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偷偷准备好了这趟蜜月旅行的所有事宜。我们下飞机之后,提前安排好的车在那里等着,他自己担当司机,除了我们,甚至连空气都很多余——如果我们不靠氧气也能活的话。
酒店在一座山上,我们先朝拜大海,再向山而行,葱郁的热带雨林夹着温热的海风。
海围着山,山围着我们。
那是一座座像散落在山上的孤岛那样的别墅。肥硕宽大的常绿阔叶便是别墅与别墅之间的天然屏障,目之所及,只有郁郁葱葱的翠绿和偶有打扰的飞鸟,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
“林浩,我喜欢这里,除了山风吟哦、鸟雀闲谈,只有我们。”我赤脚站在阳台,闭着眼,感受风的温度和拂面的轻柔。
他从后面抱住我,我抓住他的手臂,头深深地埋进双臂之间。
“我需要洗个澡。”他说。
“去吧。”我懂他的目的。
“不一起吗?”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先收拾行李。”
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我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看来他是带着工作出来度假的,电脑、图纸、画笔赫然在目。在给我准备的衣物中,竟然有两套性感的绝对有魅惑力的睡衣,我情不自禁地涌起了红潮。
“爸,我跟林浩今天上午领证了。”收拾完这一切,他还没有出来,我去到客厅,告诉爸爸这个喜讯。
“怎么这会儿才告诉爸爸?”听得出他很高兴,因为过于高兴,反而责备我没有及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一领完证往机场赶,这会儿刚到酒店,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就给你打这个电话,他爸爸妈妈还没有告诉呢。”我对爸爸说。
爸爸一听,传来满意的笑声。“跟他度蜜月去了?”
“他偷偷安排的,我也是领了证才知道。”
“度完蜜月回家一趟,没有仪式,但爸爸的祝福不能少。”
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还有他特有的呼吸声。
“好的,爸。”我说。
电话一挂,他的吻就在脖间开始了。
“今天上午跑得一身汗,我也要洗个澡。”我说。
“我不介意。”他轻声说。
“我介意。”我说。
他放开我,当我走进浴室,他躺在床上说:“等你。”
然后我们心照不宣地笑了。
我期待跟他接下来的温存,正如他所说,那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眼看山间的光线由耀眼的白向橘红的暖转换,最后会归于诡谲的蓝,沉沉的黑夜即将来临,又将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夜晚,所以我在浴室花费了很长时间。
当我如出水芙蓉般出来,等待他亲手采摘时,他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不知道我站在身旁了。我暗自笑了笑,他是有多困。不过我知道,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夜没睡。我没有叫醒他,轻轻在他身旁躺下,傻傻地、静静地、出神地看着他,自己也在这种恬淡美好中睡着了。一直到众鸟休憩,山影重重,沉甸甸的夜晚来袭。
门铃响了,我打开门,是酒店的服务员,前后队列好几位。
“林太太,您好,这是林先生定的蜜月晚餐。”领头服务员一欠身,礼貌地说。
我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说道:“嗯——拿进来吧!”
他们从门口到餐桌排成排,从近到远,依次把食物传递到桌上。再由领头服务员摆放整齐。最后递过来的玫瑰花和蜡烛,众星捧月般摆在中间。
红酒打开,醒上之后,领头服务员说:“林太太,祝您和林先生新婚快乐!”。
我点头微笑,他们集体欠身,出了别墅。
闻了闻玫瑰的花香和红酒的醉人香气,正迟疑要不要叫他起来,他倚着门框正眼中含笑地看着我。
我指着桌上的蜡烛说:“还真是洞房花烛,名副其实呢,连怡情的红酒都准备了。”
“今天晚上允许你喝。”他站在那里不动,说道。
我的眉头稍微动了动,没有回答。
他离开门框,用打火机点亮蜡烛,再关掉客厅的光源,昏黄幽暗的烛火洒满四周,我们的人影被照在地上。
我们面对面坐下,他给我倒酒,在高脚杯清脆的碰撞中,他说:“老婆,祝我们新婚快乐!”
窗外只有清风明月、虫吟鸟叫,我们深情地凝望彼此,最后他来到我身旁,抱我坐在他的腿上,在悠悠天地的鉴证下,我们喝了交杯酒,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显得那么静谧、又别具一格的浪漫。
“林浩,我们真的结婚了吗?”一切太过美好,我似乎要从他的嘴里得到验证。
“没有比现在更真实的了。”他在我嘴边说道。
“人生的际遇真奇妙,谁能想到梧桐大院挂在树上的小男孩,是我生命中的伴侣。”
“我们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不管经历多少波折,你注定是我的爱人。”
他的深情款款跟我的含情脉脉相遇,我们不再说话,时间也暂时为我们停滞,他伸出的手跟我伸出的手在胸前交叉紧扣,不管我们做什么,眼睛始终望着对方,饱含的坚定跟柔情胜过万语千言。
我早已经是他的人,只是今晚,我将以新婚妻子的身份属于他,人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夜,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万籁阒静,夜色如水,四周的山影加注了这份爱的荒情和野趣,红酒的催发让我比平时更加主动和妖娆。微醺的我面向他,两腿分开坐在他腿上,风情万种地吻他。
我以为他会用野兽的那种疯狂撕咬我,但是他没有,他在我脖间亲吻,他的嘴唇,怎么能像锦缎那样柔和与丝滑呢,温热的气息,我开始天旋地转,是红酒的缘故还是他的缘故?不重要了!我闭着眼,用力伸长脖子,好像要把它跟肩膀分开似的。他越慢,我的状态生发得越快,死亡就在前方。
“林浩,去床上。”多说一个字我就要断气了。
他毫不费力地把我抱起来,我终于躺到那张绵软的大床,渴求的、想要的、无法控制的,他都会给我。可他故意在脱光我衣服的时候停了下来,那张脸露出心怀奸计的诡笑。
“叫老公。”他温柔地命令道。
已经烧成焦炭的我无奈地望着他,我知道那是他的阴谋,可我心甘情愿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强烈的电击使我浑身麻透了,能救我的只有他。
“老公。”我甘之如饴地叫道,并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抓住枕头。
他终于不再逗我,在死亡的前一秒,他骑上来,从我的表情和动作读出我想要的节奏,所以他的亲吻、抚摸,是那么恰到好处,最后用同频共振的高潮将我拯救回来。
得到他,我瘫软了,整个世界变得更加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