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起来,高凡所有绘画技巧的作用点,都是人类灵魂。
在初段时通过超越人类理智的恐惧来获取san值,提高技巧。
再往后逐渐开始描绘人类灵魂,甚至让人类灵魂在画布上永生。
后面画亡灵,替亡者代言。
现在呢?
经历了四种恶魔颜色的终极创作后,高凡的笔触已经可以刺破人类的躯壳,直接接触到人类灵魂的存在。
直到异管局找上门来之前,高凡尚不确定,他用最高技巧画了那个庭审上罪无可赦,被判死刑的罪犯后,会出现什么状况,异管局找上门,则让他确认,他用‘扭曲’与‘樱白’,是可以将人类灵魂带走的。
异管局说的没错,高凡是进行一场恶魔祭祀。
只不过这祭祀的主体是谁,高凡尚且有些不确定,之前觉得是银钥匙,而现在,黑匣子似乎与银钥匙无关,是……终极么?
这个想法让高凡有点战栗。
系统已经很久没有理他了。。
黑匣子也的确是在他见过终极之神后,所诞生的律。
所以高凡实际上是不自觉地改换了门庭么?
那银钥匙还不来追杀他呀。
“aa,关于黑匣子,我忽然有了一个很妙的想法~”高凡对安娜说。
什么想法?安娜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困惑。
而接下来, 安娜就看到高凡把黑匣子和那幅才刚完成的死刑犯肖像画放在一起,再用一张白色亚麻布将其覆盖。
“如果我猜得没错, 接下来就会有奇妙的事情发生~”高凡兴致勃勃地说。
如果劳伦斯在这, 肯定会觉得高凡精神病发作, 但安娜不会,她一直认为高凡已经不正常了, 但那无所谓,在安娜心中,如果高凡不正常, 那正常就是不对的。
大概五分钟后,高凡像是魔术师那样,喊着‘铛铛~铛铛~’把那块白色亚麻布扯走,安娜细细观瞧, 可画还是画,红罐子仍是红罐子,两个被交叠在一起,没有任何异常。
哦?安娜看向高凡。
高凡的表情却仿佛发现稀世珍宝那样, 一步步接近那幅画和黑匣子, 继尔又蹲下去,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捻着一张像是纸、但没有形状的东西, 再站起来, 把这张无形之纸显示或者说是炫耀在安娜面前。
“你看, aa,门票。”高凡说。
哦……安娜盯着高凡手中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才说:“国王的门票?”
“不是国王的, 是精神病院的……哈哈~”高凡解释了一下,才意识到安娜在说什么, 这是那個‘国王的新衣’的童话故事啊,安娜竟然会吐槽了,真是让人意外啊!
如果劳伦斯在这大概会感慨高凡都把安娜逼成啥样了吧。
“对对对, 你看不见, 你没有神秘。”高凡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把这张‘门票’折起来, 塞进口袋。
安娜瞧着高凡做完这一切, 觉得如果是无实物表演的话, 高凡倒还干得真不错。
“真有一张门票?”安娜不禁问。
“真有。”高凡说, “这就是去匣中世界的门票,我用笔捕捉人类的灵魂,又或者用黑匣子去吸走人类的灵魂,都可以变成门票。”
“那我和你的技巧是一样的,为什么我无法绘制它?我的画笔为什么不能捕捉人类的灵魂?”安娜觉得不解,还有点不甘心。
“你虽然掌握了‘扭曲’,但你没有领悟到‘樱白’。”高凡说,“捕捉到人类灵魂的前提,是使用樱白画法。”
哦……安娜懂了,樱白画法, 也是高凡在完成《超时代之战》后,得知辛未死亡的时候,所初次展露的画法, 不是什么新发明的画技, 就是技巧高到已经可以调制出‘樱白’。
从高凡创立恶魔派开始,一直就是再往这个方向努力,现在‘樱白画法’算是恶魔派终极画技之一了。
“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安娜问。
“很难解释, 我去的地方,是一座精神病院,原本我是病人身份,但现在已经荣升楼长了,手底下管着好几层楼呢。”高凡说,面对这番话,也就是安娜,否则没人会觉得他精神正常。
“你现在有‘门票’了,能带我进去么?”安娜说。
“嗯,这是个好问题~”高凡意识到安娜问出了一个关键,那就是他能把活人带进匣中世界么?
理论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毕竟高凡都能进入。
“可我猜进去就很难出来了。”高凡说,“因为从那边出来,同样需要‘门票’,一个灵魂一张票, 但那边的人很少,医生和病人加一起,也只有四个,还死了两个,跑了一个,当然,死的那个包括我,但我不怕死,不意味着你不怕死,毕竟黑匣子就是我,我就是黑匣子。”
高凡在说话时,安娜皱着眉头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什么叫‘死了两个,死的那个包括我’?
这不只是难理解,而且是诡异了。
但安娜还是擅长总结的,毕竟数学的过程必须得到结果,否则就是无效。
“高,如果一个灵魂进去等于一张门票,出来又等于一张门票的话,那么用一个人类做祭品,就能完成‘进’和‘出’这个步骤的。”安娜提醒高凡。
“aa,你说得对,我是忘了这一点,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在这边死一次,是死成灵魂,在那边再死一次,就连灵魂都变成渣了,这样我们就是献祭了一个人类灵魂,干的是纯粹的恶魔勾当了。”高凡说。
“高,你的意思是,不能随便杀人?”安娜问。
“那是当然啊~”高凡说。
“坏人也不行么?”安娜问。
“那谁来判断好与坏呢?”高凡问。
“你啊。”安娜理所当然地说,她用那种很笃定的语气说,“你说有罪的,那就是有罪。”
“aa,非常感谢你的信任,但我要必须提醒你,我最近越发感觉自己的精神不太正常了,否则谁家的‘律’里会装一座精神病院呢,而那座精神病院里的规矩简直离谱,他们都认为上帝住在最高的楼层上……”高凡絮絮叨叨地说。
安娜则微侧着头,尽量去理解高凡的意思,像是虔诚的信徒去理解一位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神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