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橡皮艇先后下海了,我们这些人全都躲在隔热服的下面,不敢露脑袋。也亏得这橡皮艇上自带螺旋桨,操舵手摆弄着它,就能让橡皮艇不快不慢地前进。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疑问,我们怎么认方向和路?
姜绍炎很聪明,给每个橡皮艇上都配备一个z字形的瞭望镜。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我们趴着看,却能让视野提升一个高度。
我就说我这艘橡皮艇的情况,我只是名义上的观瞄手,观望的事都由铁驴负责。
三艘艇各自负责一片区域,铁驴一边观望一边跟操舵手说明怎么开。
刚开始除了海浪有点大以外,并没什么异常,这么行进三四百米之后,铁驴身子一顿,嘘了一声说:“都注意!发现红色杀人机器了。”
操舵手一下把螺旋桨关了,让艇停在海面上。而我心里特别紧张,双手攥得紧紧的,还担心红色杀人机器会发现我们,发起进攻呢。
但铁驴的表情与态度分明告诉我,事情没那么严重。他还把z字形瞭望镜递过来,那意思让我也看看。
我挺纳闷,等接过瞭望镜仔细一瞧,心里更是诧异连连。
远处海面上只漂浮着一个大红箱子,这一定就是所谓的红色杀人机器了。
我心说这与自己心中所想的杀人机器也差得太远了,甚至光凭它这么憨厚的外表,头次接触谁能知道它会这么恐怖呢?
铁驴趁空跟我念叨几句,解释了红色杀人机器的杀人原理。
他说:“这机器其实有种智能机器人的意思,用红外热成像的方式,捕捉到活人的信息,并能智能搜捕到人脸所在区域,发射热声波攻击。而这次在海上,它一定被设定了更专业的程序,专门捕杀大船上的操舵手。”
我联系着之前两个操舵手死时的征兆,一下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了。
本来我打心里还不住感叹,心说现在科技真够发达的,机器人还能捕捉到人脸的位置,但又往深一合计,自己笨了,高档一点儿的相机,照相时就能智能搜捕到人脸,更别说这种机器人了。
我看铁驴又摆弄起狙击枪来,问他,其实也算间接提了一个建议吧:“红色杀人机器就是个箱子,我们用枪怎么对付它?”
我觉得此时我们扔炸弹,会更有效一些。
铁驴笑了笑。跟狙击枪相配的,还有一个子弹盒,乍一看跟学生用的文具盒一样,他把盒子打开,这里面除了有五颗正常的狙击子弹以外,另有两颗特殊子弹,身子上被涂了醒目的颜色,还印着一个小骷髅头的图片。
我知道,这俩子弹绝不一般。铁驴也真选了它俩,拿出一个,一边往枪里塞一边说:“这玩意儿打出去后,能引发一场小爆炸,徒弟,你能相信它小小身子内,有这种威力吗?”
我心说这有啥不能信的?很多武器不也是看着就那么一点点,等爆炸后,却能引发一场爆炸式攻击吗?
铁驴把狙击枪调
试好了后,又把z字形瞭望镜拿回去,观察了好一会儿。
我能感觉出来,红色杀人机器只是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并没乱跑,这倒省得我们追它了。
铁驴在观察时暗自嘀咕了好几句,他一定是算计什么事呢,最后又把瞭望镜递给我,强调说:“我不知道这红色杀人机器会不会在我露面的一刹那也进攻我,所以一会儿狙击时,力求精准不说,还要跟它抢时间,在它发射热声波之前,能将其击毙,让其爆炸。而此次狙击,也面临两个问题:一是怎么克服狙击前,我与它之间出现漂移的位置差;二是也要考虑到海浪的因素,防止大浪打过来,突然出现的高度差。”
我对狙击方面的知识与技巧了解得很少,不过听着铁驴这一番话,心里一琢磨,也能明白个大概。
我们这次狙击是在海上,说白了,橡皮艇和红色杀人机器都处在一种动态环境下,我们被海浪冲得位置上时时有微妙的变化,它也会让橡皮艇一样总处在一高一低的状态里。
我替铁驴头疼,也觉得这种狙击太考验人。铁驴却没我这么悲观,还给我分了任务。
他说他心里有谱了,对漂移的位置并不在乎,但让我观察周围海浪,一旦觉得三秒钟之内,没有大浪打在艇上,就告诉他,他会发起狙击。
我对三秒的概念,没啥具体尺度,观察一番海浪后,打心里定下一个标准,连续五个浪花之内都没有太大海浪的话,这就是机会。
我纯属望着艇外,数起海浪来。而那个操舵手,虽然看似闲在一旁,但也是时时刻刻准备着,一旦铁驴攻击红色杀人机器了,他就启动螺旋桨,带我们尽量避远。
我们仨苦熬了两分来钟,我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了,也掌握着时间,适时念叨一句:“铁驴,来!”
铁驴本来都把狙击枪架在橡皮艇上了,这时猛地站起身子,稍微瞄准一下后,砰地打了一发子弹出去。
而那个操舵手也把握尺度,立马开船。
我用瞭望镜看得很清楚,在铁驴开枪的一刹那,红色杀人机器也有了反应,射出一道红线来。
我心里一惊,甚至都幻想着,这热声波打在铁驴的脑门之上了。我不用瞭望镜了,抬头四下看一眼。
也得说运气好,外加铁驴开枪够及时,这道红线在离我们艇不远的区域里擦肩而过地冲了过去。
而这一发狙击子弹,也让红色杀人机器爆炸了,我听到闷闷的轰的一声响。等我再想用瞭望镜细看时,没机会了,铁驴趴到艇里后,把瞭望镜抢了回去。
他观察一番,说了句“搞定”后显得一脸轻松。而这么一耽误,等我把瞭望镜要回来,借着它观察时,红色杀人机器已经变得破烂不堪,跟个烂箱子一样,在海上一浮一浮地漂着。
既然它已坏,我觉得,我们仨也没必要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了。我想从艇里坐起来,铁驴却一把将我拦住,说为了妥当些,我们还是再趴一会。
橡皮艇上都带有无线通信装备,铁驴通过它跟大船和其他两个橡皮艇取得了联系,汇报了我们这边的情况。
姜绍炎的意思,让大船操作室里的卢船长,再找个尸体往舵前举一举,看还会不会受到红光攻击。
卢船长也这么照做的,之后汇报我们,一切正常。换句话说,我们彻底安全了。
这么一来,我们都放心了,从艇里坐起来,也开动螺旋桨,往大船上奔。
铁驴还有心情吸烟,我也借机来了一根。但我们都没咋聊天,因为坐起来后,我们都感觉到海风的威力有点大。
等我手中烟将尽的时候,突然间橡皮艇抖了一下,我能感觉出来,力道是从艇左舷方向传过来的。
我们仨都一脸纳闷地互相看了看。我离左舷近,就当先凑过去,我心里还合计呢,艇撞到啥了?
但我探头出去一打量,也没发现啥异常。我又一边缩身子,一边扭头对铁驴和操舵手喊了句:“没事!”
就像反驳我似的,这话刚说完,他俩都喊了句当心。我身旁水面上也传来砰的一声响。
我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下,我腰间一用力,缩回身子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有个长着全是牙的大嘴从水里出来了,还几乎差点咬住我的衣服。它冲劲儿也不小,我坐回艇里后,它都扑到艇壁上来了。
它半截身子压在艇壁上,这一下让它变得跟杠杆一样。能看出来,它没咬住我,也想偷偷逃回水里去,却反倒这么卡住了。
我再借机仔细瞧瞧,认出这是一种小鲨鱼。
这把我气的,打心里也很清楚,被鲨鱼咬到会是什么后果。我想对它使劲踹一脚,把它踢水里去。
铁驴比我先下手了,他握着狙击枪呢,把枪托当武器,对着小鲨鱼的鼻子狠狠砸了一下。
我猜这里一定是鲨鱼很敏感的部位,它一下子蒙了,露出一副痴呆的样子,身子软软地下滑。
我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大喘几口气。
操舵手有一个疑问,跟我俩说:“奇怪,鲨鱼为何攻击咱们?这艇上也没血味。”
我跟铁驴听完也搞不明白了。铁驴摆摆手,回话说:“咱们不是职业水手,不要太在意这个,或许这片海域的鲨鱼全都是怪胎呢,咱们早点上大船妥当些。”
他还把无线对讲机拿出来,对里面喊话,提醒姜绍炎他们留意这个情况。
但对讲机刺啦刺啦直响,既发不出消息,也收不到信号。铁驴咦了一声,还对着对讲机使劲拍了拍。
这么做根本没用。操舵手又加大马力,给艇提速。
而艇走出去还不超过五十米呢,我们看到,前方水域里,突然出现一个鳍,还奔我们冲来。
有鳍代表水下有鲨鱼,鳍的大小与高度更告诉我们,这次来的鲨鱼个头很大。
我心里一震,隐隐觉得不好,我们这些人要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