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受宠,皇上为什么剥夺了璟淑仪管理宫务的权力?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在皇宫中,宫权可是仅次于圣宠的立身筹码了,皇上若是真心宠爱璟淑仪,不是应该把宫权全部交给璟淑仪吗?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隔天,容昭独自搬去北宸园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众人简直惊呆了,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暗暗盼望容昭倒霉的,第一时间便想到容昭是不是失宠了被贬谪了;也有脑子比较清楚想问题比较深刻的,却猜测皇上是不是怕有人害了璟淑仪所以特意将璟淑仪送走保护起来;亦有对容昭心存善意的,只担心容昭去了北宸园反而容易被人钻空子,北宸园毕竟是避暑山庄,守备到底没有后宫森严。
永寿宫依然什么动静都没有,非常温顺地、低调地收拾好了行装,三天后,永寿宫只留下了少部分粗使太监宫女,大部分都随着容昭离了宫,在众人复杂难辨的目光中,启程去了北宸园!
离开的前一天,容昭接待了好几批来给她送行的妃嫔,如张妙,赵云袖这些和她亲近的人,自然是早早就来了,而最后,贤妃和皇贵妃居然也屈尊来了永寿宫。
容昭不卑不亢地接待了两人,这两人如今和她选秀那初次见到时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那时候她们高高在上,雍容尊贵,如今却仿佛是失了雨水滋润的花朵,隐隐都透出一种干巴无力的颓然。
尤其是贤妃,前些天还好,此次再见,身上已经冒出了一些让容昭格外不舒服的情绪,暗中瞥向皇贵妃的眼神,也微微有些不对,不过看到皇贵妃没有注意贤妃,反而对自己露出幽怨敌意的神情,容昭也就懒得提醒她了。
得了,让她们狗咬狗去吧,姑奶奶我要脱离战场了!
容昭没有天真地以为自己去了北宸园,就和后宫彻底脱离开了,两边的奴才都出自内务府,之间千丝万缕,难以分割,之前德妃还不是通过北宸园的奴才借了宁嫔的手给她下毒?
可见北宸园那边也未必就安全到哪里去。
不过,再怎么样,也比和一群内分泌失调的女人们明争暗斗来得强!
皇上既然已经把北宸园整个儿交给自己管束,又派了李连海和安嬷嬷两大心腹给自己掠阵,特意给自己配了二十名颇有几分身手的大力宫女,另有一队随时听候调遣的暗五麾下小队,自己要是还不能把北宸园拿下,趁早歇了和秦瑄一双一对的心思!
连这点手腕都没有,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她有那个命让秦瑄另眼相待,也没那个福气和秦瑄白头到老!
当然,哪怕没有秦瑄交予她的丰富人手人脉,她也不怕北宸园有什么幺蛾子。
容昭队伍离京的当天,万事俱备,秦瑄也踏上了亲征的路!
“皇上,您这次真的鲁莽了。”
龙辇中,秦昊实在是不知道说秦瑄什么好,若秦瑄是那种冲动有干劲的年轻气盛的帝王,做出御驾亲征的决定也不难理解,文治武功,是所有帝王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可秦瑄明显不是,这位出身就是太子的大乾第一尊贵人打小就没有冲动这根筋,哪怕做出的很多看似很热血冲动的事儿,也是刻意计算筹谋好的,能收获绝对的好处,他才会“冲动”一把,然后坑死他那群同样本事不凡的兄弟们!
要秦昊说,如果秦瑄真的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早在他做太子的时候,就被他那群兄弟给拉下马了,先帝虽然与私德上不怎么样,但却很会养儿子,养的儿子个个都不赖,这也导致,他们抢起皇位来,也格外凶猛!
秦瑄一个生来就被立为太子,简直是一道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的靶子,在他登基前的十五年中,哪怕犯一次小错,被他那群兄弟给抓住,他也不可能坐上皇位,但他不但坐稳了太子之位,也坐稳了背后站着太上皇的傀儡皇帝之位,再到实权在握的有为皇帝,每一步,看似艰险却分外稳当,他身为师父,都看在眼里。
可是,为什么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了,这位稳重了前半辈子的徒弟,突然就热血冲动起来了呢?
和南疆的战争虽然不可避免,可御驾亲征,真的有必要吗?
秦瑄笑了笑,既然出来了,他倒不介意和师父说说心里话。
“师父,你真的以为,那缇掉入了波浪滔天的汾河中,却能毫发无伤地回到南疆吗?”秦瑄唇瓣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高深莫测。
秦昊微微一愣,他不是没有头脑的人,秦瑄一提起,他自然会往这方面想,越想越觉得秦瑄的怀疑有道理。
秦瑄垂着眼睫,淡淡地道,“听说那缇掉入了汾河后,朕就知道他不会死,祸害哪是那么容易死的?不过,就算不死,脱层皮还是可能的,他处境那么狼狈,怎么可能丝毫不惊动人地回到南疆?所以,回到南疆的不可能是那缇,可正因为不是那缇,朕才决定亲征,有什么比那缇不在时抄了他的老巢更让人愉快的呢?”
秦昊花白的剑眉一扬,“也有可能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秦瑄无奈地一笑,“师父,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未开战就说这些,未免太不吉利了。”
秦昊却不以为然地道,“你还信这个?”
秦瑄也不和他抬杠,继续道,“朕的暗卫传回来消息,南疆的监国长公主最近频繁出入南疆边境。所以,朕推测,那缇虽然不在,但南疆也不是没有值得朕亲征的人,那被人劫走的乔清池就不说了,除非再来一次奇迹,否则他的宗师境界肯定是保不住的,此人已经不足畏惧。但是,师父难道不觉得,趁那缇不在,咱们可以合师徒之力,除了那个一直在背后支持那缇的人?那人算得上是那缇最心腹最倚重的人了,对南疆的重要性就犹如师父你对大乾的重要性!红公主虽然号称监国,论起在那缇心中的地位,未必比得上那位,斩了他,便如同占了那缇的左膀右臂,南疆定会国基不稳,就算有朝一日那缇可以回去,日子也不会有现在舒坦,十年内也别想再打大乾主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