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
    睡觉。吃饭。睡觉。吃饭……
    直到傍晚，张庸才软绵绵的爬起来。感觉还行。似乎挺能熬夜的。
    可能是前世带来的天赋技能？晚上比白天精神。996真是福报啊！
    看看时间，傍晚六点。
    好。准备准备。又一个美妙的夜晚即将开始。
    换一个行动队。
    大家轮番上阵。
    贾腾英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来了。
    “少龙啊……”
    “站长，有什么话你直说。”
    “处座的电报，是要你主持整个特务处的工作……”
    “是啊！没错。”
    “那你还整天往外面跑？”
    “我喜欢。跑外面才能抓日谍啊。抓日谍才有钱啊！”
    “你啊……”
    贾腾英无语。
    想要反驳吧。又没有理由。
    确实，在抓日谍方面，张庸不亲自上阵，是真的不行。
    他一去，日谍抓一串。
    他不去，只能干瞪眼。
    现在上海滩的日谍，巴不得张庸赶紧离开。
    估计在日本人那边，张庸可能比瘟神，“妖刀村正”什么的还邪门……
    最后一句话是关键。
    抓日谍真的有钱。少则一两百。多则三几万。
    须知道，这些日谍卧底，都是有本事的。经济都不错。你都卧底了，还穷嗖嗖的，忠诚度如何保证？
    以前是没有人开辟这个赛道，没有发现里面的秘密。现在张庸忽然间冒出来，打开了一片蓝海。大家才暗暗惊叹，原来可以这样捞钱的。真的是站着就把钱挣了。
    现在复兴社特务处上下，最大的愿望，就是跟着张庸去抓日谍。张庸吃肉。大家喝汤。
    “那你带几个警校生去历练历练。”
    “好啊！你安排吧！”
    所谓的历练，其实是参加一份。
    缴获财货的时候，也能分一点。
    张庸财大气粗，手指缝里面漏点出来，都够上海站滋润好几天的。
    贾腾英立刻安排人。
    说是几个警校生。其实是三十人。
    分成两个行动队。
    带队的，恰好就是包锐和余飞两人。两个光灿灿的黄点。
    张庸：？？？
    这是巧合吗？
    贾腾英居然安排两个地下党带队？
    看来，他们两人的表现很不错。居然都有资格担任小队长了。
    果然，地下党那边，就是人才多啊！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夜幕降临。
    带队出发。
    嗯，记住了。今晚后半夜不能走钵兰街。
    那前半夜……
    好像可以走。
    行，那就从钵兰街开始。
    既然有两个行动队，张庸也就不带自己人了。
    三十人，全副武装，已经足够。
    夜晚，停电，黑灯瞎火的，狙击步枪用处也不大。
    静悄悄的靠近钵兰街……
    咦？
    有红点？
    还有武器标志？
    这是……
    有日谍隐藏啊！还携带武器。
    它们是要做什么？等待后半夜？然后突然跳出来，发动袭击？
    有可能……
    继续靠近。
    又发现一个红点。也有武器。
    呃，第二个日寇。
    继续靠近。
    发现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眉毛逐渐上扬。
    夜幕才刚刚降临，居然有五个日寇杀手埋伏？
    仔细观察。发现这边的房屋，零零散散的，里面也有一些白点。可能是当地的老百姓。
    不过，也有一些白点是携带有武器的。不知道是哪一边的。
    看来，有些人，已经提前做准备了。
    后半夜一定非常热闹。
    但是……
    和他无关。
    举起手。做一个手势。
    不久，一个人影就悄悄的出现在张庸身边。
    是窦万疆。
    他和冯允山，就是两个影子。
    张庸出任务的时候，他们都会静悄悄的跟随在附近。
    如果情况不对，他们两人就会出手。
    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有出手的机会。所以，最近情绪有点低落。
    张庸的感应能力太强。敌人还没靠近，他就发现了。根本就没有落入陷阱的可能。他们两个高手，寂寞啊！
    “钵兰街这里，埋伏有五个日谍。可能更多。全部都携带有武器。”
    “你们通过自己的渠道，去告诉李白铺和马美松。提醒他们注意。”
    “不用跟着我了。今晚自由活动。”
    张庸简短的说道。
    窦万疆点点头。转身去了。
    他们两个也确实想要自由活动。舒展筋骨。
    张庸想了想，决定打电话回去026后勤基地。那边人多。多派点人出来。
    无论有没有遇到日谍，至少可以维持一下治安。
    不让普通老百姓被宵小抢劫。
    同时，也是逼迫日谍不敢走大路。他可以更加方便的围堵。
    走小路才能更好的埋伏。打闷棍。
    找电话。
    打回去026后勤基地。
    结果，接电话的居然是乔清子。他的女人。
    “专员……”
    “石秉道呢？”
    “他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说。”
    “石虎在不在？”
    “在。”
    “叫他听电话。”
    “好的。”
    乔清子乖巧的去了。
    现在的她，完全代入张庸女人的角色。
    她本来就没什么背景，就是意外长得有些漂亮，现在跟着张庸，她也挺满意的。
    大户人家的男人，上面还有很多其他姐姐，她都是知道的。
    她只需要管好自己的电台和情报，其他的，都不用她考虑。
    “对了，最近收到什么电报吗？”
    “有。”
    “能破译吗？”
    “是明码电报。就三个字。伱是谁。”
    “你是谁？”
    “对。”
    “哦。”
    张庸反应平淡。
    果然，自己的小计俩，轻松被人识破。
    对方一下子就猜出是有人假冒发报。于是直接用明码询问他是谁。算是反击。
    但是，无所谓了。他本来就不是专业人士。失败是正常的。成功才是小概率。
    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哪里跌倒，然后趴在哪里……
    想了想，又说道：“你先去叫石虎听电话，然后发报。”
    “什么内容呢？”乔清子拿出记录本。
    “我是你爹。”张庸说道。
    “什么？”乔清子怀疑张庸在骂她。但是没证据。
    又觉得不对。
    她表现这么乖巧，他不可能骂她啊！
    什么姿势她都顺从……
    “电报内容就是四个字：我是你爹。你发出去就行了。”
    “我明白了。”
    乔清子忽然变高兴了。
    原来是自己听差了。张庸不是骂她。
    他是在骂收电报的人。
    你问我是谁，我回答就是你爹。
    这个坏蛋……
    还挺幼稚的。
    居然用电报来骂人……
    但是，也挺好玩的。
    她都不用编码。直接滴滴答答就发出去了。
    才四个字。轻松愉快。
    她的专业技能很强的。这是她赖以生存的本领。当然不敢怠慢。
    然后去叫石虎。
    张庸让石虎派遣队伍出发。以每个行动队为独立单位。也没什么具体任务，就是维护晚上的治安。遇到宵小打劫，直接抓捕。如果反抗，就地击毙。如果遇到日谍，就地击毙。不用抓。
    什么？
    不懂得如何分辨日谍？
    就是那种你叫他投降，他绝对负隅顽抗的那种。
    “明白！”
    石虎高兴的咧嘴笑。
    他就喜欢这样的任务。抓到人，先揍一顿。
    大半夜的，还出来游荡的，非奸即盗。有好人。但是没几个。多半都是有问题的。
    “就这样。”
    张庸挂掉电话。忽然觉得意犹未尽。
    对方是谁呢？居然回电报问你是谁？
    我是你爹！
    觉得不够霸气。
    草率了……
    应该回答，我是你大爷！
    现在怎么办？
    感觉不多发几封电报骂人，都浪费了。
    等等……
    有了！
    张庸重新打电话回去。
    接电话的还是乔清子。
    “你好……”
    “我是你男人！”
    “专员……”
    乔清子脸色羞红。又有点小甜蜜。
    好像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他强势，有钱，有地位，她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那位叫做宋子瑜的大姐姐，似乎也不太管他的事……
    “继续发电报。”
    “好。”
    “东条英机二等兵。”
    “什么？”
    “内容就是：东条英机上等兵，垃圾桶。”
    “好的。”
    乔清子急忙记录下来。
    然后又听到张庸说道：
    “杉山元，傻瓜元，便所扉！”
    “等等……”
    乔清子没听清楚。
    什么便所扉？什么东西？不懂……
    “就是厕所的门。”
    “哦……”
    乔清子这才听懂了。
    于是记录下来。然后说就好了。
    张庸想了想，好像还有谁的外号来着？牟田口鬼畜？
    算了。下次吧！
    一次发太多。都没有重点。
    现在骂两个人刚刚好，正好集火到他们两个身上。
    “先发这两个吧。”
    “好的。”
    乔清子答应着。
    张庸挂掉电话。
    忽然想起后世一个女明星。也叫什么清子？那个字不会写，也不会读。
    还别说，乔清子和她，似乎有几份相似。
    嗯，不错。男人的成就感。美女入我怀。漂亮的姑娘就是养眼……
    啪！
    忽然间，附近有枪响传来。
    张庸急忙将心神收回来。查看地图。发现三百多米外，有个白点快速移动。有枪。
    是出来抢劫的宵小吗？还带枪。
    正要带队过去，结果，意外发生。那边，一个红点移动。也有枪。
    白点和红点在同一条街道相遇了。
    啪！
    啪！
    又有枪声响起。
    随后，白点消失了。显然是被打死了。
    那个红点也没移动。而是一直在原地。
    咦？
    这是受伤了？
    无法动弹了？
    还有怎样的好事？白捡一个日谍？
    摆摆手。
    带着队伍悄悄前进。
    一路上，那个日谍都没有动静。似乎真的无法动弹了。
    继续靠近。
    看到日谍了。的确躺在地上。
    对于外人的到来，他已经毫无反应。确实是昏迷了。
    持枪靠近。
    “专员，他不行了。”包锐回来报告。
    张庸点点头。上来查看。
    发现这个日谍，似乎不是专业的。像是日寇老兵？
    仔细查看，发现肩窝，虎口这些位置，的确有很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在部队训练形成的。
    有些诧异。
    这种日寇老兵，单兵战斗力很强的。
    按理说，如果是一般的对手，不可能将他放倒。好奇，前面那个白点是谁？
    向前。
    来到白点面前。
    死者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伙。
    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被一枪致命。子弹正中心脏。
    日寇老兵，的确厉害。
    两人的武器，都是勃朗宁m1903手枪。子弹口径是7.65毫米。相互间距离四十米左右。
    一个死亡。一个重伤。
    充分说明，这是高手间的对决。
    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专员，可能是崇明岛的海盗……”
    “哦？”
    “你看他身上的皮肤……”
    “哦。”
    张庸拿出手电筒。
    果然，这个瘦瘦小小的家伙，皮肤是古铜色的。
    再看他的脚板，明显有海水浸泡的痕迹。一般人没有这样的特征。除非是海盗。
    什么？
    渔民？
    拜托。正常渔民怎么可能有枪？
    难怪本领不错。能一枪打中日寇老兵。原来也是一个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
    这算什么？
    同归于尽？
    两败俱伤？
    忽然，地图显示，红点消失。
    哦，这次是真的同归于尽了。
    一个作恶多端的海盗。
    一个恶贯满盈的日寇。
    同归于尽。
    非常完美。
    “专员，有个地图……”
    “我看看……”
    张庸伸手接过来。
    这是从日寇身上找到的。纯手绘。
    好像是某个街道的示意图？上面有一个交叉符号。可能是目的地？
    然而，手绘图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标识。所以，张庸也不知道，这个目的地到底是在哪里。只好暂时收起来。
    “专员，这个海盗身上，也有一副地图。”
    “拿来。”
    张庸伸手接过。
    扫一眼。果然。也是手绘草图。
    好像也是某个地方的示意图。中间也有一个交叉符号。
    疑惑……
    这两个家伙是约好的？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张草图？幸好两幅草图是不一样的。
    否则，张庸还会认为，他们是同伙。
    继续搜寻。
    找到一些零星的银票。
    张庸于是让警校生分匀了。每人几个大洋也好。
    他故意没有自己摸尸，就是给他们一点好处。拿了钱，接下来的行动，才会更加积极。
    果然，得知自己有大洋分匀，警校生的劲头都上来了。
    跟着张专员，就是有前途！
    嗯，是前途。不是钱途。有大洋当然高兴。即使没有，他们同样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啪！
    忽然间，附近又有枪响。
    张庸查看地图。发现距离三百米外，有一个红点快速移动。
    是它开枪吗？无法判断。
    在地图监控范围内，有好几个红点。都有枪。
    看来，今晚比昨晚还热闹啊！
    出来活动的日谍那么多。被监控的就有五个。
    也罢。
    一个一个的收拾。
    摆摆手。带着队伍静悄悄的包抄上去。
    很快，来到日寇前头。
    埋伏。
    抓捕。
    “八嘎……”
    日谍拼命的反抗。但是没用。
    它面对的，是一群如狼似虎，满腔热血的警校生。个个都是十八岁。
    虽然经验不足。但是，动作绝对快。
    成功抓捕。
    捆绑的好像是粽子一般。
    搜身。
    没有发现。
    只有一把驳壳枪。
    张庸来到日谍面前，歪着头，“道上规矩……”
    “八嘎！”日谍气势汹汹的叫嚣。
    “道上规矩。”张庸重复强调。语调平静。
    “八嘎！”日谍继续骂。
    张庸：？？？
    不懂道上规矩？
    怎么回事？它什么都不知道？
    十万大洋……
    不是都知道吗？
    怎么……
    “道上规矩……”
    “八嘎……”
    “唔……”
    张庸拔出阿拉斯加捕鲸刀。
    一刀掠过。切断日寇喉咙。
    既然你不懂道上规矩，那我也就不用讲规矩了。
    去死吧！
    连道上规矩都不懂！
    活该！
    摆摆手，让人松开日谍。
    “唔……”
    “唔……”
    日谍捂着喉咙，拼命的扭曲。
    它的眼神终于变得绝望，变得恐惧。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错了。
    但是已经晚了。后悔也没用。只有死。
    片刻之后，红点消失。
    “走！”
    张庸摆摆手，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