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希观察一番：“这种程度的应该不算不新鲜吧。”
    顾客会在意这种程度的破坏吗？
    她掏出只小纸人，把纸人拆开成一张白纸，蹲下身把两条胳膊捡来怼在小男孩断臂处，白纸一包，手臂和断臂顺利连接在一块，随后莫忘希就提着这小男孩朝冰库走去。
    怕不够保险，莫忘希还在里边敲敲打打的，从左右几根冰棍上敲下一些冰块，倒在田南身上，能保鲜一点也好啊。
    接着她又去取那三个吊挂着人。
    这时，电梯突然发出刺耳的‘撕拉’声。
    嗯？要来电了？
    莫忘希看过去，但电路没有恢复，可电梯被强行拉开了。
    一个声音缓缓出来：“新货？都还没冻上的，这么新鲜呐？”
    说着那人脚步一急促，飞快略过来。
    莫忘希扭头放出微笑：“是的呢，这就是新来的货物。”可不是什么曾经的顾客。
    她问：“里边冰库还有哦，是要这几个，还是再去冰库看看？”
    “嘿嘿，我觉得这几个就很好，你放下来。”来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小声。
    莫忘希从善如流把三人放下，顾客伸手就摸过去，然后火速收回手，“呀！搞什么？你故意整我是不是，居然给我这种下毒的货物。”
    第116章116
    毒？
    莫忘希发现问题, 伸手一戳，就从三名青年眉心中给抠出三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佛珠，又对田南看看, 最终在田南背部正对着心脏的位置，戳出一颗半个拳头大的珠子。
    而后问顾客：“现在可以了吗？”
    顾客嫌弃的看看她抠出来随意摆在旁边的珠子, 对这三名青年和一个少年略挑剔的打量一番：“可是可以，但我又觉得不够新鲜了。”
    莫忘希服务态度特别好, 一点不计较的说：“那请跟我去冰库，还有很多新鲜货物。”
    顾客穿着大裙摆，此刻提着裙摆、踩着细跟轻松跟在她身后, 用有点咏叹调似得女高音夸张道：“怎么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货物呢？我本来对今晚的购物很期待的, 你们之前不会都有售卖这种有问题的食物吧？”
    说着她目光朝莫忘希打量过去：“这可不合规矩。”
    “真不好意思给您不好的购物体验，但是请放心，这只是小小的意外，冰库里的食物绝没有这样的问题。”至于超市以前有没有干过什么以次充好的事吧，莫忘希就不保证了。
    顾客轻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跟在她身后一路抵达冰库。
    冰库里的冰已经在慢慢融化，地面出现水渍。
    但因为冰层很厚, 融化的速度不快，没到影响周围、无法走动的情况。
    莫忘希就装作没看到顾客又重又厚的大裙摆和艰难的高跟鞋，礼貌的站在冰库外说：“可以直接进去挑选哦。”说着顺便把三名青年和田南给扔进冰库里。
    顾客有点嫌弃这里的环境：“你们经常停电不应该修一个地下排水口, 总是这样……”
    可又因为需要食物，不得不拎着裙摆嫌嫌弃弃的进去。
    经常停电？！那看来以后要是晚班的话，她得准备一点应急装备。
    至于顾客的抱怨莫忘希全都当耳旁风了, 既然知道超市经常停电、冰库会出现漏水现象，来买个菜干嘛要这副打扮呢？
    莫忘希只管等候在打称处。
    “咦？”冰库里哒哒的高跟鞋声音顿住, 顾客略带欣喜的声音响起：“你们冰库还会进老鼠？”
    “不可能有老鼠！”莫忘希立刻跑去冰库反驳。
    她工作多么称职尽责，一下来就把冰库里外都清理过一遍，之前接收新的货物时，虽然是董昊穹让手下帮忙送货，但她有特别注意，冰库里绝不可能进老鼠。
    “那这是什么？”顾客伸手在墙壁一擦，手上满是血渍：“嘻嘻，这可不是一般的小老鼠呢。”
    她眼睛在黑夜里铮亮，闪烁着好奇、野蛮、蠢蠢欲动的凶性，头颅一百八十度的左右调转四处观望：“会在哪里呢？”
    “没有老鼠！”莫忘希过来后重申：“这里只是有新鲜的食物，你选择食物后都要按斤按量的称重计算。”
    “……知道了！”顾客有点嫌弃瞪莫忘希一眼：“我难道是那种出不起钱的人吗？”居然还需要这样反复提醒她，简直在小看她。
    莫忘希大度的原来顾客的无礼，没办法谁让这位顾客看起来确实有钱呢。
    她只是站在略远一点的地方，提醒：“取货的时候请注意别破坏超市里其他东西哦，包括不限于货品、货架、摆设等等，都是要翻倍赔的。”
    “我说我知道，你好烦啊！”
    顾客吼了一声。
    莫忘希便没再多说一个字，在那儿等候。
    就听见顾客在冰库里来来回回的哒哒哒，最后停留在一个深入的地方，嘻嘻笑道：“找到你了小老鼠！”
    田肇对莫忘希动手后，一个照面就逼得损失了私下炼制了很久的傀儡，无处可逃只能躲进冰库里，希望能借住冰库的寒气遮住自身气息，同时冰库的冰棍人影灼灼，能掩盖他所在。
    他早就发现莫忘希的视线完全不受黑夜影响。
    这不奇怪，除了死因跟眼睛有关的特殊鬼怪，大部分鬼怪都不会因为夜色影响视线，甚至任务者身体素质提升到一定程度也能够在夜里视人。
    但就算鬼怪在夜间视物能力很好，不是没有躲藏方法的。
    扰乱气息和视线都是常用的手段。
    而且他也想进冰库寻找一具还保存活性的、没有彻底死亡的身体做新的傀儡。
    通过特殊手段辨认出冰棍里的东西到底是死人还是死鬼后，他找到了一具还没死彻底、也没彻底异化成鬼怪的合适身体，又费力在不发出巨大声响的前提下，一点点将冰棍外层的冰加快消融后，田肇才算略放松一些。
    但他很谨慎，没有直接一次性将冰棍上的冰全部弄掉，只先消融头颅部分。
    正当他将佛珠按过去想要按到那头颅的眉心处时，那头颅蓦然睁开眼，眼睛在一瞬间变为猩红，张开口露出一嘴利齿朝着田肇咬去。
    田肇一时不备直接被咬断了两根手指头。
    怎么会？！
    异化不应该是需要时间的吗？明明他之前勘察过这具尸体没有到异化的时候。
    可现在也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他当机立断扭头就跑。
    这种东西，他的佛珠已经对对方没有效果了。
    而身后，那具被田肇取下来平放在地面的冰棍，脖子艰难转动一番后，身上的冰层开始一点点出现裂纹。
    此时，新的女性顾客一进冰库，立刻就发现了里边不同寻常的血迹。
    新鲜的刚出炉的血液散发着鲜活的气息。
    哪怕是夜晚，在冰柜寒冷的内部，女性顾客依然轻松顺着血液的气息找到躲在角落，用冰棍遮掩自己的田肇。
    “嘻嘻！”
    田肇：“！”
    之前被说‘老鼠’的时候他还不确定。
    鬼怪也是很狡猾的，经常会用言语诱导、恐吓人类，以此进行捕捉，对方虽然这么说，但是说不定根本没发现他的踪迹。
    所以他躲得稳稳当当，没有一点跑出去自投罗网的意思。
    但等女顾客一路过来越走越近，且精准的掀开他最外边安置的冰棍时，田肇确定以及肯定，对方确实找到他了。
    田肇不再犹豫，瞬间推开所有遮掩物，跑了出去。
    女顾客一下子被冰棍们的惯性直接推倒在地，一下子没起来。
    等好不容易把身上的冰棍给推开，起来后发现一个速度很慢、有点迟钝的声音过来。
    “食、食物……”
    那个声音是循着气味过来，还在附近嗅了嗅，嗅着嗅着就凑近了女顾客。
    顾客生气的给对方兜头一巴掌，“滚开，话都说不清的蠢货。”拍得那个身影连续转了几圈啪的一下倒在墙壁上。
    而后顾客就提着裙子跑出去追田肇。
    那个被拍开的身影甩甩混沌不清的脑子，也执着的追了出去，他先还步履蹒跚，僵硬的四肢行动极为缓慢。
    但走着走着他发现了几句在地面昏迷不醒的尸体，立刻蹲下来大快朵颐。
    片刻后，他的身体不再僵硬，如果有人视线好就能看清他的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红润，等吃够了他速度也产生明显的变化，飞快追在之前的女性顾客身后。
    他顺利追上去了，顺利从女性顾客身旁超车过去。
    顾客：“……”
    她慢了一步，跟上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顺利追上田肇。
    女顾客干脆放慢步子，沉稳的一步一顿过去，而后挑剔的打量被先前超车身影给压在地上的田肇：“好老的老鼠，真奇怪明明血液很新鲜。”
    但看外形像是内里已经腐烂的糟糕食物。
    女顾客过去看着那个刚刚从冰库里脱身的身影，指指地面的田肇：“喂，这是我先看中的。”
    那身影漠然看女顾客一眼，猩红的眼睛一下子凶狠起来，张嘴露出一口凶残的锯齿。
    “当我怕你啊！”女顾客张嘴，露出的牙齿同样不好惹。
    两边眼神厮杀几个回合后，刚刚恢复一些的冰库身影率先动起来，朝着女顾客扑过去。
    “啧！”女顾客抬手还想像之前一样，直接一个大兜比把对方打的天旋地转，但冰棍身影比之前厉害很多，对着她的手用力一抓一咬，直接咬下一只手掌。
    “我的手！”女顾客愤怒道：“知道我为了今晚的出行做了五个小时的指甲吗？你居然直接给我咬了！”
    她朝冰棍身影扑过去。
    两方瞬时厮杀起来，到底那冰棍才从冰层里脱离，实力不如女性顾客，哪怕因为鲁莽失去一只手掌，之后女顾客也是按着冰棍身影打。
    打到最后都是将冰棍踩在地上了。
    等把冰棍打服气了，她就朝着田肇过去。
    田肇在他们两动手的时候居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就矮身蹲在角落。
    见女顾客过来，他立时扯断佛珠串的线，一时间所有佛珠蹦跶出来朝女顾客飞去。
    “什么东西？”顾客先还不觉得有什么，等佛珠飞过来才闻到那种讨厌的气味，对她来说是毒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