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还在继续。
    星澜学府队和星际陆战队打过之后，场上零败绩的队伍又少了一支。
    萧子衿心疼的计算着这场战斗的消耗。
    他们使用的星卡，几乎每一张都是一次性的，这些可都是钱啊……
    一枪就是好多个亿！
    顾辞倒是没什么感觉。
    制卡这一行是这样的。
    在没有技术的人眼里，技术是最昂贵的，可对于掌握了技术的人而言，便只是举手之劳了。
    萧子衿等人用的卡, 的确是规则卡，但本质上，它们还是用六阶白卡制作的。
    不值几个钱。
    再说了，又不用他掏腰包。
    世界杯期间产生的所有消费，都由姜小姐买单。
    “你就这样把结构送给陆贝贝了？”姜千叶问。
    顾辞：“对啊。”
    姜千叶：“顾大师可真大方。”
    顾辞：“我对自己人一向大方。”
    姜千叶歪了歪头：“那顾大师觉得我算自己人吗？”
    顾辞抿嘴：“那要看姜小姐是代表协会还是代表自己了。”
    姜千叶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从卡里拿出了一杯自己非常珍惜的带木瓜果粒的木瓜汁给顾辞, 并帮他插上了吸管。
    很显然, 顾辞的意思是，她算自己人，协会不算。
    “为什么协会不算？”姜千叶道，“你好像一直都对协会很有意见。”
    顾辞喝了口甜甜的木瓜汁，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自己人是指协会？”
    姜千叶：“……”
    她突然想把木瓜汁拿回来。
    不过她忍住了，没动手。
    这么做有点不符合姜小姐的作风。
    于是姜千叶就这么看着顾辞，也不说话。
    顾辞试图从姜千叶眸子里找出一点幽怨的情绪。
    可情绪没找到，顾辞反而被姜千叶直勾勾地盯得有些不自在。
    “咳咳，我开玩笑的。”顾辞咳嗽两声道。
    姜千叶面无表情：“协会怎么了？”
    顾辞：“没怎么，协会挺好的。”
    姜千叶：“协会挺好的，所以你不要？”
    这话好耳熟啊。
    顾辞疑惑道：“原来我可以要协会吗？”
    姜千叶看着他：“谁知道呢。”
    两人又一阵对视。
    顾辞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说了四个字。
    “人多眼杂。”
    不可否认，星卡师协会的力量很大。
    在这个国家，星卡师协会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是地球的政府。
    但也正是因此，顾辞才不得不防。
    协会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帮他砍巫袍人, 也可以帮巫袍人砍他。
    因为协会里必然有巫袍人存在。
    他跟协会合作, 指不定巫袍人就在背后看着呢。
    这都已经快过去一年了, 巫袍人还没策划针对星舞的第二次刺杀，足以证明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巫袍人不敢有大动作。
    可即使如此，顾辞也不可能把自己要搞巫袍人的计划，告诉巫袍人本人吧？
    他是打阴间牌的，不是打明牌的。
    那样会显得他很呆。
    “你觉得协会里有内奸？”姜千叶问。
    顾辞：“我可没说过这话啊，是你自己猜的。”
    姜千叶：“那你还给协会送结构？”
    顾辞：“这冲突吗？”
    姜千叶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顾辞的结构很强，这点毋容置疑。
    星卡师们因为这些结构提升了不少实力，巫袍人自然也一样。
    但姜千叶想起了深湾一队的悲惨结局。
    他们直到输掉比赛，都不知道瑞文是怎么死的。
    包括陆贝贝的星际陆战队，其实也有类似的遭遇。
    陆贝贝给自己的队伍制作了一些奥秘卡。
    而这些奥秘卡的大致效果，全被顾辞猜了出来。
    这说明什么？
    没有人可以用顾大师的星卡打败顾大师。
    顾辞是结构的创造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结构的上限和弱点。
    当巫袍人舍弃现有体系，选择用顾辞的结构制卡时，他们便离团灭不远了。
    顾辞是在钓鱼。
    “果然不能小看家里有飞机的女人啊。”顾辞感叹道，“这你都能看出来，智商应当不在我之下了。”
    “前半句话你可以不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姜千叶道，“后半句话也可以改一下, 改成应该在你之上。”
    姜千叶又想把木瓜汁抢回来了。
    顾辞挑了挑眉头：“你很自信嘛。”
    姜千叶平静道：“这是事实。”
    她什么都可以依着顾辞，唯独智商不行。
    顾辞不跟她争这個, 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们未必上钩。”
    姜千叶：“还有人逃得出顾大师的手掌心？”
    顾辞怀疑这少女在内涵自己是个渣男，但他好像没有立场反驳。
    顾辞装作听不懂，继续说道：“如果星卡文明有等级，他们的等级应该比我们高。”
    至少目前为止，顾辞还没办法仿制远古星卡。
    也没听说过有其他大星卡师可以仿制远古星卡。
    巫袍人的制卡水平和对星卡的理解，多半是超出常人认知的，他们大概率看不上那四个结构。
    顾辞纯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做这件事。
    结构送给协会，得到提升的是国内所有星卡师，巫袍人用不用他都不亏。
    反正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是人均战力。
    假设这是一场会波及到全人类的战争，那人均战力越高，他们的赢面便越大。
    二是和协会的关系。
    不谈姜千叶这边，我都送你四个结构了，偶尔搞点事情不过分吧？
    那时候顾辞还不知道姜千叶也有搞事的想法，否则他可能不会把结构送给协会，而是送给姜千叶。
    结果不会变，结构依旧会落到协会手里，但这样操作的话，他或许可以多赚一个姜千叶的人情。
    顾辞老人精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他跟姜千叶，现在更多的是朋友关系。
    在这一点上，顾辞相信姜千叶的想法和他一样。
    “除了星舞小姐，有没有其他方式可以把人找出来？”姜千叶问。
    “伱要动刀子？”顾辞诧异道，“不怕我坑你啊？”
    说到底关于巫袍人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顾辞准备下次动手的时候，搞点证据在手上备用，方便以后找盟友。
    但现在是没有证据的。
    “万一我才是那个最终boss呢？”顾辞问。
    姜千叶摇头：“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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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辞：“这么信任我？”
    姜千叶：“至今为止你做的事情值得信任。”
    顾辞：“但我还是不建议你这么做，现在还没到找内奸的时候。”
    姜千叶：“放心，我有分寸。”
    就算找出来了，又有谁会相信她呢？
    这个时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天天幻想拯救世界的中二少年。
    姜千叶也不是个会打草惊蛇的人，她只是想把自己身边的人过滤一遍。
    再者，巫袍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未必不能加以利用。
    许多顾辞想不到，或者想到了人手不够，做不了的事，她都可以帮顾辞做。
    顾辞道：“除了星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巫袍人，他们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两样，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这是预选赛的最后一轮，最多打三天。
    今天是第一天。
    意味着星舞很快就要回家。
    星舞一走，便没人提醒他谁是巫袍人，谁是正常人了。
    “我可以做一张检测巫袍人的卡出来。”顾辞说道，“像温度或烟雾报警器一样，原理挺简单的，不过需要抓一个巫袍人回来提取一些样本。”
    “你去做就行了，出了问题我给你兜着。”姜千叶道。
    顾辞：“你好霸气。”
    姜千叶：“跟你学的。”
    顾辞难得看见不开车的姜千叶，赞道：“没想到你正经起来还挺正经的。”
    姜千叶：“……”你可真会夸人。
    这时候，夏稚走了过来，眨巴了两下眼：“顾辞哥，小姜姐姐，我能插个嘴吗？”
    顾辞亲昵的揉了揉少女的脑袋：“你说。”
    夏稚享受被顾辞撸头发的感觉，但也没忘了正事。
    “我们这场比赛用哪套卡呀？”夏稚问。
    “这场比赛？”顾辞愣了一下，“又到我们了？”
    这才过了几场啊，他和姜千叶聊得太投入，都没听见广播。
    “对啊，又到我们了。”夏稚点点头道，“还是和bkb女团打。”
    用什么战术，这个问题本来应该由雷猛来问，但雷猛刚刚去了洗手间。
    见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样子，夏稚便来代劳了。
    顾辞不由看向20号休息区。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五个少女面对自己。
    穿着西装的杨指导背脊笔直，正在给少女们说话。
    大概是安排战术？
    可可似乎发现了顾辞在注意这边，她看了顾辞一眼，立刻又收回目光，目不斜视。
    娇俏的脸蛋上满满都是假装认真听讲的小表情。
    这让顾辞想起了以前高中的时候，隔壁班的人都放学了，自己班的老师还在讲台上敲黑板划重点，他想看外面，又怕被老师发现开小差。
    可可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
    还蛮有趣的。
    在20号休息区背后，观众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今天不仅看到了顾大师和陆大师交手，还即将看到顾大师和上届冠军以及杨指导过招。
    不兴奋才怪了。
    自打星澜学府队以闪电般的速度击败了深湾一队之后，少年少女们便成为了这次预选赛的最强黑马。
    而在接下来，星澜学府队又干掉了陆贝贝的星际陆战队。
    这支学生队伍，已经可以说是提前锁定世界杯预选赛的第一名了。
    bkb女团还没和星际陆战队打，她们是目前所有队伍中除了星澜学府队之外，仅剩的三支零败绩队伍之一。
    剩下的两支队伍实力也不错，但算不上顶尖，没输是因为走位好。
    既没碰上星澜学府队，也没碰上星际陆战队，还没碰上bkb女团。
    bkb女团也是星澜学府队能不能拿下全胜的唯一变数。
    好巧不巧，裁判正正好把他们两支队伍抽了出来。
    这波啊……这波是血赚！
    特别是对于那些只买了第一天比赛门票的观众而言。
    花一天的钱，看完了三天的比赛。
    星澜学府队vs星际陆战队+星澜学府队vsbkb女团，等于提前打决赛了。
    “我提议，赛后给抽签裁判众筹一个鸡腿！金的！”
    “金鸡腿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鸡奖吗？”
    “笑死，新概念金鸡奖。”
    “呜呜呜，裁判哥哥好棒鸭，要不是我的心已经给了顾大师，我当场嫁给他！”
    “讲真，我好期待顾大师接下来又会拿出什么阴间卡组。”
    “偷卡都有了，精神控制也可以实现吧？比如强行把可可变成二五仔？”
    “不行不行，可可太温柔了，不能欺负可可，还是变阿离吧！”
    顾辞在注意观众席，姜千叶终于找到机会，把木瓜汁抢了回来。
    顾辞一时无语：“至于吗？”
    木瓜汁还剩一半，姜千叶塞给了夏稚，并对顾辞道：“我是为了顾大师着想。”
    顾辞：“……”
    这话还真没法反驳。
    夏稚表示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少女脸颊微红的含住吸管，木瓜汁迅速见底。
    顾辞道：“用之前给陆贝贝准备的那套卡吧。”
    “啊？用那套吗？”夏稚于心不忍，“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
    陆贝贝的星际陆战队都是男生，抗打击能力强，可bkb女团都是女孩子诶……
    夏稚自己也是女孩子，心头难免会生出一丝同情。
    顾辞：“没关系，反正不是你上场，不用担心下不去手。”
    夏稚：“嗯？”
    不用自己上了吗？
    顾辞：“让郑凡凡他们去吧。”
    他准备把首发阵容全部换下，用五个轮换位和bkb女团打。
    夏稚：“哦哦。”
    虽然她挺想和那个可可打一场的，但顾辞哥说让郑凡凡他们上，那就让郑凡凡他们上吧。
    自己和哥哥一起看比赛也不错。
    打了这么久预选赛，夏稚还是第一次坐板凳呢。
    郑凡凡等人一听顾教练要让他们上场，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跟bkb女团的这场比赛至关重要。
    赢了这一场，以全胜的战绩夺得正式赛的资格便十拿九稳了。
    顾教练竟然让他们上！
    这是红果果的信任！
    一定不能辜负顾教练的期望！
    “顾教练请放心，我们一定拿下这场比赛！”郑公子涨红了脸道。
    顾辞笑了笑：“去吧，我相信你们。”
    于是，五人走向检查区。
    当他们进入赛场时，热闹的观众席顿时变得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五个人全换下了？”
    “纯轮换位阵容吗？顾大师是不是看对面都是女孩子，故意放水啊……”
    “艹，顾大师变了，爷的青春没了！”
    当初在星东方制卡师大赛上，顾大师可是用极其强硬的方式干掉了多个女选手，其中还有位女选手被干掉了两次，顾大师因此荣获少女杀手的称号。
    可如今，少女杀手顾大师，居然为了bkb女团换掉了队伍的首发？
    顾大师不会也是bkb女团的粉丝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