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远寒听说叶听潮下午的飞机回莫斯科,便提议说带他去吃了广州的早茶再说,疏清昨晚被他折腾得太累,早上盛远寒去敲门时,怎么了起不了床。
叶听潮从洗手间出来,低头吻了吻睡眼惺忪的疏清:“我和你哥出去一会儿,下午我们机场见……”
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掀起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广州直飞莫斯科的航班要飞十二个小时,机场大厅里,叶听潮依依不舍地松开疏清,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不肯移。
“落地告诉我~”
“好……”
他说完,疏清从包里将上次临走时叶听潮给的gopro又塞回到他手上:“这个你拿上,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给我……”
他笑笑,看着手里的gopro试探着问:“你有给我录新视频吗?”
疏清卖了个关子:“你自己不就知道了……好了,快登机了,进去吧~”
看着叶听潮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一阵强烈又刻骨的失落感涌了上来,昨天笑着一起吃年夜饭的是他,今天头也不回在登机口走掉的也是他,明明才不过几个小时,可一切变化得太快,似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疏情愣在原地,想着8000多公里的距离,从此以后如这般的让人难受的戒断反应还会一次次上演,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发晕,放在包里的手,捏紧了那张从广州飞帝都的机票……
出了机场大厅,原本打算回家歇着的她又换了主意,坐上去乐团的地铁,初五那天的演出,可怠慢不得……
正值初五,剧院的帷幕拉起,疏清一眼看过去,有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人群中央,她的到来让疏清有些意外,毕竟她们只见过一次,可她的眼神,让疏清觉得她并不是单纯为了这场演出。
演出结束,掌声响起,帷幕落下,疏清抱着琵琶回了后台,收拾好东西准备从后台回家,却没想到叶斯文竟然也跟到了这里。
“有空喝一杯吗?”她如此的简单直接,倒让疏清有些措手不及。
“好啊……”
叶斯文的车载着她到了中心街区的一家咖啡馆,两人在落地窗前坐下。
“喝点什么?这家店是我的,随便点都可以……”叶斯文朝岛台那边挥了挥手,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便走了过来。
“招牌拿铁就可以,不加糖……”她说着,想不到这家全广东最大的自营连锁咖啡品牌会是叶斯文的产业。
“两杯招牌……”叶斯文朝服务员说了一句。
疏清看着眼前的她,回忆起在胡老师家初见的模样,气质依旧出尘,不过是换个了妆面
“你今天来找我,有事?”疏清先她一步问了出来,尽管怀疑过她和叶听潮的关系,可是她还暂时还想到除了胡老师的这层联系,有什么事值得她亲自过来找自己。
她浅浅一笑:“是关于你男朋友,叶听潮……”
疏清心头一颤,开始试探:“你是?”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叶斯文拿起抿了一口,语气云淡风轻但听起来却总有几分小心谨慎:“我是他姑姑,亲姑姑……”
疏清耳边一炸,她记得在摩尔曼斯克问他时,叶听潮说自己在国内已经没有亲人……
还来不及反应,对面的叶斯文又来了一句:“你应该听过,云山叶家吧?”
“云山叶家?”她下意识重复嘟囔了一句,那个富不可测的百年豪门,云山叶家?
叶斯文微微点头:“看来,听潮并没有把事情告诉你……”
疏清的脸上惊讶有余,可多年的舞台经验让她又习惯隐藏一切,她淡着表情,反问着她:“所以,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是啊,在那个年代就可以出国留学的人有多,更何况叶听潮不是早就承认了他有隐藏身份吗?她早该想到的……
“我一直在劝他回国,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他对叶家有记恨,我想让你帮我劝劝他,如果你能把他留在国内,我可以代表叶家同意你们的事,并且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
“怎么帮?”
“国立的民乐团最近在招琵琶手,只要你答应,你就是最年轻的琵琶首席……”
她说完,疏清冷冷地一笑:“叶小姐,琵琶的首席的诱惑确实很大,只是对我,你的算盘用错地方了。两年前我就拒绝过胡老师的邀请,更不用说现在了,我不会离开盛家的乐团……”
叶斯文板着一张脸,看了眼她面前丝毫未动的咖啡,抬眼道:“盛家的小型乐团和国立民乐团可不能比,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似乎他也有为你留在国内的打算,既然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什么不顺势而成呢?”
她的话似乎听起来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可是疏清就是觉得不舒服,她比任何人都想成为琵琶首席,可不是用这种方式,更不是建立在她和叶听潮的感情关系上。
她是她,叶听潮是叶听潮,她叶斯文可以代表叶家,但代表不了叶听潮。
“不!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回不回国那是他的事,去不去国立民乐团是我的事,这两者任何一件事都和你没有关系,还有,我不会告诉叶听潮你来找过我,叶小姐这么聪明,应该也不会说。我过两天还有演出,要彩排,先走了……”
说完,她头也不会地咖啡厅外走。
绕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一落地莫斯科叶听潮就给疏清发了消息,随后坐上了回公寓的地铁,圣彼得堡那边少了些衣裳,要回莫斯科的家里拿。
他正在房间收拾东西呢,郑琦突然从外面回来,一瞧见叶听潮,还有些意外。
“听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跟疏清在国内多待几天呢……”
叶听潮一边收拾着衣裳,一边应着他的话:“学校那边出了些事……”
郑琦预感不好,压着声音问他:“怎么了?还是因为你决定出走回国的事?”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叹了叹:“他们要取消我博士学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