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宵夜送到了。
    桑普森再次口嫌体正直，吃起来就停不住。
    路易沿着进攻的话题说到防守，虽然桑普森不是进攻核心，但他是路易拟定的防守核心。
    即使伯德进了二防，即使兰比尔是个一对一的好手，凯尔特人的首发阵容的防守依然存在着重大隐患。
    这让他们无法成为顶尖防守球队。
    防守端的上限，非常依赖于路易对阵容的调整，以及对桑普森的使用。
    路易希望把桑普森当成运动能力下降两个档次，但更高大的凯文·加内特来用。
    他对桑普森的一个要求就是将罚球线以内的区域都视作自己的领地。
    不论谁敢染指这块区域，必须要当场予以强烈打击。
    桑普特认同路易安排，大小是个核心，虽然防守核心说难听点就是干脏活累活的，放眼全队，有能力给大家擦屁股的，还真就非他不可。
    吃完夜宵，路易和桑普森一起离开了希腊学院。
    他们各自回家。
    路易的“家”，指的是洛林的公寓。
    洛林白天要到语言学校上课，晚上会自己搞定晚餐，再等路易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安排。
    路易今天回得晚，到公寓的时间已经十点了。
    既然天色已晚，当然只能将洛林就地法办。
    次日，路易以肤色区分球员，安排了一场激烈的对抗赛。
    这场对抗赛的激烈程度远超想象。
    k.c·琼斯认为，他们是当正式比赛在打的。
    考恩斯直呼乱来：“这伙人本来就敏感，你们还让他们按肤色组队，是嫌乱子不够大吗？”
    “你一天天的净把心操这了？”路易没好气地问他，“拉尔夫还有不少卡位的坏习惯，你怎么不多教教他？”
    考恩斯翻起白眼，不以为意地说：“我怎么教？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气性大，说不得骂不得，还教他们？”
    今天是正式球员之间的第一场对抗赛。
    路易让伯德、安吉、兰比尔、帕克森、以及休赛期新加入球队的锋卫摇摆人斯科特·魏德曼（scott wedman sf/sg）为白队。
    再让托马斯、m.l·卡尔、朗、马克斯韦尔、桑普森组成一队。
    如此分配之后，路易才能真切地了解到凯尔特人目前的阵容有多么拥挤。
    即使拆开成两条阵容，也都是能带领一支球队拿下50胜的首发。
    伯德和托马斯的磨擦在这场比赛里放大了。
    而且，带领黑队和白队的教练也有意思。
    带黑队的是鲁迪·汤姆贾诺维奇，带白队的是k.c·琼斯。
    似乎路易并不是一定要在肤色上做区分。
    但他的这种区分，让凯尔特人队内的肤色政治来到了门面上
    他们都按照路易昨天设定的体系打，白队打二号体系，黑队打一号体系和三号体系。
    一场下来，伯德9次助攻，并从伊赛亚·托马斯头上命中绝杀。
    “拉里果然是拉里，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嘛。”托马斯阴阳怪气地出声道。
    伯德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他连看都没有去看黑队就转身走到场边。
    “伊赛亚，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拉里打你们根本就不费力气。”兰比尔挑事道，“你们的阵容明显比我们更好，但你们却输了，你这个核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托马斯讥讽地笑问：“输了又怎么样？要被判死刑吗？”
    “这倒不用，不过，下次教练再这么安排，我们还是整点彩头吧。”兰比尔认为有彩头可以增加双方的投入度。
    路易不关心托马斯对伯德的看法，他甚至不在意球员因为肤色引发矛盾。
    这在美国是不可避免的，妄图三言两语或是凭借主教练的权威来消弭这种根深蒂固的社会矛盾，那不现实。
    而这不是凯尔特人一家的问题，只要是个团队他就有矛盾。
    作为带领团队的人，他要做的只是阻止这些矛盾爆发，和引导这些矛盾流向平稳的区域。
    对抗赛刚结束，k.c和汤姆贾诺维奇来到路易身边汇报比赛情况。
    “白队的配合比黑队要好，拉里把他们整合到一起了。”k.c赞不绝口，“这家伙是个天才，第一场对抗赛就能打出这种效果，真是绝了。”
    汤姆贾诺维奇就没那么高兴了。
    “单靠伊赛亚一个人，一号体系无法落到实处。”
    亲自运转了体系，汤姆贾诺维奇才知道一号体系是为托马斯和伯德量身打造的。
    利用托马斯的速度和足可撕碎任何防守的冲击力，配合伯德万全的高位进攻威胁，成就一个内可威胁禁区，外可百步穿杨的全能体系。
    大部分的球队光是如何限制托马斯的进攻就有的头疼了，再加一个伯德到外边接应，进攻端的强度和压迫力，直接上升几个档次。
    k.c不认为有球队可以对付这套体系，何况还有另外三套进攻体系。
    要融入这些体系，让体系为自己所用，使球员之间的默契快速达到只靠动作便知道对方的想法，是很困难的，尤其是托马斯与伯德之间存在隔阂，而伯德不屑于也不愿亲近队友的情况下。
    “三号体系虽然简单，但四角进攻的精髓在于底角球员的运动。”而路易希望他们只是负责拉到三分线外扯出空间让托马斯一个人搞定对手。
    汤姆贾诺维奇继续说：“伊赛亚显然很不习惯这样的四角进攻。”
    这些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
    但路易所在意的，却是其他的细节。
    白队同样有许多问题，就刚才这场对抗赛，新援魏德曼和菜鸟帕克森至少7次跑错“l”战术，全靠伯德这位堪称球场巴菲特的操盘手补救。
    也就是说白队可以做得更好，他们对战术很陌生，所有人都在习惯，只有伯德从第一场开始就掌握了体系。
    黑队的问题，与其说托马斯别扭，不如说桑普森和马克斯韦尔都有点问题。
    他们没有在伯德不在的时候扮演一号体系的二号与三号核心的觉悟。
    他们没有继承那些原本属于伯德的工作。
    桑普森的挡拆质量很差，顺下时机也抓的不好，马克斯韦尔的内切虽然很敏锐，可是对篮板的保护实在不像是一个四号位。
    “戴夫，如果两个月内，拉尔夫的掩护和卡位还是这个德行，”路易狠狠地说，“你就滚蛋！”
    路易总是说翻脸就翻脸，情绪比婴儿还难以预测。
    可是他总是在翻脸完之后迅速恢复正常，又和颜悦色地对k.c说：“明天我会把阵容打散，我们继续打对抗赛。”
    说完，路易就去督促兰比尔练三分了。
    考恩斯在他走后才出声抱怨：“小鬼的情绪这么不稳定的吗？”
    “你不会以为他请你来当助理教练是欣赏你的其他能力吧？”
    “不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放光芒吗？”
    “你说呢？”
    次日，对抗赛再次开打。
    路易把伯德、托马斯、安吉、马克斯韦尔、m.l·卡尔放一队。
    这个阵容完美地兼具了致命的禁区威胁和外线威胁，有聪明伶俐的无球跑位者和大胆的切入手。
    果然，当正确的五个人聚在一起，他们漂亮地打出了一号体系和二号体系的基础套路。
    伯德已经掌握了高位操盘的精髓，但队友依旧会跑位出错。
    战术跑错的时候，k.c会叫暂停。
    “明明是同样的套路怎么老是犯同样的错误？”
    “这你就要问那几个人了，”伯德冷笑道，“我也不知道就那几种跑法，为什么会记不住，为什么能跑错，不会是夏天去做了猪脑置换术了吧？”
    马克斯韦尔和卡尔羞愧不已。
    场地的另一边，桑普森连续在卡位战上输给伯德。
    考恩斯发现他的饭碗正因桑普森这软蛋而风雨飘摇。
    他急了！
    他真的急了！
    考恩斯如野狗般原地龇牙咧嘴的怒吼：“拉尔夫，是个男人？要不要老子送你一对胸罩？你他妈抹个口红吧，软的像奶酪！”
    本来桑普森不打算搭理他的。
    当伯德使小动作顶到他的腹部，他捂着肚子痛叫。
    “你个软蛋别叫了！”考恩斯吼道。
    桑普森登时狂怒：“闭上你的臭嘴！”
    “要让我闭嘴？那你倒是硬起来啊，我受累教你，你却把我的教导当成耳旁风，我他妈要是还在打球绝对弄死你个兔崽子！”
    考恩斯环绕耳旁的甜言蜜语让桑普森化屈辱为力量，他撕心裂肺地怒吼，就此利用他的天赋统治篮板。
    就像所有被逼急了的老实人，桑普森大爆发。
    “早这样不就得了！”
    “闭上你妈的臭嘴！”
    “行行行，闭嘴了，加油啊，别再让我提醒你了。”考恩斯还真怕打击他的积极性。
    路易却过来了，他对考恩斯说：“他还是在用天赋抢篮板的习惯，你要想办法更正这一点。”
    虽然路易已经让桑普森看了几年的摩西·马龙和莫里斯·卢卡斯的卡位录像，但场上卡位，更多的是习惯和意愿。有的人看见对手投篮，第一时间就去卡位了，而有的人还得等球打到篮筐上才反应过来。
    桑普森属于后者，这是天赋带来的恶习，就像那些站在三分线外雄起不能的天赋怪，他们都因过于卓越的天赋而影响了自身技术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