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一窝鸟兽散, 冲向购物大道的店铺或找花卉做掩体。闻确蹲太久腿麻了,惊慌失措地说:“阿彻!”
闻彻扛着哥哥吭哧吭哧闪到广告牌后方,结果看到马伯松脚下镶满铆钉的恨天高呲溜一滑, 摔了个四?脚朝天, 而江归一正好从公?共区域的通道出来。
“我操了!他?就不能穿点正常的鞋吗?”
“......”
“今年的高奢定?制别要了。”江归一冷酷无情地说。
这比杀了他?还痛苦, 马伯松抱住江归一的大长腿, 湿掉的裤脚让他?愣了一秒但很快抛之脑后,遇见负心汉般鬼哭狼嚎:“上次还说跟我买十个香奈儿五个爱马仕!没良心的呜呜……”
游客纷纷投来异样眼光, 江归一嫌弃抬腿,试图甩开这坨五彩缤纷的玩意。
但人?在绝境中总能爆发无穷无尽的力量,马伯松边抱着他?的腿, 边拿出绣满logo的小手绢哭诉, 看到后面?慢吞吞走出来的陈窈,“是?不是?她?!是?不是?给她?了!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呜呜没良心的男人?!”
江归一脸色铁青,“滚!”
“不滚!给我买包!现在买!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的秘密!”
他?忍下拔刀的冲动, “活腻了?还不松手?”
下一秒, 袖子被扯住, 宽大的帽檐下,陈窈颧骨潮红, 眼睛包着泪花,可怜巴巴地说:“我也想买包……”
江归一挑眉, “买包?”
子弹随走路的动作挪动, 新鲜陌生的感觉席遍全身, 内裤已经湿透了, 陈窈体内每一根神经都非常清晰地紧绷着,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她?咬着唇,指向最近的高奢店,“就那?里,好不好?”
撒娇恳求的语气江归一非常受用,他?笑了,“行。”
马伯松当即问:“我呢我呢?”
男人?变脸堪称光速,“再不松,明年的也别要了。”
马伯松见江归一对?陈窈那?么好说话,改变方向,转而想抱她?的腿,只是?手还没碰到,一把刀竖在面?前。
马伯松的角色可与奶爸媲美,虽然江归一人?没素质性格也差,但无论马伯松怎么闹,他?从没用刀指过?他?。
马伯松思维空白了几秒,满脸震惊地看向被江归一高大体格衬托得?像小手办似的陈窈。
陈窈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坐下,盛情邀约,“一起买包吗?”
男人?大手掰着她?的下巴,硬生生掰到她?仰头望他?,冷冰冰地强调,“他?没钱。”
“可你有钱,为什么不跟他?买?”
“......”江归一无言几秒,踢了脚马伯松,“三秒钟,滚起来。”
说完拉着她?往店门口冲。
马伯松心情复杂地爬起来跟了过?去,但很快被购物的快乐冲昏了头脑。
江归一平日商人?属性非常明显,付出与回报必须成正比,年终例外,只值三百万的事?绝不多掏一毛钱,可今天何止大方,简直挥金如土。
闭店购买,直接包场,甚至预定?了下一季新品。马伯松看这架势连忙发群里造福所有人?,他?拿着十六份购物清单,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从包店开始扫荡,衣服、鞋子……
最后进了家钻戒店。
陈窈此时已经完全站不住,四?枚子弹浸透不停往外滑,必须夹紧臀部,防止它们当所有人?的面?掉出来。
且那?些矛盾的感觉堆积,迫使她?站到悬崖边缘,再多走两步,水可能就要顺着大腿根流出来了。
而江归一却衣冠楚楚,优雅大方地签下一笔又一笔订单。
陈窈不知道每当她?抬不起头,他?观察她?时到底想什么,贯穿脊椎、不全因屈辱厌恶带来的战栗,让她?恨不得?拿把刀捅死他?再捅死不争气的自己。
“主人?。”陈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真的走不动了。”
江归一侧目,“所以?”
疯子!王八蛋!畜生!
陈窈心里狂飙脏话,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并?且现在不满足于语言服从,想要身心的臣服。
本该痛恨无能为力,痛恨他?把子弹塞进来,但她?现在心烦意乱,除了想释放就是?想休息。
陈窈揪着裙子,“抱。”
这时店里响起铿锵的义勇军进行曲,是?江归一的手机铃声。他?看了眼她?,单手搂起来,空着的手接电话,脚下朝一组华丽的货柜迈开腿。
店员和马伯松的交谈自动停止,店里只有男人?冷淡的声音。
“赊销?逾期承兑利息明年就会上涨。”
江归一说出非常精确的数字,“1434%,1.2亿,你不如把自己卖了当几百年牛郎再来和我说这些话。”
“不肯合作就法庭见。那?是?你的工作,想办法搞定。”他若无其事地轻抚她的臀,“哦,之后你就可以离职了。”
挂断电话,指着展示柜问陈窈,“要?”
橱窗躺着枚17克拉的粉钻戒指,搭配摩根石、蓝宝石和欧泊,在华光下闪耀璀璨。
店员目瞪口呆,马伯松沉默几秒,提醒道:“那?是?婚戒。”
男人反问:“那又怎样?”
江归一对?婚戒的概念一窍不通,他?只知道自己今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快感,特别是?陈窈主动说抱,那?瞬间的感觉与x欲得?到满足时不相上下。
但陈窈兴致乏乏,他?想,大概是?邮轮的奢品店规格不高,那?些小玩意太次,他?必须让她?明白,她?的主人?可以提供优质充足的狗粮。
江归一抬了抬下巴,“取出来看看。”
“我不要。”陈窈泫然欲泣地看着他?,闷闷地说:“......我想回去,我要回去。”
见他?不为所动,她?侧头,利用帽檐做掩体,唇贴着他?的右脸颊,轻轻啜了下。
非常轻柔的力道,声音只有江归一听到了。他?的唇翕合,表情还保持着惯有的倨傲冷漠,但不自然地垂视,和细微痉挛的深长眼梢出卖了他?。
很快,他?的头下意识稍微往左歪,金色瞳孔里除却店内珠宝折射的光,更多呈现一种思考的含义。
四?枚子弹折磨得?陈窈快疯了。
明明电视剧都这么演,难道没用?
她?不假思索,朝他?左脸又啜了下。
江归一予取予夺的人?生信条中,鲜有问题无法找到解决方案的时候,他?陷入诡异的缄默。
须臾,按在陈窈臀部那?双手从斜上方扶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窝住帽檐,他?仿照她?的行为,快速而隐秘地吻了下她?的左右脸颊,一触即分,蜻蜓点水。
随后江归一沉默地抱着陈窈离开店,并?叫秦倩把她?送回去,连子弹都没处理。
陈窈喜闻乐见,弄出四?枚子弹后,放了满满浴缸的冷水,任由身体浸没,思绪回归理智。半响,她?
打开水龙头加热水,拿起托盘的手机先与甄先生确认赵妄铭葬礼的时间与安排,接着拨通江颂竹的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怎么——”
他?没说完,因为水流哗啦啦的声音传进了音筒。
“在做什么?”陈窈先发制人?。
“......看书。”
她?笑着问他?书的名?字内容,他?一一道来,她?安静聆听,水流的声音突兀而富有韵律,等他?说完,等了一分钟,她?轻声说:“其实我来江家后有点孤单,您能不能以后抽空陪我聊聊天?”
江颂竹注视未曾再翻动一页的书,良久,从喉间发出含混的一声,“嗯。”
“谢谢,水凉了,我先挂了。”
“晚安。”
音筒传来冰冷的电子音。江颂竹没有得?到回应,他?以指腹按压眉心,翻动一页书,嘴角慢慢浮现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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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江之贤打内线让陈窈单独下楼。她?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直到她?在客厅看到相对?而坐的江归一和江颂竹,以及坐他?们身边的两位年轻名?媛。
江归一脸色阴沉,江颂竹平日得?体的笑意也非常僵硬。
陈窈不知道什么情况,心里忍不住猜测富豪家族的丑态。这时房间的门开,江弘义走出来请她?进去。
“父亲到底要做什么?”江归一冷冷地问。
江弘义摇头,“不知道。”
侧身比手势,“陈小姐,请进。”
陈窈与他?短暂对?视,从他?平静的眼神里判断接下来的事?对?她?没有威胁。
她?走进,瞳孔微微放大。
灯光昏暗,坐在沙发的江之贤穿着浴袍,怀里搂着半透睡衣的柯丽露,他?正边抚摸她?,边亲吻她?的脖子,所有暧昧又色情的动作没有因为陈窈的到来而停止。
陈窈被.干.晾着,脸上的笑僵硬到无法掩饰。
过?了五分钟,江之贤抬起头,鹰隼般的眼睛冰冷而充满威压。他?按下柯丽露的头,命令道:“窈窈,躺上去。”
陈窈抿唇,她?曾预料这天的到来,却没想过?还有另外的女?人?在场,不知道他?们是?否离开。
可身上还有江归一留下的痕迹,如何解释才能蒙混过?关。
“你知道,我不喜欢重复。”
她?脱掉鞋子,爬到了床上。
“背过?去。”
江弘义不是?甄先生的人?吗?他?怎么不帮她??
她?翻身,侧躺。
仿佛又回到了进榆宁的第一夜。
江之贤眼里没有任何情欲,江家,榆宁,没有事?情能逃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