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若便撇着嘴点点头,那么金贵的手都愿意洗碗,比迟也强。
“你感觉怎么样?”喻闻若问展言。
展言把杯子放到水龙头下洗,没抬头:“嗯?”
“电影也拍完了,”喻闻若道,“感觉自己为她做得足够了吗?”
展言的动作缓下来,一遍又一遍机械地刷洗着玻璃杯。水溅出来,在玻璃漂亮的花纹上映出迷离的光,展言好像被这景象迷住了,盯着看了很长时间。
“平静。”展言轻声回答,“我觉得很平静。”
《鲜花圣母》上映的那天他独自去看了,很远才有一家电影院,一天只有一场排片。他坐在电影院里,感觉那部电影漫长得永无止境。索寻拍得太“文艺”了,充斥着大量没有台词的长镜头。江少珩的音乐配得很好,但是声效制作不太好,难免露出一点在资金上捉襟见肘的窘迫。等到他自己的脸出现的时候,展言都没认出来,但是前面有几个人兴奋地低呼起来,展言这才意识到那都是他的粉丝。于是在电影快结束的时候他提前走了,没有看到最后血淋淋的那一幕,也没有看到那一行小字。
他想应该是做得够了。当时他有很多的执念,觉得一定要有个证据。可是到了最后,一部电影改变不了什么,一首歌更不能。为了过审还改得七零八落,展言感到自己已经麻木。那一切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地方,很平静,也很无聊。所以他偶尔也会问自己,当时的愤怒是不是真的不值得。大象没有踩死他,大象只是遗忘了他。
喻闻若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展言关了水龙头,朝他笑了一下。
他们重新出去的时候江少珩已经输了个精光,迟也正跟他说附近有什么可以玩的,江少珩回过头问展言明天要不要骑自行车到今天经过的那个镇上看看。
“行啊。”展言重新坐下来,回答得很随意。
江少珩看着他:“怎么了?”
“没怎么啊。”展言把手搭在他椅背上,江少珩深深地凝视了他半刻,好像看出了一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是一个很平静的夏夜。喻闻若在补充镇上哪一家Gelato最好吃,展言抬起头,看见了很灿烂的星星。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梦见过东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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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篇番外,第一篇分上下更完,第二篇一次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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