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过后，艾布纳决定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不再期待神灵能够展现仁慈，毕竟就连对他最看重的莉莉丝都表达出了“婉拒”的意思，其他神灵哪怕看穿了乔治三世的把戏，也不会有多在意。
    而他的原计划则很简单，就是最近一直住在东区，坐等“绝望魔女”出现，再出手阻止她散播神秘学领域的“瘟疫”。
    时代的发展他无法阻拦，但人祸，却是有办法将影响降低的！
    至于为何要一直住在东区？那是因为在种种“蝴蝶”效应的改变下，他已经无法确保潘娜蒂亚一定会如原著般在12月28日出手了……提前几天，或者推后几天都是很可能会发生的事。
    艾布纳只能选择守株待兔。
    计议一定，艾布纳又在想了想后，向莉莉丝请求道：“我还想请您帮个忙……”
    “什么忙？”莉莉丝笑着问道。
    “我想请您帮我准备一个假身份……我想在东区蛰伏的这段时间，试着进行‘秘术导师’的扮演。”艾布纳没提对身份的具体要求，只把自己的需要说了说，他相信以大地母神教会在鲁恩的势力，应该不算很难。
    毕竟原著里，就连“要素黎明”这样的隐秘组织都能帮克莱恩搞一个假身份。
    莉莉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你直接向‘知识’祈求就行了……‘学习’、‘模仿’，然后造出假货，是祂的强项。”
    我用这个理由去找“知识与智慧之神”祈求会不会遭受神罚？这是祂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了吧？
    艾布纳顿感无语，但也明白自己直接向莉莉丝请求这个事确实不太妥当，所以才被对方调侃……
    都怪她无论语气、表情还是姿态都太随意，让我都忘了她本质上是一位神灵……
    心中为自己狡辩了一句后，艾布纳就又听莉莉丝说道：“刚才是开玩笑……我会让克洛斯菲娅通过‘心理炼金会’将这件事办妥的……就算你用那个身份惹了祸，也会有‘心理炼金会’背锅。”
    这个莉莉丝的人性也太丰富了吧？感觉就像是假的……听到对方的话后，艾布纳的心里又一次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在诚挚地向莉莉丝表达过感谢后，艾布纳便与其告辞，顺着楼梯离开了地下室。
    他刚一回到祈祷大厅，就看到了原著里的经典一幕：
    大胡子的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和血族青年埃姆林·怀特如同黑帮交易一样交换了手提箱和钞票，后者更是在交易完成后快步退到了乌特拉夫斯基神父的旁边，检查起钞票的真伪。
    见到这一幕，艾布纳嘴角抽了抽，立刻回想起当初自己和卡伦交易“长者之树树心”时的场景……
    对比之下，他竟然觉得当时他和卡伦的行为正常多了。
    这时候，确认好两件材料状况的克莱恩也看到了从楼梯口走上来的艾布纳。
    “‘塔’先生……”
    通过之前的《陋室铭》，克莱恩已经确定顶着这张陌生面孔的人就是“塔”先生，刚刚击杀了“欲望使徒”的“塔”先生！有着半神手段的“塔”先生！
    ——最后这一点，他是通过“机械之心”的描述，以及对“欲望使徒”灵魂的问询得知的。
    但他不打算让现在的侦探身份和“塔”先生过多接触，免得露出破绽，于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打了个响指，让衣兜内特意分出来的火柴燃起，让陡然升腾的赤焰将自身包裹。
    等到火焰回落，他已是消失不见。
    大致猜到克莱恩想法的艾布纳隐蔽地撇了撇嘴，但很快他的嘴角却又勾了起来。
    因为刚刚他忽然得到了一个“被动”的预言，或者说预感：
    距离他揭穿对方“马甲”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而契机，竟然是艾德雯娜？！
    艾布纳捏了捏下巴，思忖道：
    简单的演绎结果是，艾德雯娜会在不久后在龙泽尔家人的后代那里找到所谓“北方之王的钥匙”，以安全的方式邀请我进入《格罗塞尔游记》。
    嗯……为了保险，我大概率会向“愚者”先生汇报……而如果克莱恩那时候已经是“格尔曼”，没准会真身过来参与……
    当然，我没准也会主动邀约“世界”。
    所以，扒马甲的契机其实是“诚实大厅”？
    嘶……好在我提前想到，在那之前最好预先开发个收束想法的“秘术”出来……否则，怕不是双向的“掉马”？
    ……
    周一上午，东区黑棕榈街30号的房屋前，一位文质彬彬，衣着却显寒酸的中年男人在和房东握了握手后，从干瘪的钱包里取出1镑的钞票递给了对方。
    这是一个月的租金。
    “伊文思先生，我听说您应聘了免费学校的老师？您真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先生。”房东习惯性地恭维了一句，但房租却半点都不会让。
    免费学校是由三大教会或者某些慈善组织建立的夜间学校，晚上八点到十点上课，完全不收取任何费用，甚至会免费提供书写工具和一定的纸张，属于脱盲性质的教育，顶多再涉及一些宗教方面的知识。
    但因为薪水微薄，所以一直缺少教师。
    弗莱娅和她的妹妹黛西就一直在那里上课，哪怕艾翠丝为她们介绍了更好的学校，也没接受他的好意。
    “您过奖了……如果可以，您其实可以叫我‘教授’先生，我更喜欢这个称呼。”中年人笑呵呵地说道。
    “好的，‘教授’先生。”房东虽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到底如他所愿，反正称呼一声又不要钱。
    待房东走后，关起门来的艾布纳才以手扶额，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
    “克洛斯菲娅……不，也许是莉莉丝，给我定制的人设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梦想成为‘教授’的落魄音乐家？在贝克兰德屡屡碰壁后不得不来教会于东区边缘设立的免费学校教书？
    “对于‘教授’的称谓有莫名的偏执？
    “为什么要给我一个这样的身份？”
    心中生起疑惑的同时，艾布纳回想起之前莉莉丝将身份证明交给自己时说的话：
    “这个身份的设定，源自莱茵当初讲给我的一个故事……在故事中，‘教授’是受到了银月的眷顾的。”
    ……
    罗思德群岛首府，慷慨之城拜亚姆。
    从“幽蓝复仇者号”上走下的阿尔杰换上绣有风暴花纹的长袍，径直来到了海浪教堂。
    他一步入大祈祷厅，就当即向主教行了风暴教会的礼仪，并恭敬地道：“风暴与你同在！”
    “风暴与你同在！”那位主教以同样的姿势回应了他。
    不等阿尔杰开口，主教就拿出了一份电报，凝重地道：
    “你来得正好，有一件事正好需要你知道……
    “尼根公爵被刺杀了，枢机会议让所有代罚者和教士留意涉及塔罗仪式的事件，信奉‘愚者’的组织，以及侠盗‘黑皇帝’，‘钢铁侠’，‘奇异博士’等人的情报。
    “另外，密修会的情报也要尽量收集。”
    “塔罗仪式？密修会？”阿尔杰心中震动，表面却充分表现了自己的诧异。
    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尼根公爵的死会和塔罗会，会和“愚者”先生扯上关系。
    而这里面又关密修会什么事？
    主教郑重颔首道：
    “刺杀尼根公爵的是一个序列5的恶魔和拉里男爵，但后者直接消失不见不提，前者在逃亡的路上，被一位圣者杀死了，他还留下了一张‘塔’牌……这和刺杀公爵失败的‘飓风中将’齐林格斯下场一样，虽然那一次没有塔罗牌留下。”
    “另外，拉里应该得到过因蒂斯方面的资助，而之前‘黑皇帝’对付极光会的事件里，也有疑似密修会的人参与……
    “所以，枢机会议判断，信奉‘愚者’的组织也许和密修会有关联！”
    “塔”截杀了“欲望使徒”？他成为半神了？原来他请假三周是去完成晋升仪式了……
    嗯，如果真是他，那他很可能是接受了“世界”或者“愚者”先生别的哪个眷者的委托……
    是了，“愚者”先生注视的恐怕是刺杀事件背后隐藏的真相，注视的是那位真正的凶手！
    会是密修会吗？我记得“愚者”先生对这个组织很重视，还为它的情报发布过任务……
    呵呵，有一点枢机会议可能猜对了，“愚者”先生应该确实和密修会有关系……但不也不会太紧密，甚至可能是敌人。
    阿尔杰瞬间联想到很多事情，他低头看向电报，发现教会为了尼根公爵被刺杀之事，成立了一个由代罚者、机械之心、值夜者共同组成的调查小队，每个队员都是各自组织里面的精英。
    目光划过斯图尔特，戴莉，伊康瑟等名字，阿尔杰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申请加入，以便把握调查进度……
    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遵循原本的规划，低调发展。
    ……
    贝克兰德，明斯克街15号的联排房屋里，克莱恩在收到莎伦送来的“人皮幽影的特性”后，终于凑齐了“无面人”的材料，成功晋升了序列6。
    就在他实验新的能力，变化成女性面孔，并在自己胸前捏了“一对a”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这吓得他差点发动“火焰跳跃”，好在及时镇定下来，变回夏洛克大胡子的模样，打开了房门。
    而屋子外则站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他的到来是为了邀请夏洛克去见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自然是埃德萨克王子，而他找来克莱恩，是为了委托他调查塔利姆的下落。
    “塔利姆？据‘塔’先生所描述，他也许正‘红袖添香夜读书’呢……大概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罗塞尔抄没抄过这句……”
    ……
    黄金梦想号上，莫名成为了“海盗”的塔利姆正拿着纸笔，苦闷地默写着古赫密斯语的单词。
    而他的身侧，达尼兹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指出塔利姆的错误。
    属实是“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