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真心吗?
苏格兰会在起床后拎走前一天系好口的垃圾袋,但如果谁没在扔垃圾的时候对准,他就会把垃圾袋扔到那人床上。莱伊顶着一头长发霸占了早晨卫生间高峰期最久,然后会直面晨练回来的波本的怒视,随手一指就趿拉着拖鞋去便利店买烟。而波本会把买回来的吃食放好后对着莱伊的背影翻个白眼再去冲澡,待他出来差不多就能吃上苏格兰帮他留的三明治。莱伊若要拿烟换?抱歉这是他几天前就卖的人情,排个队吧。
他们没有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真心吗?
降谷零捂上胸口,压下了翻腾着的痛苦与愤怒。
苏格兰这事可不算完。而且这回还有朗姆做靠山。
组织二把手终于在一定程度上把他纳入了势力范围,勒令他调查莱伊和这次的卧底事件。早在苏格兰暴露之前波本就已经跟朗姆搭上了线,但一直到现在才有点起色。
和其余几个威士忌不同,安室透是作为情报贩子被招揽的,此前一直作为外围人员活动,和组织联系不深。但随着组织发展和对情报的需求提升,便以“代号“作为礼物加深合作。
但组织从未告诉安室透成为组织成员的代价,无往不利的情报专家在组织这里算是栽了个跟头。而公安和降谷零笑出了声,恨不得连夜开香槟庆祝。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安室透作为情报贩子自由惯了,很难说“忠心”一词是否存在于对方的字典里,朗姆又常常疑神疑鬼,于是双方拉扯了好几年也没能拉近太多距离。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格兰暴露了,本就相当有竞争心的波本又在本职工作上落后莱伊一步,现在沦落到在审讯室里跟琴酒大眼瞪小眼。朗姆眼珠子一转,看琴酒审的差不多了就派了个人拿着手机进去。
木讷的黑衣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粗暴地抓起波本的金发,强迫他抬头。金发男人吃痛地发出嘶声,却在看清来者后又挣扎着摆出一副从容的姿态。朗姆在监视这头看着,如果不是因为摸不清底,他对这个男人的能力其实很满意,而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你并不服气。」被机器改变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莱伊明明不负责情报,为什么他会先你一步呢?」
波本的眼睛里似乎有火在燃烧,虽然男人没有回答,但朗姆确信自己已经戳到了对方的痛脚。朗姆的算盘打得精妙:若波本是卧底,那么他必然会死命追查此事来摆脱嫌疑。若波本不是卧底,那他必然会全力给莱伊下绊子,让认可莱伊能力的琴酒下不来台。而自己只需要坐在后台隔岸观火,就可以收获大部分的利益。
「我给你一个机会,去查吧,看看莱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金发男人眯起眼睛沉默半晌,而后发出了轻笑并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回答:
「荣幸至极。」
生性高傲的神秘主义者自出审讯室甩了脸色后便拍拍屁股走人,消失在了东京的不知道哪里。明面上不敢再嚼舌根的众人本以为可以在背后继续八卦,可不想不出几日便收到消息称前些日子的老鼠排查还得继续,这回的主导人是波本。
琴酒没有发话,甚至没有出现,既没有把波本的宣言放在眼里,更没有要配合的意思。明眼人趁这时候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被卷进一些大佬的斗争,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组织里派系的明争暗斗如同房间里的大象,每个人都知道,但也都绝口不提。明面上,组织有两大派系:琴酒派和朗姆派,两边各执一词,都认为自己才是对boss更为忠心和有利的,明里暗里给另一边使绊子。
实际上,除了这两个派系以外,各个元老级人物都各自有自己的小圈子,但比起坐上牌桌,他们更喜欢两边下注,美名其曰“良禽择木而栖”。更别提还有个boss代理人一样的贝尔摩德在各派之间游走,若不是他成功搭上线,这会儿说不定连贝尔摩德这个代号都没听过。
虽然高层普遍喜欢隔山观虎斗,但作为boss来说,肯定不能看着自己的组织就此分崩离析,至少在很多层面上,两派不仅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平衡,也经常在一些方面合作:比如大型一点的任务,以及抓卧底。
从朗姆的角度来看,这件事的主要疑点有两个:琴酒的情报来源以及苏格兰暴露后的处理速度。
对于情报人员,活的卧底总是比死的更有价值。如果卧底活着,他们不仅可以知道卧底本身的信息,还能追回对方所在的组织以及卧底的目的。这样既可以反过来要求对方合作或者提出要求,也可以故意放出假的消息引对方失误再借机策反。毕竟能派过来做卧底的,基本都是足够优秀的人才。
不过这些琴酒都不太在乎,他的大部分评价标准只有两条:是否忠诚,是否能办好事。有任何一条为否都会变作他的枪下亡魂,管你是来自哪个国家哪个机构又有什么能耐。
虽然从人员组成上来说,琴酒手底下的人大多都不是情报专员,而是例如基安蒂、科恩等这类的专职杀//手,但他们常年和本地暴力团伙打的交道也足够发展很多黑色和灰色地带的眼线。只是他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是证明或者否定这点。
而且苏格兰在暴露之前高强度地参与组织布置的任务还被人看得很死,根本没有什么主动暴露的机会。那时候正赶上组织发现了几个卧底,,组织成员各怀鬼胎:真成员想要趁机搞死对头,而卧底则要借刀杀人。从今天这人左脚迈出大门和往常不同说明心里有鬼,到私吞一叠现钞说明忠诚不绝对,全组织上下看谁都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