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舲眨眨眼睛,擦去眼睫上挂着的泪意,笑逐颜开,拉着卫南寻的手不肯松开。
“只能在这个地方,给你婚礼,着实是委屈你了,舲儿。”
卫南寻的手掌回握住他,唇瓣轻轻颤动。
苏扬舲粲然一笑,“哪里委屈了?我觉得蛮好的,特别好,好的我都觉得不真实了。”
“舲儿,谢谢你。”
苏扬舲伸手,帮他也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他又看了看窗外,金色的阳光还挂在天上,便道:“天色尚早,不如你陪我出去做一件事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拉着卫南寻就往院子里走。
允乐正靠在树干上跟尹川说话,也不知说得是什么,手掌还兴奋的在身前比划,抬眼间,看见他二人穿着喜服走了出来,赶紧迎上来,问:“主子们,这洞房花烛的你俩跑出来做什么?”
苏扬舲瞥了他一眼,道:“去马车上把我之前让你买的东西搬进来。”
允乐应了一声,就往外跑,不一会怀里就抱了两棵光秃秃的小树进来。
苏扬舲一直都想种一对连理枝,于是在镇子上的时候就让允乐买了两棵梨树的树苗放在马车上。
“这也算是我们大婚的礼物了吧。”
他俩坐在竹椅里,看着允乐和尹川挖坑,一边磕着瓜子,还一边做着场外指导。
“深一点,对对。”
“尹川,你那个坑太远了,怎么能长成连理枝?”
“要靠近一点,知道了吗?”
卫南寻突然侧过脸庞,问他:“为什么连理枝,你要买梨树?”
苏扬舲仰躺在竹椅里,单手托腮,静静凝望卫南寻许久,才莞尔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带着几分从来没有的顽皮,道:“因为我喜欢梨树啊,开花的时候就像是雪一样美呢!”
四月的某一天,这座荒芜了数年的农宅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孩的啼哭之音。
洪亮、有力。
扯破了寂静的夜。
当甄荀抱着裹的严严实实的婴儿走出房门时,卫南寻激动地差点被台阶绊个跟头。
他只看了那婴儿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房间里。
直到看见床榻上的人虚弱但却真真实实的眨着眼睛时,他的那颗心才从山崖上落了下来。
“舲儿、”卫南寻紧紧抓住苏扬舲的手指,将那双苍白、修长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糯糯的低语:“谢谢你,谢谢你……”
眼泪仿佛再也无法止住一般,滚滚滑落。
滴在苏扬舲的手指间、手背上、床褥上,打湿一片。
“好了……”苏扬舲张了张嘴,微弱细碎的声音从唇瓣间缓缓溢出,“你啊,受伤的时候都不曾落一滴眼泪,现在倒是哭的止不住了,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卫南寻扯了自己的衣袖,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我担心你,生子本就是鬼门关前闯一闯,更何况你还是个男人,所有人都没有男人产子的经验,甄大夫也没有,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苏扬舲笑笑,他实在太累了,眼皮太沉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此时盛开了无数的鲜花,而最为耀眼的就是成片成片的小。
卫南寻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在夕阳下弯腰采着鲜花,笑意蔓延。
“父亲、欢儿也要去采鲜花,陪着爹爹一起。”
“父亲、迎儿也要去,要跟欢儿哥哥一起去跟爹爹采花。”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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