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包惜惜回的铿锵有力,这点她是毫不心虚的。
“爸爸呢?”
“自然也不会。”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
“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爱你。”
“那不就得了。”沈卓目光再次回到电脑上,他正在网上查资料,忙的很。
包惜惜:“……”
她好像多虑了,自己这个儿子怕是个老灵魂投胎吧。但一想到自己刚认识沈子清的时候,又觉得儿子这性格也不奇怪了,随了他父亲。
转眼,沈子恒和许若的孩子三岁了,可以上幼儿园了。停工快四年的许若终于可以重新出山拍电剧了,而包惜惜也在这一年底办理了提前退休手术。
她其实也不介意在博物馆多干几年,奈何这一年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一天比一天差,到了下半年甚至经常晕倒。去医院检查,又一切正常。
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沈子清愁的愁的都冒白头发了。
包惜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那么高强度的工作都没让他生白发,没想到自己身体虚弱了点就把他焦虑到如此。
最后,一是不想家人担心,二是自己这身体状态真的很影响工作,包惜惜还是向单位申请了提前退休。
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上头还是批了。
人生真是一次神奇的旅程,回过头去看走过的路,总让人生出时光飞逝的错觉。
可明明啊,她在博物馆勤勤恳恳工作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时间怎么会转瞬即逝呢。她明明还能想起很多很多难忘的经历,那些曾经让她以为跨不过去的坎是如何被她和同事们齐心协力克服的。明明还能张口就来哪几场展览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明明这里倾付了她的青春。但是这会要走了,她就是觉得这二十多年快的不可思议。
她终于深刻明白到,为什么老人总喜欢念叨年轻人珍惜时间,总喜欢对年轻人说时不待人。
就要走了,日后不再是博物馆中的一员,包惜惜真有很多舍不得。
她舍不得那些被好好珍藏在馆里的那些她精心呵护了二十多年的文物,舍不得共事的新老同事,舍不得那些经常有展就来支持她的爱好者。
可是再舍不得,她也知道是到了散的时候。
初初没上班的那半个月,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快活。
年轻那会她曾无数次幻想过退休后的日子是那样的惬意舒适,现在倒也不是说不惬意,只是好像没自己以为的那样快乐,甚至还有些抑郁寡欢。
对于她这状态,沈子清很担心,甚至萌生了要不要也提前退休回家陪他。
得知他冒出这样的念头,包惜惜连忙制止。
他现在可是顶顶有名的设计师,由他负责的项目多次获得国内优秀项目的荣誉,甚至还提名世界结构大奖。
沈子清三个字,现在可是省设计院的金字招牌。
啊,也不能只看这些。换个角度,现在正值中国各行各业飞速发展,很需要沈子清这样的人才,他还能为社会再做几十年贡献。
沈子清被夸的脸红了,他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提前退休就退休,但是妻子这状态,真的让人很不放心。在他心里,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包惜惜重要,包括他自己的理想。
措不及防的深情表白,差点让已经不再年经的包惜惜泪目。
她安慰沈子清道:“我只是刚退休没什么事干有些不适,等适应过来一切就好了。”
好像智能机也出来了,她找个时间去数码店看看。买部智能机,日子就好打发了。
可以煲剧,看小说,玩游戏,乐趣多多,美滋滋。
事实好像也是如此,智能手机买回来后,她退休的日子突然充实起来了。
只是,精神不空虚了,身体依旧莫名奇妙的虚。包惜惜也没想太多,反正这一年的体检报告都是没事。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做梦梦到以前,不是这辈子的以前,是上辈子,那久远到已经几乎快要被她以往的以前。
刚穿来的时候她也会做这样的梦,甚至幻想过某一天醒来会不会又回到了现代。
随着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越来越久,和越来越多的人产生了羁绊,慢慢的她几乎久没再做过这样的梦。
时隔几十年再一次梦到后世的自己,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醒来后她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半宿,反省自己是不是身体太虚才会再次做这样的梦?
那一晚她用了许久,才再次从梦中惊醒后睡回去。
第二天醒来,她决定要针对自己虚弱的身体调理一下。
既然西医体检没问题,她就看中医调理一下。
中医把脉后,也是说她血气虚,开了一些补血气的药。包惜惜最不喜欢喝中药了,感慨年纪大了以后也不得不服。
开始她并没有把这样的梦放在心上,毕竟做梦不是人脑可以控制的事。只是,随着类似的梦越来越频繁,她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她已经重新活了半辈子,怎这会又老梦见上辈子。
莫非她时日不多了?这么一想,包惜惜心跳都漏了半拍,把自己吓到半天不会动,就这么傻傻坐在沙发上。
她想了很多,越想越汗毛直竖。
发生穿越这种事,是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玄学,但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活到差不多和她后世时空重叠时,她的这辈子就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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