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名卫兵转过了身来,就这么的面对着兰斯洛特藏身的草丛站定。
但见得其人松开了腰带,扯下了裤头,扶稳了熊腰,便待要鸣枪放炮,给这撮杂草灌溉浇肥,淋上一泡新鲜热辣的。
好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简直是狗胆包了天了,竟敢在你家爷爷头上撒尿,这还得了?!兰斯洛特见势不妙,他兰大老爷又岂能叫这连名姓都没有的群众演员给盖头浇脸的淋上一身尿?!
兰斯洛特当即猛地自草丛中蹿出,腾身一个虎跃,瞬息间将那名大头兵给扑倒在地,一手捂住了其人的口鼻,而后另一手握起,照着其脑门儿一拳落下,顿时将其给打晕。
那名大头兵不料有此一着,他甚至是连发生了何事也不知晓,只觉得一阵猛风自面前吹来,而后自家便如同那风中飘絮,不由自己地倒下地去,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后么,便是眼前一黑,不醒了人事。
解决了面前这大头兵,兰斯洛特伏身未动,转头望了望那队走远的卫兵,见得其等并未有警觉身后变故,他这才起身将地上的那大头兵给拖进了草丛。
只见得草丛乱晃,其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之后,一双大手分开杂草,兰斯洛特自里走了出来,再看其人装束,却是摇身一变,已然化作了个大头兵模样。
兰斯洛特紧了紧腰带,看了看身上,衣服小了些,绷得有点儿紧,只听他嘀咕了一句,道:“唔,不错,就差在胸前挂上个‘勇’字了。”
至于那个被剥了个精光的倒霉卫兵,兰大老爷恼他随地大小便,不讲卫生,不仅煞了风景,且还敢用枪指着兰大老爷的脑袋,十分嚣张,不知死活。
不过兰大老爷仁慈,大人大量,念在其尚未有铸成大错,权且从轻发落,便就罚他在此吹吹凉风,亲近一下大自然。
且说兰斯洛特乔装已毕,他将事前准备好的绳索钩爪挎在肩上,见得前头那队卫兵已然走远,连忙赶将上去。
临近之时,他放缓了脚步,间而将头上盔帽压低,低着头加入了队尾,便就落在那火把光照的边缘之处,使那明光触之不及,而昏暗的夜色也正好掩去他的面容。
前头的卫兵们却是谁也不曾料到身后的同伴也会被人偷梁换柱,不知不觉间已然换了个人,罩在那身卫兵皮里的已非狗熊,而是一头猛虎。
他们走得累了,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一个个两眼惺忪,哈欠连天,走一步,挪三挪,五步一停,十步一歇,消极怠工之至,散漫无纪之极。
这般跟着走了一程,兰斯洛特实已不耐再与其等干耗下去,于是乎他趁着无人注意,退出了队伍,隐入黑暗之中。
待得避开了几处暗哨之后,兰斯洛特来到了那条直通山顶城堡的主山道上,他也不避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往上头行去。
一路通行,偶有遇到那经过主山道的巡逻队伍,也与方才那一队卫兵一般纪律涣散,不足为虑。
兰斯洛特自其等面前经过,因着火光昏暗,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巡逻队见得来人亦是卫兵模样,便也无人相询。
偶有那出声搭腔的人,兰斯洛特也闷声吱唔地给糊弄了过去,且他不待对方再出声便已快步走远。
便是那有所疑惑的人也转眼就给抛诸脑后去了,心想那名袍泽当是从城区回堡,有急事上去禀报,否则此时怎会独自上山,又怎敢随意上山。
再说了,谁有那闲功夫去深究,要是人家真有那天大的事情须得向伯爵老爷汇报但却叫你给耽误了,那搞不好可就把自家的小命也给耽误了,所以么,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临近了山顶,巡视守卫明显可见的严密肃整了起来,毕竟此处已然是在伯爵老爷的眼皮子底下了,可不敢再偷奸耍滑,慵懒懈怠。
否则的话,若是出了差池,不仅小命难保,怕是要连累得一家老小都得跟着陪葬,而若是陪葬的话那倒也死得干净利索,死得爽快,最怕的是会落得个被贬做奴隶的下场,生不如死,猪狗不如,那才是真正的噩梦。
因此,为了自家的小命着想,最起码这表面上的功夫那也得要做足喽,顶多也只是在转入小道偏僻处时才敢偷会儿懒,哪里能像底下轮值的那些家伙那样浪荡游山,如此不堪。
有些人甚至擅离职守,跑到城区里玩乐去了,实在混账,也真他娘的让人羡慕,当然了,过几天就该轮到他们上来受罪,而自家下去潇洒了。
只见得山道上迎面而来一队卫兵,打头的卫兵见着前方似有人影晃动,他方要开声斥问,再是定睛一瞧,却哪里有什么人在,走进了以火把光亮一照,乃处确实无人。
卫兵心下疑惑,以为是自家眼,亦或是…是有幽灵出没?想到此,卫兵望了一眼漆黑的山林,头皮一悚,暗呼苍天大地,诸神庇佑。
兰斯洛特见得顶上的卫兵明显的变化,他们打起了精神,队列走得也算齐整,也再无有人谈笑嬉闹,做其他的事情,严肃沉默,巡视得颇为认真
兰斯洛特清楚自家虽然披着一张卫兵的皮,但是三更半夜你一个大头兵不好好坚守岗位,却在山上乱晃,形迹可疑,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儿盘查的话立马就要漏馅儿。
再说了,他兰某人哪有那许多天大的理由可以瞎掰出来,糊弄过去,即便是有,人家也未必能信,结果到底还是要把那马脚给他露出来。
区区十几个大头兵,他兰斯洛特一只手就能够搞定,只不过这样一来难免会整出些许动静来,届时惊动了所有的人,今晚的行动也就泡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