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先生说出的密辛，李长生越发觉得，这名为褚澜依的女子，应该也是一名穿越者。
    能说出“金手指”这话，以及这个自称来自“天外”。
    不由得让李长生感到怀疑。
    不过，更大的疑惑出现在他脑中。
    “......成圣？”
    人族不是连修炼至合道境都困难吗？
    圣人境界又是在哪个境界去了？
    至少，这么久了，李长生也只知道在合道境之上有个仙人境，仙人境之上有个神境。
    但，他还真没听说过圣人境是何境界。
    好像......听阿狸说起过？
    阿狸之前不是说自己曾经是这世界的圣人吗？
    虽然他没什么感觉，可听见对方这么说过之后也用灵力念识探查过身体，并未发现有任何非同寻常的迹象。
    所以他一度认为对方是否是认错人了。
    “是的，在这遍及整个沧洺的灾难中，名为褚澜依的人族女子，决定成圣。”
    刘先生坐于树下的椅子上，在月光的映照下，闭上深邃的眼眸回忆着过往。
    过了会，他再次睁开眼，开口。
    “人族孱弱，体内又有天桥阻隔，若要成圣，那确实是痴人说梦。”
    “不说成圣，就是飞升成仙，也是不可能的事。”
    “合道境界修士，想要成为仙人，必然需要摄入庞大的仙灵之气入体。”
    “而这方沧洺世界，由于世界薄膜的存在，并没有仙灵之气产生。有的，也只是低等级的灵气而已。”
    “故而，想要飞升仙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长生明白了自己等级无法继续提升的原因了。
    搞半天是没有更高级的仙气补充。
    不过。
    “为何，这世界薄膜存在，就不会有仙灵气产生呢？”
    李长生问出了胸中疑问。
    刘先生给他进行了解答。
    “因为，每年冬季，整个世界的灵气便化为了，维持世界薄膜存在的养分。”
    “而这，便是寒冬，灵气枯竭的真相。”
    “原来如此......”
    李长生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世界，每到冬天，灵气都会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
    天道以世间灵气维持世界薄膜运转，不受外道妖邪入侵。
    可是，这样一来，人族和妖族的隔阂便会一直存在，永远无法平息。
    青衣先生的话语继续传入李长生耳中。
    “圣人，与天常在，与道同存。乃世间之真理的外在显化，世间之大道的集合化身。”
    “若要成圣，必然条件，便是成为这世间，境界最强的存在。”
    “其次，度过天劫，扛过无尽因果洪流，融入混沌中那一丝天道气运。”
    “只要成圣，便可破除这场无尽的恐怖灾难。”
    “圣人意念一动，自有天道变化，流入这方世界中的外道妖邪，弹指便可尽灭。”
    “人族悲惨的现状，也能在其一念间，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可是，要做到这世间，境界最强，何其难也。”
    “不过，女子一直以来从未用过的宝物——造化玉碟，却给了他们所有人希望。”
    说到这里，刘先生深深看了李长生一眼，接着开口。
    “造化玉碟能将他人之造化，化为自身之造化。还能让女子麾下的人族强者，在杀死敌人后，获取提升修为之造化。”
    “！！！”
    李长生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惊。
    这，这东西，咋听着和自己这系统这么相似呢？！
    刘先生继续说着。
    “可是，这东西，却有一个缺陷。”
    他看着李长生的眼神越发严肃。
    “你获得的造化越多，便越发受到这世界的天道所排斥。”
    “最终，天道会降下灭世雷劫，将你湮灭为飞灰！”
    “！！！”
    李长生脸上的震惊不断，此刻除了震惊，还多了几分惊恐。
    什么鬼啊？
    系统用多了还会被雷劈？
    我tm就是被雷劈了之后才穿越过来的，之后还要被雷劈？
    这也太坑了吧！
    没理会此刻已经被吓得双目大睁的李长生，刘先生叹了口气，说着后续。
    “当时，名为褚澜依的女子带领族中近千数的人族强者，从浮萍般弱小，到尽数成为合道境强者，也不过数十年间。”
    “这数十年间，他们死去了很多人，最终活下来，并成为合道境强者的，只剩下二百五十一人。”
    “由于没有更高等级的仙气存在，所以他们的境界只能停留在合道境，无法晋升仙人境界。”
    “当时，众人讨论许久，数十个日夜，得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什么方案？”
    珇珏和李长生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刘先生并没卖关子，只是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有些黯淡。
    “造化玉碟，能将灵力炼化为仙气......”
    “他们的打算，便是牺牲自身，以自身所有修为灵气，助褚澜依成为仙人境，乃至更高的，神境。”
    “某个时刻，在这天地翻覆，日月黯淡之时。”
    “一个个人族修士，化为了一点点白色的光辉，融入了女子手中的造化玉碟中。”
    “直至，剩下最后一人......”
    “可是，在最后时刻，女子却将这份浓缩了两百五十人的仙灵之气，注入了最后那个，一直追随在她身边的修士体内......”
    “她的理由是......”
    说到此处，刘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变化，那是夹杂了悲伤，与后悔的情绪。
    “她已被天道所排斥，天劫即将到来，成圣已不可能......”
    “于是，那个幸运的，没有自我牺牲的修士，获得了那份二百五十人所凝聚的，名为希望的，仙灵之气。”
    “他的境界暴涨，从合道，到仙人，从仙人，到神境。”
    “有造化玉碟的存在，所有人，和女子的造化，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刻，他真正成为了，整个人族的最强者。”
    “同时，女子的天劫也已经到来。”
    “世间无尽长河中的因果，天道创世，混沌中的那一丝气运，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可是，他并不能抵挡这山崩海啸般涌来的，不可言之物。”
    “修士的结局，只会在顷刻间，化为飞灰，从时间长河中抹去其因果，不会再有一丝存在痕迹。”
    “后来呢？”
    李长生听得还挺紧张的。
    虽然他听出来了，这人族修士，大概便是面前这位先生。但他还是想要知道后续事情的发展。
    这可是远古人族密辛啊！
    圣人密辛啊！
    刘先生停顿片刻，接着说道。
    “后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女子用造化玉碟将这无尽洪流引向自身，同时，天劫到来。”
    “女子最终消散于这世间，造化玉碟则在最后，被她交予了那名修士手里。”
    先生眼神黯淡，话语渐渐放缓。
    “这人族修士，在女子死后，仍然想要成圣，他努力想要抓住这一份成圣机缘。”
    “可是，若是如此下去，他最终也只会落得跟那女子相同的下场。”
    “于是，他在这一刻，做了一个从古到今，从未有任何人，任何妖族，做过的事。”
    青衣先生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
    “......以身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