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颜真真见李心白留得命在。办算松了口删犹叫望着赤澜大江之上那兀自缓缓漾开的涟漪,带着哭腔问道:“我爹爹,我爹爹他”是不是被李心白剑杀了?”
她心中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逆天行事。但那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况且,这多年来,他对她们二人一直宠爱有加,在外人看来如同魔鬼煞星一般的颜九真,在她们面前却总是一副慈父的样貌。如今看到颜九真被李心白的一剑击入赤澜大江之中,生死不知,颜真真自然也是万分悲催,心忧如焚。
姬玉儿闻言,也是又忧又痛地望向那波澜起伏的江面,目中的泪先,更加晶莹。一边是自己的养父,另一边则是与自己有着一生盟约的至爱,她夹在这中间,又亲眼目睹了这二人的生死相斗,心中的矛盾与痛楚,实在是难以言述!
尤其是,”万一,万一他真的杀了义父,那,那自己是该恨他好,还是继续爱他好?两个人,是否还可以如往日一般毫无猜忌地在一起?真真她,她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姬玉儿但觉心中纷乱不已,目中的雾色,如今竟尽数化为了惘然。
望着那波涛起伏的水面,颜真真一咬下唇,泪珠已经从脸庞上滑了下来。她神色复杂地望了仍在昏迷中的李心白一眼,凄声呼了一声:“我要去找我爹爹!”说着,便驱起一根小一点的飞碧遁签,直往江面而去了!
姬玉儿的身形动了一动,但最后还是留在了空中。倘若让她在这样的一个时候直面颜九真,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好。
便是在这时,她似乎忽然感到了些异常,扭头一望,却望见了一个背负神弓,身姿窈窕如女神的冷艳女子。是那如同月馨晨一般神秘而高贵的女子,皇茗月。
此时,她的一双秋水瞳子却也紧紧地盯着李心白,因不知他的状况如何,她目中的关切与忧虑之色却是完全不加掩饰。姬玉儿的心中,忽地便是一冷。
这女子目中的那份如丝柔软,如火忧痛,同为女子,她自然读得懂。
皇茗月也忽然察觉到了姬玉儿那阴晴不定的神色,目中的关切与忧虑迅速隐去,那面上便又恢复了春冰般的冷傲。
适才眼见李心白几乎要遭到那炫黑雷龙的毒手,她心中大骇,第一时间便御起五彩凰光赶来!但马上便要来到李心白身旁时,却看到他身旁已经陪伴了另一个女子!
更冉况,这个女子,还是这个男子一直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故而虽然心中仍是无比的牵挂痛楚,她仍是强行将之按捺在了心中。眼睫微垂时,心中更是难免地涌起了一丝酸楚。自己与那李心白非亲非故,如今他还有了自己的爱人陪在身旁,自己枉自多情前来探看,岂非多余?
黯然转身之前,她不禁又看了一眼李心白,微微抬头,却又对上了姬玉儿的目光。两双同样清澈美丽的眼睛相互对视,两人都忽然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是陌生,又似是熟悉;似是冷漠,却又似是理解。
不仅如此。两人的心中,都同时涌起了一股古怪的冰冷之意,其中爱恨纠缠,酸甜杂陈,教这两个女子一时都心乱如麻了。
谪剑仙立在一旁,将两个女子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内。
这番男女情意,他哪能不懂。当下只好低下头去,对着那面容苍白,昏迷不醒的李心白苦笑了一声。这个家伙也真好本事,竟能令这样的两个倾城女子为他牵肠挂肚,爱恨交煎!
赤澜大江的江面上,颜真真御着“飞碧遁签”来回盘旋了几圈,依旧看不见颜九真的身子浮出水面。她双手放在嘴边,一声又一声地唤着”爹爹”那凄凉的声音随着大江的如血浪涛直飘远方,回旋在寒秋的芦花之上,萧瑟的秋阳之下,令人侧然生怜。
可她直叫得声嘶力竭,那江波上仍是人影不见。她一抹泪水,一狠心,身子一沉,直直地便要往那水波之中冲去!但便是在这时。大江之上忽然又泛开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水泡四冒,不一会,里头便浮起一个身穿红袍的老者来!
颜真真一看,不是自己的爹爹颜九真是谁!?当下不由得又惊又喜,便迫不及待地飞了下去!待到了颜九真的身旁,她的心中便又是一凉!
只见颜九真上身的红袍已经完全被那剑气破开,如今只是如同一块破布般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而他那**精壮的胸膛之上,还有着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缕一缕的血丝。正随着水波的荡漾,不断地从伤口之中冒出来,一时之间,血丝,血水,血袍交相映衬,整个颜九真便浸在了一团红色之中,其情形十分的可怕。
颜真真扑落水中,发了疯似的去拉颜九真的肩膀,想要将他从水中拉起来。但颜九真面色青白,那身子更是好像如同与那讣州人江的江水连为体了一般。不管颜真真如何发力。他”才,却是纹丝不动。
颜真真挣扎了几番,却是都无法将颜九真从水中拉起身来,一时悲从中来,只觉天地均是一片绝望的寒冷,那泪水更是连珠一般落在水中。
姬玉儿从半空望去,只见颜九真所在的那片水面竟是染红了一大片,情形十分的可怕,当下也不禁面色煞白,压低身子便要赶下去!
但就在这时,一把虚弱的声音却忽然叫住了她:“玉儿
姬玉儿听那声音熟悉,心中便如闪过一道雷电般!喜不自胜地回过头来,果然见到了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以及那张在梦中不知触摸了多少回的清瘦脸庞!
李心白神气虽然依旧虚弱,但一双眼睛里,却已经有了一种异样的神采!“玉儿”真”真的是你?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往日看戏看,见到多情男女久别重逢时说的这句俗不可耐的台词,他便不禁觉得好笑。可没想到如今轮到自己身临其境,竟也不能免俗地说出了这句话。也许,亦只有这句话,才能完全道出他此时此地的心情吧。千言万语,不能道其一端,也只能将无限情意,都化为这样一句寻常话语了。
姬玉儿停住身子,脸上露出了淡而恰然的笑容。需要历尽怎样的劫波,才能换来这样一个淡若清莲的笑容?
“白哥哥,你没有做梦,玉儿真的在这里,就在你的身边她缓缓地回到李心白的身旁,泪水已经不可遏止地滑了下来。
李心白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雾气。他不顾得谪剑仙的那只手还印在自己背上,也不顾空中的刀与剑,地上的血与火,张开双手,便狠狠地将姬玉儿拥入了怀中!
他是如此用力,似是想要将姬玉儿那柔若无骨的身子都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去一般!姬玉儿脸上挂着泪水笑了起来:“心白哥哥,你不要如此用力,玉儿,玉儿不会突然飞去的
李心白一手楼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插入她满头的青丝之中,似要将这一段日子以来所失去的缠绵与爱恋,尽百倍都还给姬玉小儿一般。
谪剑仙即便真的是剑仙,也无法对这对小儿女在自己面前的痴缠视而不见,当下轻轻地将那只手从李心白的背上拿了下来,又故意咳了一声。姬玉儿的脸儿一红,轻一用力,便从李心白的怀抱中退了出来。李心白也忽然醒悟过来,干咳一声之后,讪讪地笑着说:“心白一时情迷意乱,竟忘了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实在是失礼!”
谪剑仙笑道:“你我是何等关系,如此客套的话,你又何必对我说。”李心白嘿嘿一笑,不意一扭头,却忽然遇上了一道半恨半怨的目光。定眼看去,却是那月夜女神一般的皇茗月!但等李心白的目光射来,皇茗月却又将头偏往了一边去,似是躲闪他的目光一般。
李心白一愣,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姬玉儿将他脸上的一切细微神色都看在眼内,心中不由得又微微地痛了起来。
谪剑仙见气氛变得尴尬,便正色道:“心白,如今大战正酣,那颜九真虽然身负重伤,但你刚才那惊天一剑,却被他硬生生接了下来!我看他似是还有后着,我们还需加倍小心才好!”李心白一低头,却是看见了漂浮在江面上的颜九有姬玉儿听说颜九真未死,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虑,那心情实在矛盾得紧。
但多看了两眼之后,李心白与谪剑仙却都同时脸色变了一变!原来,那从颜九真身上流出了的鲜血虽然与江水混在了一起,却竟然一直凝而不散,始终萦绕在颜九真身体旁边方圆三尺的范围内!那些殷红的血水之中,似是还有什么东西在孕育、变化一般!
正在这时,只听空中又一声巨响,紧接着,北秦帝国的修炼者阵中传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大宗主胜了,大宗主胜了!”李心白与谪剑仙闻声抬头,脸色变得更为严峻!
在那极高的天空之中,三个身影已经各自分开,那个一身苍黑色歹服的中年男子仍是傲立半空,衣袂硬朗如铁,一人一剑,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无上气势!而另外两个披黄色袈裟的老僧,却是一个气喘吁吁面色苍白,另一个,则手捂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东周这一侧的修炼者则无不脸色惊变,心中都涌起了一股惊惧绝望。怀空怀明二位长老乃是他们这一侧剑道造诣最为高超的剑修者,两人联手,竟然也败在了董元昊手中!更可怕的是,董元昊竟连最富盛名的一式“天行健”也未曾使出,二位长老便败下阵来,董元昊剑法之高,实在是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