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怡拉着卿卿直奔后院而来,童卿卿不知道刘淑怡要带她见谁,但是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很想见的人,心里仍然很期待。于是随着姨妈的脚步向后面快步走去。
“卿卿,走呀,进去呀!这孩子,都到了,怎么不进去?”刘淑怡见童卿卿在后院正房前踌躇不前很是不解,着急的催促道。
“姨妈,这里面是?”童卿卿很想知道里面是谁,她更愿意里面会是自己的父母,虽然希望渺茫。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快点,卿卿!”刘淑怡说着就把卿卿往里面推,卿卿没站稳,直接冲了进去。
“你!姑娘你是?”房间内以为老者颤抖和声音,眼睛有些昏,无法看清刚进门离自己还有些距离的卿卿,疑惑的询问道。
“爷爷……爷爷!爷爷!是卿卿呀!卿卿回来了,这次不走了,真的回来了!”童卿卿屋内的老者,愣了下神,随即反应过来,声音颤抖着带着惊喜急切的呼喊着。
原来,丁青山和刘淑怡夫妇回到洛阳后,就从童卿卿舅舅那里拿来了卿卿家的钥匙,住了进来。随后就把卿卿在乡下养老,这些年一直由舅舅派人照顾的爷爷给接了过来,安置在老太爷原来的房间。
一家人见面,总难免激动和喜悦,可那之后,便是各自因为长久未见而积攒的许多疑问。晚饭时间,大家围坐一起好不热闹。童卿卿此时的心里也平静了不少,想起了很多事情,不禁一一问起自己的姨妈。
“姨妈,我听邱管家说你们没和思琴一起回洛阳,她为什么要独自去上海?你们能放心?”童卿卿想到之前姨父姨妈对丁思琴的百般爱护,思琴从小到大并未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磨砺,如今一毕业,却要独自一人跑到上海那样的国际大都会,他们如何能这么放心,心中疑惑不已。
“还是卿卿了解思琴,我们当然不放心,思琴那孩子从小都被我们宠着,总在我们保护之下,如果是正常时期,我们肯定不会让她跑到上海去的。只是,如今的非常时期,我和你姨夫被迫逃离苏州时,由于突然被抓捕进监狱,匆忙之中无法携带钱财,最后路费都是靠老管家给凑的。
当时思琴又执意要去上海工作,赚钱贴补家用,还说她的同学在那里早为她联系好了工作,我和你姨夫一时也没个主意,形式紧迫,也没时间多想。见她如此急切,只好先答应了。”刘淑怡想到当时答应丁思琴的太过匆忙,如今想到思琴一个人在上海打拼,一定受了很多罪,心里颇为后悔。
“姨妈,那思琴最近跟你们有联系吗?她怎样了?我很想她,真想见见她,她何时会回来?”
童卿卿想到丁思琴在上海举目无亲,虽然有同学在,但毕竟并非她的亲人,生活上很多事情还需要自己处理,遇到困难也只能自己面对。回忆起自己刚地法国是的艰辛,不免对从未遭受过挫折,经历过风浪的思琴有些担忧,怕她根本无法适应那边的生活。
“思琴上周刚给我们发过电报,她说现在在上海生活的挺好,工作的地方很不错,老板同事对她也很好,薪水给的也不少,呵呵,现在我心里才踏实点,卿卿,下个月她就要回来看我们了,到时你就能见到她了。”刘淑怡想起丁思琴发来的电报,心里就喜不自禁,一脸的自豪,为自己的孩子如今可以独自在上海立足而无比欣慰。
“对了,卿卿,只顾说思琴,你呢?这次要回来住多久,恐怕不到几天你的未婚夫就得催促了吧?”刘淑怡突然想到童卿卿这次是自己回洛阳的,想到也许是苏寒生意繁忙,担心卿卿刚一回洛阳就又要离开。
“姨妈,我……您放心,这次,我不走了。”童卿卿刚回到家,正是团聚的欢乐时刻,不想现在就提起从苏州离开前的心酸经历。
“卿卿,你告诉姨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姨妈很了解你,告诉姨妈好吗?是不是你知道了当时丁思琴去求苏寒就你姨夫,他们没出手相救?和他闹别扭了?你不要计较这些耽误了你们的好姻缘,兴许这是他父亲的意思,并非是他的初衷。”刘淑怡敏感的发现童卿卿脸色很差,说起这个话题时心情黯淡,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呵呵,好姻缘!姨妈,可是我也以为我们是好姻缘,可是,我们都看错了他,他变了,变得我完全无法认识了。我和他的婚约就此作废,请你们以后也不要提他这个人了。我听到他的名字就恶心。”童卿卿听到姨妈和自己提苏寒,心里顿时一股寒意涌流,冷笑着毫无生气的说道。
“卿卿,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们,不要让我们着急。”丁青山开始一直在静静的听刘淑怡和童卿卿说话,但是听到卿卿竟然说自己和苏寒的婚约作废了,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焦急的问道。
“姨父,本来我并不想说的那么明白的,但是,事到如今,不说清楚是不行了。他变心了,他要娶别的女人做妻子,还硬要让我做他的姨太,我是逃回来的。邱管家帮了我很大忙,不然,我恐怕这辈子再无幸福可言了。”
童卿卿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虽然说一次就是在揭一次自己的伤疤,再次心痛,但是面对自己的至亲,她无法回避。只是,卿卿刻意隐瞒了亲眼目睹苏寒和那个女子的亲密举动,因为这是她心中永远的耻辱。
原本温馨热闹的团聚时光,却因为这个所有人都未料到的消息而瞬间变得安静异常。大家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料到有一天苏寒与童卿卿会走到这一步。
更没想到苏寒会如此厚颜无耻的不仅不让卿卿做自己的妻子,还一定要逼她做自己的姨太太。此时,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安慰,还是指责,如何说才能不伤害卿卿,大家都犹豫着不能开口。
“小姐!不嫁他也好!我早都看他和你不般配了,你还总是和我们夸奖他,我早就觉得他有的性情不好,如今本性终于暴露了,小姐别难过,这样也好,早点认出他,你也不会落入他的魔掌内。今后小姐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小蝶知道苏寒对自家小姐的所做所为,气愤的只想冲到苏州为小姐出口恶气。
“嗯,是的,我太自负了,从前不听你们的,如今好了,自酿的苦果,自己去解决。我还真是个瞎眼的人,今后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吧,省的今后再找一个伤害我的人。”童卿卿说的坦然,但语气中充满了不安和绝望。
“卿卿,快别这么说,你将来还会遇到更好的,到时嫁了人,一切都会越来越安定的。”刘淑怡赶紧制止童卿卿如此自暴自弃的想法,在她眼里卿卿这么说犹如在诅咒自己。
“姨妈,我是说真的,一个人很好,至少不用担心别人的欺骗。”童卿卿此时此刻不想听到关于未来婚姻的任何话题,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从前对婚姻的美好憧憬,在这方面她已经完全死心了。
刘淑怡见童卿卿对于婚姻的态度如此绝望,知道卿卿刚经历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也不好再说安慰的话语,只好一个劲的往卿卿盘中夹菜,催促她多吃点。这顿饭吃的犹为沉闷,刘淑怡,丁青山更多的是再为卿卿的将来做着打算,而小蝶则更多的是对苏寒的一肚子抱怨,当着卿卿的面又不好多说,怕她听了烦闷,只好自己暗自腹诽。
回到家乡的第一个夜晚,童卿卿睡的无比踏实,兴许是旅途的劳累和回到故乡,见到家人的兴奋,让卿卿暂时忘却了和苏寒之间的不愉快,能够安稳入眠。不过如此光景并没持续多久,这样又过了两周后,童卿卿内心的焦虑,逐渐浮现。
“卿卿,一大早,你要去哪里?啊!你怎么成这样了?没休息好?”小蝶在院子中正打扫,见童卿卿未用早餐就要匆匆的要出门,连忙追上去,不解的问道。
“嗯,昨天一夜未眠,小蝶,嘘!我出去有事,早饭会在外面用,你不要告诉别人,有人问,你就说我还在房内休息,不让人打扰。等我回来再和你详说。”童卿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见小蝶虽然依然一脸疑虑,可最后还是温顺的点了点头,卿卿说完便放心的快速离去。
童卿卿刚回家的几日确实心情很好,仿佛苏寒和她的事情早已被抛诸脑后,连带苏寒对她的伤害也一并封存。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被寂寞包围,明明家人都在身边,却总是感觉自己好孤独。
也许是习惯了朋友之间的关怀,知己间的相知相惜,苏寒的体贴。如今远离朋友,又被爱人背叛,只剩下亲情。心里仿佛缺少了一块,最珍视的东西就这样生生被剥离了般,内心敞开的空洞在不断的渗着血。
虽然在默默淌血,但是这疼却是真真切切的。童卿卿本来想回避,想忘记。可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她是一个很真的人,她会用自己的至诚去打动人,同样也期待别人对她以诚相待。
可当纯真的她将要拥抱自己期待已久的美好时,却只有残酷的被人背叛的事实在等着她,她常常挂在嘴边的未婚夫,此时竟大言不惭的要娶她人,事实是如此可笑,仿佛世界在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所有人都嘲笑着她的天真无知。
经过半个月的挣扎后,童卿卿终于决定走出苏寒带给她的阴影。为了父母,家人,更要对得起自己,决心振作起来从新找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当然,这并不包括对婚姻的渴望,这方面,她已经决定再不提及。有了想法的卿卿,不再沉沦,于是,这天早上,卿卿便急于将之付诸实践,离开家后快步走向市中心的电报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