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人生最好的相逢/钟爱 作者:夜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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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车祸之后(加中秋番外) ...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输管里的体滴答滴答的声音。钟朗迷离的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他想说话,可是张了张嘴巴,却连发出个声音都无力。
轻微的一颤,身体撕裂般的疼痛阵阵袭来,自己的一条腿悬在半空中。他慢慢地扭过头,昏暗的房间里,隐隐的床边趴着一个人,等自己的慢慢地适应了这个光线,心里的狂喜涌上心头,呼吸忽然间就急促起来。
右手的小拇指吃力地动了一下,轻轻地移到那熟悉的黑发,触上那温柔的面孔,仿佛珍宝一般,来来回回地索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昏暗中,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仿佛发光一般。
林艾梦到钟朗轻轻地抚着她的脸,恍恍惚惚地张开眼,对上他的眼,借着打进来的月光,她眨了又眨,嘴巴渐渐地张开。
一秒,两秒,三秒……钟朗期待着那个天籁般的声音,他怔怔地看着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失落瞬间而至,他扯了扯了嘴角,那笑容里的苦涩,无奈,林艾看到了,她都明白。
钟朗轻轻地挪动了身子,奈何这一动,牵动了伤口,颓然地向后一到,额头、背上顿时冒出了层层冷汗,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可是这些痛再痛也比不上林艾的漠视来的痛,他呵呵地笑起来,声音嘶哑,“林艾,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死?”一字一顿,似千斤般沉重。
林艾身子一僵,低低地垂着脸,贝齿死死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恨不得他死?曾经她的确这么想过,可是当看到强势的他躺在病床上,没有了往日的凛然之气,微微弱弱的呼吸着,她感受到是又一次痛心,就像当年她妈妈离去的那样。
钟朗又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恨我自己。和你在一起这三年,我常常梦到那个晚上,你——”他咳了一下,神色冷冽,“你哭着求着我放了你,满脸的泪痕——你说过我会有报应的——我一直在等着——”
倏地,他眸光一冷,倾身上前,口想被撕裂了,耗尽全身力气,咬着牙大手一把扯过林艾,抓着她的手,狠狠的打向自己的口,一下又一下,“咳”“咳”,嗓子里似有一团血气拥上来,他憋着。
“如果你恨,现在我替你动手——”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的下滑。
林艾使劲地抽回手,声音颤抖,“你疯了?”
“我是疯了。”钟朗狠狠地捶了一下口,“我通通还给你,你的痛,你的委屈——”话还没有说完,一口气没憋住,嘴角一大口血就吐下来。
那鲜红的血,印在洁白的床单上刺目的耀眼。“钟朗,你怎么了?”
林艾手忙脚乱地去按指示灯 ,只是钟朗大手一揽,拉着她,唇角的血丝越来越多,双目灼灼地看着她,“林艾,我还你。”
泪水,终于止不住了,一颗一颗的落下来,“钟朗,你放手,我立刻叫医生过来。”
“我用命还你!”钟朗坚定的说着,扯着她的手。
血混和着她的泪,焦灼着,慢慢的洒在她的手背上,冰冰凉凉的刺骨,她喊道:“我不用你还,钟朗,如果我真的要你还,我怎么会回来呢?钟朗——”她的声音哽咽地抽泣,眼睛含着泪水,右手轻轻地扶上他的嘴角,擦拭着血,“钟朗,你要好起来。”
“是吗?”钟朗慢慢地放下手,嘴角带着血,笑的狡黠,他——还是赌赢了。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来了,浑身再无力气,慢慢的沉睡去。
事后,几个专家过来,面色冷冽,“胡闹,不要命了。”
钟朗的命是捡回来了,浑身伤痕累累。半条命,换来了家人的同意。儿子为了女人,命都不要了,他们还能怎么样?钟家的人再也经不起这种折磨了,钟朗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林艾坐在病床前,轻轻的吹着黑糊糊的中药。钟朗一脸嫌弃,“拿走拿走,熏得屋子一股子味道,难闻死了。”
一旁的小护士小心翼翼地瞅着林艾,一脸的同情。那天午后,林艾趁他午睡出去一小会儿。期间他醒来,小护士过来给他挂水,他见不到林艾,把水袋给砸了,把人家小姑娘都给吓得要哭,所以现在钟朗的坏脾气在整层楼也是出了名。
林艾也没发火,碗往床头一搁,爱喝不喝。站起来,才走到门前。就听到钟朗憋屈的声音,“医生不是说,这药要趁热喝吗?”
林艾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走回去,端起碗,舀起一勺,钟朗又有意见了,“喝一口亲一口。”
“噗”一旁的小护士,手一哆嗦,针差点扎进自己的手里。
林艾脸一红,没理他,直接勺子往他嘴角送去。
钟朗爷爷来到医院看自己的孙子时,老人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他打量了一下林艾,一双眼睛虽已浑浊却看透一切,这姑娘长的好,怪不得孙子这么喜欢。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清清瘦瘦的,干净又清澈,他点了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吧,他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自己的孙子强了人家姑娘,本就对不起她,现在一切都是他受的。
“阿朗,好好养着。”老爷子转过身,看向林艾一脸的慈爱,“小林啊,阿朗要是欺负你,回头告诉爷爷,爷爷替你抽他。”
林艾整个人都僵在一处,惊诧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前几日,钟朗的父母来看钟朗时,看到她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她心里明白。晚上她躺在一边的沙发上,病房里依稀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在她渐渐沉睡的时候,传来钟朗轻微的声音,“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带着十足的坚定。她闭着眼,没有出声,泪水却不断地留下来。
钟朗还是懂她的。这个男人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的心不是早就做出了选择了吗?
人生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如果无可奈何化作无法挽回,那么到时候追悔莫及将伴随一生,倒不如原谅,宽恕,开始另一段新的征程。
钟朗身体渐渐地恢复了,来探望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一天许晔轩的到来,原本一脸温柔笑意的钟朗顿时黑了一张脸。
“二哥,身体怎么样了?”许晔轩看着坐在一旁的林艾,生生的憋回视线。
“很好,过段时间就出院。”钟朗强调着,眼角若有若无扫着林艾。
“那就好,二哥,过段时间我打算把公司搬回n市了。”
什么?钟朗心里一喜,许晔轩当初一回国就把公司设在b市,出于什么目的大家心照不宣。如今,他这么做,钟朗是再乐意不过了。他装着面色平静,“n市的前景不错,这两年政府着力迎接青奥会,现在回去也是一个契机。”
许晔轩点点头,钟朗的这一番话也是发自肺腑,”二哥,你——们要幸福。”看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林艾,许晔轩心里一痛,站起来就告辞了。
林艾也站起来,紧随其后,钟朗嘴巴一张一合的,终究还是忍住了。
走廊上,清清冷冷的。两人站在玻璃下,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两人身上,释然的轻松。许晔轩看着眼前的女孩,从十七岁相遇,都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忘不了s市的那个瞬间,而那一瞬,终将成为永恒。他或缺的就是钟朗那份霸气与执着。
他无力的一笑,带着真诚,“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他,值得。”
林艾看着他的眼睛,眼角一暖,“晔轩——”
“什么也不要说,我都明白。回去吧。”他扯了一抹笑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云淡风轻。“他——估计此刻气的要抓狂了。”
只要她幸福,他还有什么放不下呢?许晔轩握着紧紧地握着手中那片四叶草,迈着步子离开了。
进去的时候,钟朗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斜斜地横在床外。
林艾看着床边放着的果篮,拿起一个苹果,“你要吃苹果吗?”
钟朗哼了一声,“不吃。”
“荔枝?”
“不吃。”
林艾坐在床边,放下水果,看着一旁歪着头的大男人,“要不要上一碟醋?”
某人转过 脸,鼻孔里“哼——”了一声。
林艾耸耸肩,正要站起来。倏地一瞬,就掉进一个温柔的怀里。钟朗环着她的腰,嘴唇靠在她的耳边,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惹得她一阵酥麻,“一碟醋怎么够,最少也要一桶。”
林艾咯咯的一阵轻笑,心里一阵温暖,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双手环住同样环住他的腰。喟叹,放开了真好。
“谢谢你,小艾。”他咬了咬她的耳垂,嘴角蠕动,带着满满的爱意,轻声诉说,“我爱你。”
幸好,你回来了,让我此生可以弥补我的错。
幸好,你原谅了,让我此生可以钟爱你一生。
祝愿,每一个看文的姑娘,幸福,一生。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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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轻柔的进病房里,带着微凉的冷意。
病房里留了一盏致的床头灯,散发着淡淡的灯光,温馨暖人。林艾坐在床边,一双细手轻柔揉捏着他那受伤的右腿。这段时间钟朗配合着医生的安排,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是右腿骨折还有段时间的复建。
医生说平时做一些位按摩可以刺激腿肌的复合,林艾自己上网查了一下资料,每晚上给钟朗热敷之后,坚持不懈的给他按摩。起初,由于手法生疏,有时候力道过大,时不时的把钟朗按的眉头皱皱的。
钟朗噙着笑意,手轻轻的了她的长长的黑发,带着一脸的舒适,嘴角微微的上扬,“这手法是越来越巧了。”
林艾没说话,专注于手上的动作。钟朗俯身上前,贴近她,看着她那莹白的肌肤,鼻充斥着沐浴过的清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头靠在她的颈边,手慢慢的覆在她的手,“好了,好了。休息一会。”拿起她的手轻轻的揉捏。“小艾,我觉得很幸福。”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林艾一阵酥麻。
“恩。”她的声音很小,嗡嗡的,就像小沙粒洒在钟朗的心尖。钟朗低沉一笑,膛一起一伏的震动。
“恩——”他的声音微微上扬,嘴角慢慢的贴到她的嘴角。他的头发戳刺着她的皮肤,带着酥痒,林艾忍不住推了推他的头。
钟朗微微地离开,双眼灼灼的看着林艾,林艾抬头一看,就落入了那双赤红的眼,她心里“咯噔”一下。
“都这么久了——”钟朗咬着她的耳垂说道,她的耳垂软软的,口感甚好,手毫不客气的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一把就握住她的绵柔,那较弱的蓓蕾在他手中轻轻的颤动。
林艾脸色一红,睫毛不自觉的眨了眨,黑色的眼眸闪着犹豫,“你的腿——”
“没事——我会控制住的。”说完,双手快速的退了林艾的衣服,双手游移在她曼妙的身体上,那双手仿佛带着魔力一般,林艾歪着头闭着眼睛,身子忍不住的战栗。
见她这样,钟朗温柔的笑了几声,动作毫不迟疑,湿润的嘴角啃着她的红梅,慢慢的舔舐,拉扯,一只手抚弄着另一边,打圈,抓捏着,惹得林艾急喘连连,口一伏一伏的。
他的另一手慢慢的滑入她的腿间,轻轻的来来回回,直到有些湿意,他才慢慢的探入一指,异物的造访,林艾立刻眉头一蹙,上身微微的上扬。
带她熟悉之后,他的手快速的抽动着,寻着她那敏感的一点,点动着。
“钟朗——钟朗——”他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林艾眼神迷离的拉着床单。随着手上的一个大动,她的眼神越来越放开。
钟朗抽出手指,看着手指上的水泽,他一下把手指地体轻轻的涂在她的嘴边。林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唇边一凉,她无意识的一舔,瞬间让钟朗的眸色暗下来,腿间的坚硬抵在她的边缘,就如一把利剑,倏地冲进去,一冲到底。
“啊——”
汗水一滴一滴的沿着身体下滑,钟朗覆在她的身上一下一下地冲刺着。林艾心里念着着这里是医院,走廊上来来回回的都是医生护士,她的心里越发的紧张,身体就越发的绷紧。
“小艾,好紧——好软——”他邪邪的说着,伴随着一下下有力的律动,林艾咬着唇呜咽着。
钟朗咬着她的红果,“我腿不方便,你来。”说着,利落地一个上下换位。林艾跨在他的身上又羞又无措,细白的十指划在他的口,说不出地妖媚,最后耍赖般地趴在他的口,就是不动。
钟朗好笑,小腹时不时地向上推动,这一颠一落间,他入的极深,林艾只觉又酥又麻,充实的胀胀的。她浑身没力的伏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耸动,身子一颤一颤的,嘴里轻轻的呢喃。
“好了,好胀——”
这么一说,钟朗越发的来劲,只是限于腿脚的不便,动作受限。他使着巧力,如海啸一般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一切通通弥补上。
林艾被顶的越发的迷蒙,“好了,好了,钟朗。”
钟朗缓缓的旋转着自己,“我好不好?恩——”
林艾握着手锤了他的口,眼里闪着泪水,又娇又柔,“你快点——”
钟朗的手扶上了她细滑的背,“不说?”他快速的抽动起来,温热的内壁紧紧的包裹着他,他舒服的只抽气。
林艾的小腹被他堵得严严实实的,现在一阵一阵抽着发麻。
“好不好?”他每说一个字就狠狠的顶一下。
“唔—— ”林艾觉得自己的灵魂要脱离一般,“好——”
钟朗满足的一笑,动作越来越快,一个哆嗦,一声低吼,所有的华悉数灌了进去。
她闭着眼,浑身不住的颤抖,感受那触电般的感觉蔓延全身。
皎洁的圆月害羞的躲进了云彩,那一片旖旎之色,让人沉沦,久久无法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开放式的结局,不讨喜啊。某蔓内疚的要死,不多说了。答应姑娘们的一个大船,等有空了就写,也会更在这章。
ps:阿蔓的心意,事隔这么多天,其实阿蔓还有很多话要说,有些激动。最后一句话,姑娘们中秋愉快,合家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去年5月13号开了《钟爱》,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一年就快过去了。时逢五一,写个番外,交代一些细节。
54
林艾告别了儿子的班主任,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散去了。一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那小子懒懒的靠在墙边,白色衬衫随风摆动着衣角,微微低垂着那张帅气的小脸,那模样像极了钟朗。她微微怔神,暗暗吸了一口气走过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错错——”
“妈,拜托,不要再大庭广众下这么叫我。”钟奕林俊眉一蹙。
林艾这口一口气堵着上不来,手里捏着试卷,“你看看你这次的期中考试,语文考得是什么?”
“喔,题目太简单了,写了也是白写。”钟奕林脸色淡淡的,不以为意。
“你——”林艾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妈,您别生气了,小姑不是常说女人越生气越容易老吗?听说爸爸公司又招了一个漂亮的女秘书,嘿嘿……”那双漆黑的眼眸坏坏的半眯着。
“禁止一个星期游戏时间。”林艾黑着脸拉过他的小手,钟奕林有些不乐意了,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妈妈牵着手,给同学看到多丢人,侧头一看妈妈的神色,他撇撇嘴,还是算了。谁让他们家女人最大呢?
“钟奕林,钟奕林——”听见后面有人叫唤,两人回过头来。
一个女孩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发丝被风吹得散乱的贴在额角,“你的作业本忘记拿了。”小女孩双颊泛着红云,羞涩地看着林艾,双目宛如碧海蓝天般干净,“阿姨,您好。”
“谢谢你了,小同学,有时间和奕林来我们家做客。”林艾弯下腰,柔柔的给她理好发丝。“钟奕林还不谢谢同学。”
“谢了。”说完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多事。”
“不用客气。阿姨,再见。”小女孩甜甜一笑,挥挥手快速的向校门口跑去。
“你看你,作业也不记得带回去。”林艾哪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呢。
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蛋糕店,选了几款蛋糕。一路上钟奕林沉默不语,脸上泛着隐隐地不耐烦。
“妈妈,爸爸不是说禁止小瑷吃蛋糕的吗?你再惯着她,小心她将来胖的嫁不出去。”
林艾没理他,继续向前走。
过了一会儿,钟奕林沉不住气了,“哼”了一声,嘟囔道,“妈妈,你太重女轻男了。”
重女轻男?
对于儿子,她打小就严苛,有时候连钟母都舍不得,会在钟朗面前说上几句。可林艾心里有她自己的打算,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怕孩子娇惯了,她更怕……
林艾抿抿嘴角,“错错,是不是走累了?”她从不让家里的司机开车来接他。
错错踢踢小腿,没说话。
“妈妈打电话让爸爸来接我们?”
孩子的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抹笑意。
林艾给钟朗挂了一个电话,钟朗中午就回来了,正在陪着女儿胡乱的涂鸦。挂了电话,他拥过女儿,亲亲她白嫩嫩的小脸蛋,“宝贝,走,爸爸带你接妈妈去。”
母子俩坐在一家咖啡厅里,钟奕林聚会神地玩着爱疯。林艾透过几净的玻璃,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行人与车辆,生活不间断。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十年了。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浮浮沉沉,指间一瞬。
抬手轻轻触着额角,那块疤在钟朗的执意下已经被磨去了,只是有时候额角会泛着隐隐疼痛,她知道那是她的心理作用。微微眯着眼,目光幽幽的盯着远处一个身影,眼瞳蓦地一睁。
梁雨陵!
她的眼睛突然酸酸的,心中慢慢地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此时的梁雨陵穿着再普通不过,行走的步履有些急促,眉眼间泛着疲惫,最后随着人流慢慢地消失在地铁入口。
她的眼前一直晃着梁雨陵的身影。
几年前,许晔轩结婚,林艾收到喜帖,本以为新娘会是梁雨陵,她愣愣地看着喜帖,梁雨陵的执着最终也是一场空。
犹记得当时钟朗在一旁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别看了,再看新娘名字也不会变成你的。”
如今回忆起,物是人非真不假。
“妈妈,爸爸来了。”错错清亮地说道。
林艾转过头,钟朗抱着女儿向他们的方向走来,俊眉朗目,神采奕奕,她的嘴角慢慢地弯起了一抹弧度。
“老婆,想我没?”某人这几年年龄越大,这脸皮是越发厚了。
林艾忍不住眨眨眼睛,伸手接过女儿,亲了亲她的额角,“宝贝,妈妈好想你。”
错错扑哧一笑,早已见惯了,他爹哪有点老总的威风。
***
晚上,林艾在书房备课,钟朗把孩子哄睡了,端了一杯牛来到书房。林艾低垂着头,光影打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安静的仿佛江南水画,清隽宜人。下午回来之后,她就有些心不在焉,他哪会看不出来。
钟朗从后方半拥着她,鼻息间充斥着舒心的味道,“怎么了?”
林艾倚在他的宽厚的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许久转过身,看着他,“我今天看到梁雨陵了。”
明显的感受到后背轻蹙的震动,口也僵硬了起来,她的掌心一热,钟朗的手细细地索着,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暗哑低沉,“小艾这是要翻旧账了?”他紧紧地抱住她,一丝缝隙都不留下。
旧账?
只怪当时不懂爱,才造就了那么多伤害。
林艾扯扯嘴角,一切早已随风飘逝,尘封的事又何必纠结呢?她轻轻地挣脱出他的怀抱,钟朗的眉心立马蹙着,林艾双目盈盈的看着他,她和他在一起已经度过了十年了。
十年里,很多事情都变了。
她轻轻的抬起手抚上他的眉心,嘴角微启,“老公,妈妈的忌日快到了。”目光微微的暗淡下来。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每年林母忌日,林母的墓碑前总会摆放着一束栀子花,沉寂淡雅。林艾从不会说什么,对那个人她心底是矛盾的,心结就如错综缠绕的树。林艾恨他,可毕竟她的身体流了一半他的血,那是改变不了的。尽管林艾面上从不说什么,可她心里还是关心那个人的,不然也不会托着他的邻居照顾他。
照钟朗的个对于这些人压不会再理,可他不想老婆心里揣着事,只好他去做,梁世昭这几年身子每况愈下,身边又没个人照顾,凄凄凉凉的。可是有些事情终究回不去了。
他深深的看着她,“下个月带孩子一起去。”
林艾默了下,心情慢慢的好了起来, “错错越来越不像话了。”把儿子在学校的事一一告诉他,原本是想他能好好教育一下孩子。没想到换来一句,“我儿子就是有个。”
林艾气极使劲掐着他的腰际,“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
钟朗嗷嗷地叫了两声,“老婆,不带家庭暴力的。”
番外合集
01
片段一:
某日,童童闹着要见林艾,夏芳菲火速把他送过来,然后飞奔去找老公享受烛光晚餐。
一下午童童都腻在林艾身边,寸步不离,某人是气的眼睛一瞪一瞪的。
晚上,洗澡时,钟朗拉着他进去。
钟奕泽小朋友反抗了,“不要,不要,我不要和叔叔洗。”
钟朗抽搐,“你不和我洗,你要和谁洗?”
“我要和艾艾洗。”童童忍着某人白眼,巴着林艾的大腿。“艾艾”钟朗哀叹我都没有叫的这么亲热。
“不行,你是男人,男人只能和男人一起洗。”
“我不是男人!”童童叫了起来。林艾心里抽搐。
“我是小人,我爸爸说的。”
“快点——”看来叔叔不同意,童童眨眨眼睛,“要不让艾艾和我们一起洗。”
这个,这个提议貌似还不错。
林艾想了想,“我带他洗吧。”
“不行。”钟朗坚决反对。
某小人甩着泪水,“我在家都是爸爸妈妈和我一起洗的,爸爸还帮我和妈妈洗澡。”
钟朗、林艾定住了,钟朗果断的拨了一个电话给他大哥,“大哥,赶紧把你儿子带回去!”顿了顿,“一家三口洗澡吧。”
电话那头人,静了一下,咳了两下,“稍候。”
片段二:
林艾躺在大床上,双脚一晃一晃的,翻着杂志。屋外温暖的阳光进来,一室的安逸。
床下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在认真的画着画。一会儿,她拿起自己的作品,咯咯的笑起来,“妈妈,妈妈,你看看我画的画。”
迈着小短腿,爬上大床上,倚在她妈妈的背上。林艾一看,这是什么?
“宝贝,这是什么呀?”
“妈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小女孩把玩着妈妈的头发,“这是鸭子。”
林艾看了半天终于找到那扁扁的鸭嘴了。果然是抽象派的。
“妈妈,我给你捶捶背。”女儿果真是妈妈的小棉袄啊。
林艾心里开心极了,她那个儿子此刻不知道又跑哪皮去了。
捶着锤着,女儿就趴在林艾的背上动来动去。
“钟瑷,偷懒了——”林艾扭扭腰。
“妈妈,你不就喜欢这样吗?”
“我什么时候喜欢这样了?”林艾诧异。
小女孩一本正经,“妈妈,你不要骗我,爸爸就是这样趴在你身上的。”
时间静止了。
林艾脸一红,房门正好打开。林艾看到门口的人,抓起床头的抱枕就向某人砸去。
片段三:
7月,炎炎酷暑,钟朗带着妻儿来到青岛避暑。傍晚,钟朗和林艾陪着钟瑷小姑娘在房里玩益智拼图。
小姑娘穿着个绣花红色小肚兜,拼了一会儿,就腻到林艾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横躺在她的怀里,咧着嘴巴呵呵的笑着。
钟朗瞧见,放下手里的文件,倾身探过来,“好香,是宝宝香,还是宝宝妈妈香啊?”小姑娘睁着墨色的眼眸,闻闻自己的小手,又抬起自己那肥肥的小脚,放到鼻尖下,鼻子一嗅一嗅的。
“臭死了,臭死了。”林艾作势用手扇扇。
小姑娘嘴巴一嘟,抬起右脚,伸到老爹面前,“爸爸,你闻闻?”
钟朗抓起那只小肥脚,大大的亲了一口,小姑娘乐呵呵地大笑。
“爸爸,是我香吧?”
钟朗配合的点点头。
林艾点点小姑娘的额头,“这么小,就臭美,也不知道像谁?”
“像你!”小姑娘一口回答道。林艾作势不抱她了,钟瑷赶紧把她四肢缠上来,一张脸倏地贴在林艾的口,上下蹭了蹭,一会儿又转过头,看着钟朗,“爸爸,其实妈妈也很香。”
说着说着,肥肥的小手,就顺着林艾的领口伸进去。
“钟瑷,你干什么?”
“妈妈,我要咪咪。”
林艾和钟朗一阵抽搐。对于这点,钟朗一直颇为微词,那是他的专属!
“宝贝,你现在都是大孩子了,就不能了,知道吗?”钟朗伸出手打算把她抱过来。
钟瑷小朋友一直很有洞察力,一双纯洁的大眼,咕噜的一转,“爸爸,可是你比我和哥哥都大,为什么你可以?我们老师说的,父母要给孩子做榜样的。”
钟朗老脸一阵抽搐,干干的笑了一笑。
02
又一年的圣诞,林艾从前几天就开始忙活了,给几个孩子准备礼物。偏偏都是两个孩子的爸的某人还要她一定要送份礼物给他,竟然厚颜无耻的索求有色服务。
周六这一天,钟朗带着一家子回到大宅,他和他大哥陪着老爷子喝茶谈事,女人们在厨房准备晚餐。
三个孩子在家里是乱蹦乱跳,整栋楼都要给拆了。钟朗的在楼下客厅,就听到他家姑娘一声又一声的尖叫,钟父端着茶杯的手是一抖又一抖,后来钟父淡定的说,“终于有人替我报那个气了,你小子没少折腾你老子我的。”
钟朗无奈的撇撇嘴,又是幸福又是苦恼。钟家就这钟瑷一个女孩,家里的人上上下下谁不宠她,平时女儿犯个错,他刚一瞪眼,不是林艾气,就是他妈妈念叨他。
几个孩子一会儿从楼上跑下来,客厅了放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圣诞树,圣诞树边摆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盒子。
“哥哥,这是圣诞老人送来的吧?”
“笨!这是和妈妈买的!”错错伸着手指点点钟瑷的头。
童童到底比他们大了好几岁,摘了顶端的一个气球,往树梢一戳,“啪”就炸开了。这下钟瑷乐了,跟在后面就戳气球。
钟朗听着那噼里啪啦的声音,转身就要制止。
只听钟父说道,“算了,让他们闹吧。你小时候不也经常扎人家车胎吗?”
钟朗老脸蓦地一红。
一会儿,气球就被她戳光了。钟朗在一旁舒了一口气,还好球少,不然他的心脏可要被他家闺女吓倒了。
“没了,看动画片去吧。”童童拉过妹妹的手。
钟瑷黑眸一转,嘻嘻的笑起来。“哥哥,我知道家里还有气球。你等着我去拿。”说着咚咚的跑到她爸妈的房间,在床头柜一阵捣鼓,咚咚的跑下楼。
“喏,很多呢。”她肥肥的手里拿了好几盒。
错错接过来,“妹妹,你在哪找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笨!笨!”钟瑷报复的朝错错喊道,随即得意的说道,“爸爸的床头柜。”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吹了起来。小姑娘还知道拿自己扎头发的皮筋把球炸起来。
“哥哥,你看爸爸也贪玩,藏了这么多气球不告诉我们。”
“恩。”错错符合的点着头,“一会儿,我们上去再找找。”
童童拿着盒子,疑惑道,“我们家也有这个。”
“啊!大伯也玩啊!”小崽们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钟母端着一盘美味火**上桌,看到孩子围着圣诞树,说道,“宝贝们,开饭了。”
三个孩子吹气球吹得不亦乐乎,没人过去。钟母奇了,玩什么呢,走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僵住了,一地的安全套!
“宝贝,你们在干什么啊?”
“,我们在吹气球,诺,这是我爸爸的,你要个吗?”钟瑷很大方的。
钟母也是见过大场面,此时她还真不知道拿小崽们怎么办。她呼了一口气,“钟朗!你给我过来!”一家人都被钟母这一声吼怔住了,大家都齐齐探头。林艾和夏芳菲在厨房也听见了,连连擦手出来。
钟朗回神,“妈,又怎么了?”
“你过来好好看看。”
钟朗无奈的走过去,还没走过去,他的眼皮就抖了抖,他那个可爱的闺女鼓足了气拿着透明胶体吹啊吹啊!地上已经放了十几个同材料的所谓气球。
他坚强的走过去,脸色发黑,“谁拿的?给我站墙角去!”
钟瑷不依了,凭什么啊!爸爸能玩,小孩子就不能玩啊!
“钟奕泽,钟奕霖,我数到三,把这些都给扔了。”
钟瑷立马开始呜咽了,小手捂着脸,“爷爷——爷爷——”
钟父立马走过来,“怎么了这是?”
家里的人纷纷围上来了,满地狼藉,立刻噤了声。钟家三个孩子都是大院出了名的淘气,这如今把爹妈的私人物品都给搬出来了。
“爸爸自己偷着玩气球,不给我们玩。呜呜——”
空气瞬间就凝固了。夏芳菲憋不住了,“噗”的一声笑出来。
钟父干干的笑笑,“都去洗手吃饭吧。”
林艾垂着头,咬着嘴唇,一脸的嫣红。在公公婆婆面前脸都丢光了,她狠狠的挖了钟朗一眼,警示着他,晚上睡书房。
饭前一个开胃的笑话,这顿饭吃的倒是异常的欢乐。
晚上林艾早早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钟朗还在洗漱的时候,她就关了灯,上床睡觉,脸朝着床沿。
钟朗洗好了,往床上一躺,蹭蹭的往林艾身边靠过去,手很自觉的环着她的腰,亲呀啃呀。他想吗,今天大过节的肯定有福利。
林艾也任由他,一会儿,钟朗气喘吁吁的覆在她的身子,准备登堂入室之际,林艾推了推他,嘴角一弯,靠在他耳边,甜腻腻的叫道,“老公——”
这一叫钟朗都酥了,可是下面的话顿时给他交了一盆凉水。
“今天不安全,也没套了。早点睡吧。”说完林艾利落的往一边躺好,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钟朗僵在一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狠狠的握着拳头,暗骂道,小兔崽子,你老子的圣诞之夜被你们给毁了。
☆、55【书版内容,接50章后】
作者有话要说:2011年5月发的这文,没想到过了两年多,才能把完整的版的发给大家。久等了各位。
林艾一进教室,原来热闹的气氛就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看着她,有的还在窃窃私语。林艾不明就里,坐下来时。四周又开始唧唧喳喳了,时不时地大家会投来异样的眼光。
到了晚上,她终于明白了。校园bbs上最新的帖子,点击率已经高达一万多,留言上千条。
赤红的颜色,耸动的标题。
帖子的报道详尽又详尽,被包养,私生女……发帖者就像是亲历一般,虽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她那张模糊的照片,站在宾利车旁,车门打开。只是一个侧脸,但只要是熟悉的人都可以认出来。
她一字一句地看下来,手脚越来越冷,身体都麻木了。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起来,她猜想是徐彤师姐。可是她没有勇气去接,直到手机没电了,一切归于安静。
这一次,没有泪。她的泪水早就在三年前流干了。漫漫孤夜,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突然间,她很想打个电话给钟朗。那种强烈的渴望,是从来没有过的。第一次她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旁的座机,按了那十一个数字,已经熟记于心的一个号码。
音乐声,已经响了一分多钟了,还是没人接,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喂——”
那一刻,她的喉咙像被鱼刺卡住一般,一股子腥味就像火山要喷发一般。
那边传来的了咯咯咯的笑声:“林艾,阿朗在洗澡,有事你等会再打。”
电话瞬间滑落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紧紧地缩成一团,就像一只掉队的小兽一般,无助、彷徨。
沉静了一个多小时,她的眼睛慢慢地转动了一下,手到鼠标,点了“x”,关闭了帖子。
然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她又点开了音乐盒,屋内响起了舒畅的音乐。她随意地翻了翻网页,鬼使神差似的她第一次上了经济版,一进去网页,醒目的照片,钟朗与陆夕辰。头版头条,钟朗风度翩翩,陆夕辰小鸟依人。摄影师拍摄的角度特别好,两人亲昵与熟悉浑然天成,货真价实的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的心,心痛了,因为,嫉妒了。
陆夕辰拿着电话,快速地按了删除通话记录,愣愣地出神。听见后方的脚步声,她慌乱地放下电话。
钟朗走过来,双眼通红,一脸的疲惫。
一大早钟老爷子就被送进医院,他爸妈也是刚刚从n市赶过来。钟朗仰在一旁的沙发上。
“阿朗,你放心,钟爷爷的身体这样硬朗,会渡过难关的。”陆夕辰安慰道。
下来时,钟国华和吴兰溪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看到陆夕辰下来,吴兰溪站起来,带着笑意:“小夕啊,什么时候回国的啊?好多年没见你这丫头了。”
“钟伯父、钟伯母。”
吴兰溪拉着陆夕辰的手。
“回来一段时间了,本来打算去n市看你们的。”
吴兰溪一直喜欢陆家这闺女,长得漂亮又乖巧,她没有女儿,一直疼着她,本就存着她和阿朗在一起的心。
“阿朗心情不好,小夕平时帮钟妈妈多多劝劝他。”谁都知道钟朗和钟老爷子感情深,钟朗两岁的时候,钟国华因为工作调动,吴兰溪相随,钟朗就一直跟着钟老爷子,老爷子四儿一女,膝下七个孙子,也就最疼钟朗。
“钟伯母,我会的。”陆夕辰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钟伯母,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吴兰溪拉着她的手,抚着,“小夕,有时间要多来陪陪我。”
陆夕辰噙着甜甜的笑容,点点头。
吴兰溪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原本抑郁的心情在看到陆夕辰后好了很多:“这孩子,我喜欢。”
钟国华笑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喜欢有什么用?要你儿子喜欢才管事!”
吴兰溪放下茶杯,脸也冷下来:“不知道这小子着了什么魔!”他们都清楚钟朗的事,说了也没用。那一年,为了陈家梁家的事,钟国华狠狠地抽了钟朗一顿,三十岁的人了跪在那里,背上鲜血淋淋,哼都没有哼一声。
这个儿子宠着爱着,结果做的事,一件又一件让他们烦心。
临睡前,床头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林艾拿起来一看,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她接收了,猜想估计又是什么广告之类的,无聊地点开播放。拿着键,一页一页地翻下去,本就安静的四周,现在仿佛只听见手机按键的声音。
照片不多,虽然手机屏幕有限,她还是看清楚了,因为这和之前网页的照片一模一样。
林艾双眸定定地凝望着手机,心一冷再冷。
☆、56
豪华的病房里,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去,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
“爸,医生说了,您这次得在医院好好疗养一段时间。”钟朗的大伯,钟爱华嘴角抽搐,一边苦苦地劝着。
“你听医生的都不听你老子的话了?滚——滚——”老爷子孩子气地发着脾气。
钟爱华一脸青色。
钟朗推门进来,了然地笑笑:“大伯,您先回去忙吧,我劝劝爷爷。”
钟爱华拍了拍侄子的肩,无奈地走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
“爷爷,大伯都是为您好。”
“阿朗,爷爷老了,也不想住这里。”到了这个年纪,他们对医院心里或多或少存在些抵触。
“我天天来陪着您,还不行吗?”
听了这话,老爷子的眉角渐渐有了笑意:“阿朗,你也不小了,爷爷最疼的就是你,爷爷就想看到你结婚生子,就满足了。爷爷思想不封建,只要你喜欢的,身家清白,改天带来给爷爷瞧瞧。”
钟朗眉毛一挑,和老爷子颇有几分相似。
“什么时候带来给爷爷瞧瞧。”眼看这孙子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老爷子也急了。
“爷爷,过段时候再说吧。”
“阿朗,这种事情就像行军打仗一样,要快。当年我一眼就看中你,你书香世家的大小姐,看上了我们团的政委,最后还亏我快,把你娶进来了。”老爷子一说起青春岁月,倒是一脸的得意。一会儿瞪了一眼钟朗,“早些年你可不是这样。”
趁着空闲,钟朗兴冲冲地给林艾拨了一个电话,可对方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他悻悻地挂了电话。
陪了老爷子一上午,回去的时候,家里空空荡荡的。
这两天他也累得够戗,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身体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去另一边拥住身边的人,可是触手冰冷一片,什么也没有。睡意全无,他睁开眼睛,怀里空荡荡的。这一觉睡得沉。
他拉开窗帘,屋外竟然一片漆黑。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林艾还没有回来。他皱着眉,捏着手机,心中一角空落落的,又拨了一个电话给林艾,依旧是关机。
屋里所有的水晶灯都开了,钟朗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蓝色水晶烟灰缸,已经一层烟灰了。抬头看看石英钟已经十一点,她……依旧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那一夜他就坐在沙发上。第二天大清早,他妈吴兰溪竟然跑过来了。
吴兰溪在屋子里环视一通,就钟朗一个人,其实她今天是想来见见林艾的。看见儿子身上的衣服皱皱的且一脸的疲惫,她有些心疼。
吴兰溪带着笑,一进门就瞧见门口的两双拖鞋,一双还是粉色的,她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的保温桶。
“阿朗,我特地炖的乌**汤,赶紧喝点,脸色这么差。”
“妈,我没胃口。”钟朗换了衣服出来。看到他妈妈,眼神不时地向楼上瞟着。
“阿朗,就你一个人吗?”吴兰溪试探地问问。
“妈——”钟朗脸色郁闷。
吴兰溪去了厨房,环视了一下,干干净净的,柴米油盐都有,倒是像过日子的样子,拿个碗出来,盛了一碗乌**汤,端到钟朗面前。
“阿朗,这回妈可要把话说明白,你已经三十三了,也该成家了。我看小夕就不错。”吴兰溪总算表明了今天来的目的了。
钟朗一大早气结,他妈妈还来一杠子。
“你说句话啊。”见钟朗不表态,她催促道。
“妈,我的事我自由分寸。”钟朗脸色一变。
“钟朗,今天我就告诉你,那孩子不行,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的。”吴兰溪一脸严肃,目光坚定。
钟朗搁下碗筷,一脸愠色:“她是嫁我,又不是嫁给你们。”
“你——”吴兰溪笑笑,“可是,你有把握她会嫁你吗?”这里面的事她都一清二楚,一句话就戳在儿子的心窝上。
钟朗闷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我有把握。”一字一句,满脸的自信。
钟朗驱车来到a大的时候,打了林艾多少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来到她的宿舍楼下,终于等到她的舍友徐彤。
徐彤看到钟朗,一脸的诧异。
“你知道林艾现在在哪儿?”
徐彤摇摇头,蹙着眉:“林艾昨天早上来学校办了手续,后来回宿舍拿了一些东西,就走了。”她顿了顿,咬着牙,把论坛的事说了出来。
她都不敢抬头,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芒,让她一阵胆颤。
“谢谢你了,要是林艾和你联系,请立刻通知我。”钟朗随即递上了一张名片。
徐彤诺诺地接着。
坐在车上,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顾毅琛的堂哥。
“顾大哥,麻烦你帮我查一个人。”
“行,一句话。”
钟朗简单地说了情况,顾大哥说是一查到就给答复。他又拨了一个电话给李然,语气低沉:“查查林艾最近在学校的事。”
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顾大哥?”
“林艾昨天晚上刚刚搭乘去拉萨的火车。”
西藏——她竟然去了西藏。
原来,林艾当天下午买了去拉萨的火车票,晚上九点半出发,四十多个小时,一路颠簸,到达拉萨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整个人都无力了。
她找了当地一个孤旅,简单地洗漱一下,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醒来了。一晚上她的耳朵里一直回荡着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身体就像在火车的车轮一般在转动。
背着沉沉的书包走出旅馆时,天才微微亮,太阳只露出了一个尖儿,东方火红的一片,万物都是空灵的。林艾吸了一口气,直达心肺。远远地看着那座神圣的布达拉殿在蓝天白云以及远处群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观。
林艾并没有去参观布达拉,而是去了车站坐车转到当雄,又从当雄县转车到纳木错乡。这几年,当地的经济发展得很好,一路都是柏油马路,车子开得特别顺畅。花了四个多小时,她终于见到了她一直想见的人——卓玛和格列两姐弟。
姐姐卓玛上前拉着林艾的手,小姑娘一脸兴奋,仰着头看着她。
“林艾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一旁的小格列还羞涩,低着头,鞋子不停地蹭着地上的石子。
“姐姐答应过你们,一定会来的。”
卓玛拉着林艾进了他们的家。卓玛年迈的祖母坐在门前,看到卓玛拉着个人回来,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混混浊浊地望着他们。
“莫啦,这是林艾姐姐。”卓玛大声对着祖母的耳朵喊着。
“莫啦,您好。”林艾笑微微地喊了她一声,声音不高,她知道老祖母听到了。老祖母看着她,眼睛里似乎闪着光。
卓玛父母在一次放牧的途中遭遇雪崩不幸遇难,后来一直由年迈的祖母照顾两个小孩,卓玛到了上学的年龄一直都不能去上学。
一次偶然的机会,林艾知道了,她就一直资助这两姐弟。那时候,她才大一,到现在都七年了。不得不感慨,岁月流逝,仅在一夕之间。
林艾放下厚重的包,拿出东西,三套新衣服,以及很多文具。
“卓玛,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冰心的诗吗,你看这是什么。”林艾递上一套冰心的《繁星春水》。小姑娘的兴奋都写在眼里。
“格列,这是送给你的。姐姐说你的钢笔字写得不怎么好,平时可不能贪玩啊。”
格列接过钢笔,抬起头,一脸的羞涩,黝黑的脸上两抹红晕。
这个屋子二十平方米不到,矮矮的,里面又黑又湿,屋外摆着锅灶。
卓玛抱着一堆柴火生火,一会儿就炊烟袅袅了。看到这样的卓玛,林艾一阵心疼,帮着她打下手。小姑娘一直都带着笑容,弯弯的嘴角,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
晚上吃的是凉粉、糌粑,喝的是酥油茶,林艾知道这已是他们最好的招待了。
吃完饭,林艾就要走了。格列窝在墙角,右手不停地抬起来又放下。林艾看着眼角一酸。
走时,她在卓玛的书里夹了一千块钱。卓玛拉着她的手,一直送她到村庄的尽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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