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又豈能難住你?”
    “可問題是人家是某人的表妹,又是長輩的閨女,人家遠來是客,人又病著,我又是新婦,正是求表現的時候,只有別人挑我的份,哪有我挑人家的道理。”她揚眉,“就算我敢挑,人家肯定會說我這個新媳婦不會待人,到時候在公婆面前一說,我的形像全沒了。”
    凌峰聲音委屈至極,“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你已經身在戲中,就得好好把這場戲演下去。動不動就朝我發火,我又朝誰發火去?你以為我不煩呀?只是有些話說不出口罷了。”
    “人家可是當你是肥肉呢,恨不得來咬你一口。哼,我倒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想到自己出錢出力的,人家非但不領情,還要在背後捅你一刀,甚至還要搶她的男人,這麼一想,就膩歪不已。
    她也知道這事不關凌峰的事,但就是想不過。
    “哼,誰說女人是禍水,有時候男人也是。”她恨恨地道。
    凌峰哭笑不得,“這事兒與我何相干?明明禍從天降,你怎的跑來怪我?我何苦來哉?”
    “不怪你怪誰?誰叫你要長那麼好看?”又忍不住揪了他的臉,“早知道,你就該長普通些。”這樣就不會被人處處惦記了。+
    凌峰冷哼一聲,“你以為全是因為我的外表麼?你就大錯特錯了。”
    “難道不是?”
    “外表只是佔一小部份。最主要的,還是看中我身後的家族,我手上的權勢。若是沒了這些,就光一副好看的皮囊,也不至于這般了。”
    說得也有道理。
    但仍是不大舒服,“那我要怎麼辦?眼睜睜看著我的男人被她搶麼?哼,我可辦不到。就妾都不成。”表哥表妹的,想來就膩歪,本來就是親戚關系,又有長輩壓著,她這個做正妻的都要靠邊站了。作為高門之妻,首先要妨的就是自小與爺們一道長大的丫頭,除此之外,就要防那些所謂的表妹了。人家就算做妾,那也是貴妾,到底是親戚,長輩肯定也要護著。就算做了出格的事,看在親戚情份上,也不會多說什麼,但正妻就不同了。有表妹這種貴妾在家中,你對也是錯,錯更是錯。
    凌峰說︰“庸人自擾,依你的本事,還會讓她夢想成真?我可是特別看好你的本事。”
    什麼意思嘛,明明就是他惹出來的,居然要她出面周旋,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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