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兰斯洛特的说话,那小国王道:“那你可得快一点儿,你要是不来带我出宫,那我就要跟别人说你是来宫里头行窃的。”
兰斯洛特顿时无言,心道某家本当你年幼识浅,又兼不食人间烟火,是个啥也不懂的,合着你小子原来知道某家是来干啥的啊。
兰某人嘴上含糊支应道:“唔,等我找着了东西就来。”实则他心底里却是暗骂一声,只道某家得了东西,早就远走高飞了,谁还来管你。
哼哼,小王八羔子,跟某家玩威胁,你还嫩了点儿,开玩笑,把你丫的给带出去,平添累赘不说,还得被人在屁股后头穷追猛打,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内里这般转着念头,只见得兰斯洛特身上衣衫一阵高低起伏,就仿佛里头装了条大蛇,在那儿扭动,,旋即“喀喀”声响中,兰某人的身形凭空矮下去了一截。
那小国王只把一双大眼珠瞪得老圆,那几名侍人亦是瞧得张口结舌,无不暗想这又是怎么回事儿,这红毛鬼难道还会变戏法么?
待得兰某人乔装已毕,那小国王看得欢喜,一叠连声的拍手喝彩,直道让兰斯洛特再变一个。
变你的头!兰斯洛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向着大门口走去,只听他口中道:“你乖乖的在这儿等着吧。”等着吧,某家可不奉陪了,兰某人暗道。
而那几名内侍自是不能任由国王陛下私自出宫,其等互视了一眼,尽皆不约而同地想着等他兰某人离去之后,当要第一时间向上头禀报这宫里头潜进了一个危险人物,其人大小如意,是个会变身的强人。
小国王眼望着兰斯洛特自打开来的大门行出外头去,不由喊道:“你可要快点儿回来!”
见两扇门扉缓缓合拢,兰斯洛特的身形即将被遮蔽,他似想到了什么,忙朝大门处跑去,又再大声喊道:“喂!红毛鬼!那座塔里面已经……”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大门已经关上,他的话语也再传不出去外头了,待他重新拍开门来时,外间哪里还有兰斯洛特的身影。
……
兰斯洛特自一间房间的窗口跃出,望了一眼那王宫的后园,喃喃自语道:“他娘的,方才却是忘了问那小鬼园怎么走了,把某家在里头绕得晕头转向。不过么,到底还是兰某人聪明了得,总算给它找到了,嘿嘿。”
随即他不再耽搁,辨明了方位,便就冒着细雨往西侧掠去。
王宫西侧的小树林内,这里果如那小国王所言矗立着一座圆形高塔,约莫四五丈高下,由砖石砌筑。
这座高塔外头石砖已见坑洼斑驳,塔身爬满了藤蔓,叫绿叶覆去大片,望去确是年深久远,鲜有人涉足。
兰斯洛特绕着塔身转了一周,令人心奇的却是并未有找到大门所在,这座高塔竟然并未建有以供通行的大门。
见状,兰斯洛特围着塔身敲打摸寻了一阵,他兰某人可不会认为这座塔真儿个没门儿,定是在哪儿藏着机关暗道。
想瞒过大老爷我的法眼,哪里有那么容易!兰大老爷心道。
可惜事实却就要叫兰大老爷失望了,他摸了一圈,结果确实是没能够找着任何的机关,他恼,兰大老爷大驾光临,实叫尔蓬荜生辉,尔这烂塔竟也敢将他据之于外,简直是岂有此理!
兰某人抬头往上头望去,只见得整座高塔只在最顶上开有一扇拱窗,以为通风换气,而底下这四丈高的塔身砌实密封,竟是连条缝都不留。
兰斯洛特一瞧便知建造这种高塔首要便是用来囚禁他人之用,不过此处用来收藏宝贝也是适宜。
这座高塔一定设有供人出入的机关,否则的话,前任国王又如何于此间出入行走?难道那死鬼生前会飞不成?当然了,那家伙现在连飞都不用,穿个墙就能进得去。
虽然明白如此,但是兰斯洛特连转了三圈,愣是找之不着,他也已失却了耐心,
兰某人有点儿懊恼,方才走得太过匆忙,早知便向那小国王问个清楚了,其当时究竟有没有进到这里面去,有的话又是怎样进去的?
不过这般心情也只是一闪即逝罢了,底下不成,不是还有上头么?只见他又再仰头望去,跨步移转,找准了那扇拱窗的方位,当即唇角轻扬,洒然一笑,自语道:“当兰某人飞不起来么?!”
随即兰斯洛特不再费时费力地找寻机关,打定了主意,就见他纵起身形,飞跃而上,继而伸足连点塔壁,倏忽间窜起二三丈高。
这座高塔本就垂直高耸,人要攀爬上去已不可想象,而此际塔壁又叫雨水给淋湿,更是滑不留手,但这般竟也对兰斯洛特造不成半点儿妨碍。
只见兰某人待得上升势头竭尽,他便就把双手伸出,十指已是牢牢抠住了砖缝,犹如十根铁钩紧紧将之勾住,再是手足并用,转眼的功夫便攀上了拱窗处,他把手一撑窗沿,翻身就钻入了进去。
里头却是空无一物,兼且积满了灰尘,兰斯洛特落足于内,自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从中取出刀石火镰与一小根指长的蜡烛,点燃后,擎着焰光径自楼梯往下层而来。
底下仍旧是徒余四壁,别无长物,兰斯洛特没有片刻停留,踩着楼梯连下了五层,始到了塔底。
兰某人踏足实地,他前伸着那举着蜡烛的手臂,便待用烛光照视一圈,忽然,旁侧黑暗中猛地吹来一小股气流,来势极准,一下子将烛顶火光给打灭。
这里头无门无窗,连条缝隙都没有,如何会有风吹入进来?而且好死不死,专把烛火吹灭,定有他人在此。
兰斯洛特心念斗转,瞬间反应过来,他身未动,膝未曲,人已往那气流来向的相反之处横移出去二尺距离。果不其然,继那小股气流之后,一道凌厉劲风便随之而至,打在了他先前立足的地方。
面对偷袭,兰斯洛特心下着恼,暴喝一声,震得塔中嗡嗡作响,粉尘扑簌簌直往下掉,他听声辨位,伸腿便往那劲风落处、适才自家所站之地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