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为取得帕拉斯的信任,当下一脸的郑重,好一阵赌咒发誓。
帕拉斯瞧着他,半晌道:“姑且便信你一回。”
兰斯洛特闻言,才绽笑容,帕拉斯便又道:“你可以说了。”
兰斯洛特没反应过来,道:“说甚么?”
帕拉斯道:“你把宝物有三,隐秘仅解得一半这事儿告知于我,又想作甚?总不会是无私奉献吧。”
兰斯洛特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咱俩一体同心,不分彼此,某家有甚么情报的话当然与你分享啦。”
帕拉斯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由脸色一冷,道:“哼!谁人与你一体同心?!废话少说,你究竟意欲何如?”
兰斯洛特道:“你看人鱼图和‘琉璃金盏’也都落在了你的手里了,某家也没甚么要求,只想与你同往,到时候你吃了肉,便也留口汤给某家尝尝,这总不过分吧?!”
帕拉斯心道你这厮岂止是要跟去分汤吃这么简单,根本就是欲要来个虎口夺食。但转念一想,兰斯洛特看过了地图,已知方位,便是自家不答应,这厮依旧会自行前往,且于暗中耍弄诡计,端的防不胜防。
因而与其彼暗我明,时时小心,处处提防,劳神费力,反不如将这厮置于眼皮子底下,看紧看实喽,相对还要来的轻松一些儿。
于是乎帕拉斯朝兰斯洛特点点头,道:“好,便就依你。”
兰斯洛特哈哈一笑,道:“某家就是喜欢你这干脆爽快的性子。”兰某人当然不可能只要一口汤吃这么简单了,他老人家自是鱼也要,熊掌也要……不,不止熊掌,整只熊都要了,样样都要兼得。
而兰斯洛特是何等样的心思,帕拉斯自是心知肚明,再清楚也不过了,二人心照不宣,只各做盘算。
即已谈妥,帕拉斯宝剑入鞘,两样宝物自也揣回怀里。兰某人瞧在眼中,暗道宝贝呀宝贝,先委屈你们在帕拉斯这凶巴巴的婆娘那儿呆上一阵子了,某家保证一定会尽快把你们给接回来的。
只见得兰斯洛特招呼来那相貌普通的匪徒,便就与帕拉斯一道儿行离山腰,往山顶而去,不旋踵到得顶处。
兰斯洛特抬眼一望,那独角兽山确然鹤立鸡群,一峰独耸,兰某人赞叹道:“呀!挺高的一座大山,那云雾里头该不会栖息着巨龙吧?!”稍是一顿声,又道:“你说换个方位来瞧,这山便似那独角兽模样,莫不是那山上真的住着独角兽吧?!那玩意儿再碰上一回某家可真心受不了。”
帕拉斯道:“巨龙没有,独角兽也没有,吸血吃人的魔鬼倒是有一头。”
兰斯洛特笑道:“你上去过了?怎么样,身旁云气缭绕,定然好玩的紧。”
“我可不是来玩的。”帕拉斯答。她瞥了那相貌普通的匪徒一眼,又道:“你把这人带上作甚?”
兰斯洛特拍了拍那相貌普通的匪徒的脑袋,道:“不要这么说嘛,这家伙可比小狗儿听话能干得多了,为了某家,上刀山下油锅可也绝无二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大大的忠心,是个好仆从。”又对那相貌普通的匪徒道:“你说是吧?!”
那相貌普通的匪徒立马纳头下拜,大声喊道:“只要大人有命,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声音端的慷慨激昂。
“好、好、好,你有此心,本老爷甚是欣慰!”兰斯洛特眉眼弯弯,拍着那相貌普通的匪徒的肩头,哈哈笑道。
帕拉斯若非知晓这相貌普通的匪徒是叫兰斯洛特逼得服下了一颗泥垢搓成的圆丸,自以为身中剧毒,受骗不轻的话,定也被这么一副主仁仆忠的模样给骗了。
就仿佛方才兰某人对之呼来喝去,全不当人看待的事情根本便不曾发生过一般。帕拉斯不由一阵无言,道:“哼,爱带你便带个够吧。”语毕,当下撇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兰斯洛特瞥眼去瞧帕拉斯,心下里暗笑道帕拉斯哟帕拉斯,你还是太嫩了些儿,那画红圈儿的地方想见定是那精灵帝国“艾特纳尔”的一处重地,哪有你这般甚么也不准备便闯将进去的,这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啊!
兰某人非要带着那相貌普通的匪徒自是有所打算,此去尚不晓得有甚么凶险存在,这相貌普通的匪徒可是他的开道先锋,探路勇士,关键时刻还是人肉盾牌,断后的诱饵,用处多矣。
帕拉斯当然不会甚么都不准备,便就傻愣愣地往重地内闯,她虽然艺高人胆大,但行事自也是万分谨慎。现下乃是因着遇见兰斯洛特,知晓宝物隐秘有些儿突然,方才单人独剑以往。
不过姑奶奶也不是真儿个就甚么也不曾准备,这不是还准备了个兰某人么?想来以他兰某人探路开道,挡箭断后,足够应付了。
当下兰斯洛特准备了个相貌普通的匪徒,而帕拉斯则准备了个兰斯洛特,买一送一,连带那相貌普通的匪徒也一块儿准备好了。
但听得兰某人道:“咱们得先找准那独角兽山的‘脑袋’方位才行。”
帕拉斯道:“你现在瞧过去,上头便是那独角兽山的‘脑袋了’。”
“噢!原来如此。”兰斯洛特道:“可惜那图上于那独角兽山的前方与那红圈之间画有一道直线,却就不知是个甚么意思了?”
帕拉斯又道:“没甚么好可惜的,那前头有一道长峡裂谷,当便是指它了。”
兰斯洛特一阵无语,他道:“我说帕拉斯,你既然知道,那就早说嘛,搞得某家傻了吧唧的,多没面子。”
那相貌普通的匪徒出声道:“大人,小人也是知道的。”其本意是讨好兰斯洛特,不想语落,复又“啊唷”一声,痛呼出口,却是兰某人赏了其一个大大的暴栗,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就听得兰斯洛特破口骂道:“去你娘的,知道你还不早说,存心看某家的笑话么?!”那副主仁仆忠的光景登时破灭,荡然无存,仅维持了不过几句话语的时间,刻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