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前方的海面什么都看不清，但能够听得见鲛人跃出水面的声音。
    那“哗啦啦”的水声让人听来可一点都不觉得轻松，不仅如此反而还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约克公爵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儿子的身影，当即叫来狄拉克问道：“华莱士呢，敌人都已经打过来了，怎么不见他人影。”
    “公爵大人，我这就去通知他。”
    狄拉克这个狗腿子当即屁颠屁颠地跑下城墙。
    岂料夜里太黑，一个台阶没有看到，脚下突然踩空，连滚带爬摔了下去，摔得惨叫连连。
    “废物！”
    约克公爵极不满意地骂了一声，没有再去管这事。
    只有詹姆斯心里清楚，华莱士这家伙正在帐篷里睡大觉呢，只怕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城墙之上，气氛紧张，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那些英吉利士兵火枪上膛，躲在墙墩后面偷瞄着沙滩上的情形。
    每一个墙墩之间都有伸出去的火炮，有的墙墩之间还不止一门火炮，为了抵御这些怪物的进攻，约克公爵也算是豁出去了，命令士兵将船上的那些火炮全都搬了下来。
    除了严阵以待的英吉利士兵，万国的士兵也没有闲着，最重要的西面由英吉利士兵把守，剩下的东、南、北三面则由万国士兵把守。
    突然之间，城墙上抖动了一下。
    众人神色一紧，彼此震惊地看着对方。
    “那是什么？”
    约克公爵肥胖的脸上连那些肥肉都紧绷了起来。
    方程郑重地说道：“战斗鲛人，你见过那种家伙。”
    约克公爵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想到白天看见的那巨大的绿色怪物，只觉得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小心了，它们来了！”
    方程站上城头，冲着战士们高喊。
    “咚、咚、咚……”
    那巨大的震动声音有节奏地响起，尽管漆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够猜测到这就是战斗鲛人在迈着大步朝城墙冲了过来。
    更要命的是那声音不止一个，单凭耳朵听到的声音可以推断出起码有好几个战斗鲛人。
    空气中那股鱼腥味越来越重，可以想见在沙滩上已经聚集了多少鲛人。
    “点火！”
    方程大声下令，万国的战士立即点起了火盆。
    这些布置在城墙上的火盆里全是鲛油，都是从白天那场战斗中死去的鲛人尸体上提炼出来的，为了能够在防御战中用到，炼油的工作马不停蹄，这才赶在新一轮鲛人出现之前为战场提供了充足的鲛油。
    鲛油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鲛油产生的气味，这气味对于大部分的鲛人来说有非常克制的影响。
    然而天工不作美，突然之间有一些水珠落在了方程的脸上，摸着脸上的雾水，方程露出了难以形容的糟糕神色。
    几乎没过多久，战场上就起了很浓的雾。
    有了这层浓雾，海滩上变得什么都看不清，这让原本就处于视野劣势的守城一方更是雪上加霜。
    阿越手持长矛站在方程身边，忧心忡忡地说道：“看来今晚将是一场苦战。”
    “不管情况多么糟糕，这一战必须守下来！”
    方程冲着战士们高喊着，给大家加油打气，消除战前的紧张情绪。
    就在方程大声疾呼的时候，忽然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雾里就像是有一座黑色的小山以极快地速度在朝城墙靠近。
    旁边的莉安娜一个飞扑，将方程从墙墩上扑到一旁，两人抱在一起滚了好几个圈。
    紧接着就听到“砰”一声闷响，城墙都被撞得一阵摇晃，一个巨大的鲛人脑袋出现在了城墙上沿。
    “天呐！”
    “魔鬼，魔鬼，这是魔鬼！”
    那些英吉利士兵白天的时候还只是和普通的鲛人交过手，突然之间看到一个脑袋比城墙还高的巨型鲛人，一时间全都吓得魂飞魄散。
    方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白天在森林里干掉的那只战斗鲛人尚不及眼前的这只高大，原以为那只已经算是鲛人体型的极限了，没想到还有更高大的存在。
    “嗷！”
    那巨大的战斗鲛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它身后那些鲛人仿佛听到了冲锋的信号，纷纷朝着城墙冲了过来。
    大雾弥漫，让火盆里的火焰燃烧得像是要熄灭了一样，同时也严重影响了鲛油灯气息的散播。
    更糟糕的是受到大雾的影响，那些鲛人鱼如得水，在岸上的行动速度都快了不少。
    战斗鲛人巨大的手掌扒拉着城墙，一下就扒掉城墙上一大块地方，而那些蜂拥而至的普通鲛人更是将这个战斗鲛人当做台阶，从它的身体上开始往城墙上攀爬。
    “我的上帝！”
    这样的场面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的，这些怪物一样的东西竟然还有如此明确的分工。
    眼看着那些潮水一般的鲛人不停地往城墙涌来，约克公爵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的场景。
    “不能让这个大家伙继续破坏城墙！”
    莉安娜冲到离那只战斗鲛人最近的一处火炮旁边，点燃了火炮的引信，调整炮口对着那战斗鲛人的脑袋轰去。
    引信燃尽，漆黑的炮口突然喷出一道长长的火舌，一颗椰子大笑的弹丸如同闪电一样击中那战斗鲛人的脑袋，瞬间在它硕大的脑袋上轰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看到战斗鲛人被炸掉了大半个脑袋，那些惊慌中的英吉利士兵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清醒过来。
    他们看到了这个魔鬼一样的怪物照样会被火炮轰掉脑袋，在火炮面前这些家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倚仗着手里的火炮，士兵们找回了战斗的勇气。
    莉安娜的英姿和勇气感染了战场上的所有人，城墙上立即展开了对鲛人的反击。
    战斗鲛人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那些想要从它身上爬上城墙的鲛人也跟着掉落下去，有些倒霉的鲛人直接被战斗鲛人的尸体压成了肉酱。
    “不要让那些大家伙靠近城墙，所有的火炮给我轰！”
    方程再一次跳上了城墙，指挥着战士们阻击那些如潮水一样的鲛人大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