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和李助大战一场之后,回到长沙城内已经天黑了。此时宗泽正在房外等他,一看游坦之回来,连忙上前来问道:“游少侠你可回来,怎么样,查探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找到方腊所在了吗?”
游坦之先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看了一眼宗泽道:“将军连夜便请探子前去乌山一躺,据我今日所查探到的消息,明教长沙分舵便在乌山当中。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明教教主方腊便在其中。”
宗泽见游坦之说的郑重,当下道:“如此,便请游少侠早早休息,在下这便安排人前去乌山,明日再来和少侠商议。”宗泽说完立马转身离开,此人不愧沙场出身,行事做风果决异常,尽管年轻,却尽显名将之姿。
第二日游坦之从梦中醒来,来到大厅当中。此时宗泽已经召集了他手下人当中百夫长以上的人在大厅坐着,正安排着围攻乌山之事。宗泽一看游坦之到来,道:“游少侠起来了,我已经遣人查探清楚,乌山之中便是长沙明教分舵所在。约有万余人聚集。杀敌建功之事,便在今晚。”
游坦之问道:“一万多人,将军手下只有三千人,可有把握吗?”宗泽闻言坚定的道:“当然,一万草寇何足道哉,便算是十万流民,小将又有何惧。”他这句话说的慷慨激昂,他手下所有百夫长全部站起来道:“杀敌报国,便在今晚。”
游坦之点点头,只觉得宗泽实在不简单。宗泽道:“游少侠昨晚在外奔波一整天,今日便在家里好生歇息。在下这便前去调兵遣将,期一战击溃方腊。”
游坦之沉吟片刻,道:“即是今晚出发,那在下便一起去吧。晚上在什么地方集结,在下届时自当前来。”宗泽听得游坦之也要去,一时沉吟未决。游坦之笑道:“在下并非行伍之人,必不给将军带来任何麻烦。将军心里犹豫,难道是对今晚的行动没有信心吗?”
宗泽听游坦之这么一说,当下一个立正道:“我们今晚便在东门集结,便请游少侠准时前来。”游坦之笑了笑,道:“自当前来。”宗泽不再和游坦之废话,继续安排今晚布局。前面的百夫长一个接一个的坐下起立,每个人都接到了属于自己的命令。
游坦之对军旅之事略知一二,本以为只有三千人马,随随便便安排一下便可。然而宗泽这一道道指令下达,游坦之才发现用兵不在多,而在精这几个字。从宗泽的调令当中,游坦之几乎没有发现一点瑕疵所在。
好容易宗泽命令下达完毕,回头看到游坦之还在一旁看着,道:“游坦之这便请前去歇息吧,现在离晚上还有时间。”游坦之笑道:“那也好,只是看将军刚才调兵,让我想起了从书上看过的一句话: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将军他日成就必不在韩信之下。”
宗泽闻言微微一笑,道:“少侠过誉了,区区在下如何能与淮阴候相比。只是身上职责所在,吾不得不为之。”游坦之点点头,心里暗道:“要不是受了我大哥赵颜所托,我也不会前来这里多管闲事啊。”
宗泽没说几句话,便起身离开了。游坦之又休息了整个下午,感觉身上所用的精力全部恢复。此时外面天色已黑,游坦之深深吐呐运气,牵上自己的赤狐宝马,向着长沙城东门而来。
来到城边的时候,宗泽及其手下三千兵马已经整装待发。看着游坦之到来,宗泽当下发令道:“全军出发。”三千兵马响起一声唱喝,气势震天且没有一丝杂音。看着军容如此盛大,游坦之心里对眼前的宗泽又佩服了几分。
众人马里已经衔环,蹄上也裹了厚厚布帛。三千大军快速无伦的向前移动着,却没有任何声响传来。此时夜色降临,奔行中的三千兵书悄无声息,仿佛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大军约驰出十余里之外,队伍右侧一支小分队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大队人马。游坦之不解的问道:“将军,他们是要去做什么?绕道埋伏吗?我们人这么少,不应该集中兵力吗,这么分散了反而更为不利。”
宗泽却自信满满的道:“我们兵马确实很少,如果是和敌人正在交战,我也必然不敢将兵马分散开来。可这次我们面对的方腊只是一草寇,而且我们的目地也不是完全打击他们,蝓要把他们赶出长沙就好。所以兵力越分散,反而越能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只要能让敌军胆寒,我们此次出征的目标便达到了。”
游坦之听了个半懂,然而他知道宗泽必然是对的。当下不在多方,只是跟着宗泽继续前进。行进过程当中,又陆续有几支小分队从队伍当中分离出去。待得游坦之他们来到乌山山脚之时,整个队伍已经只剩一半人员了。
宗泽此时却是满脸钢毅,看着面前的乌山。在黑夜当中,他的双眸仿佛要射出火光来。此时天上月色当空,照的诺大的乌山山脉清晰可见。宗泽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过后便向山上进发。
游坦之也坐在原地调理气息,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般大的军事活动,心里难免带着一丝紧张。正当他练功经过一个更次的时,在他身旁的宗泽缓缓站了起来。游坦之看他手里已经握上战刀,身后的士兵也已经全幅武装的站在了原地。
宗泽轻声下达了一声指令,当先向着山上冲去。他身后的士兵也是如同一支崩紧了的利箭,纷纷向着山上行进。游坦之从未想到一个人经过锻炼之后,居然能够到达这个地步。在原地稍一愣神,他身旁的士兵已经全部上山了。
游坦之赶忙跟着部队向上直冲,说起来他身负凌波微步这等绝世轻功,行进起来绝不至于比这些士兵慢了。只是宗泽麾下士兵十分训练有素,行进之中队伍之间没有一点空隙。游坦之居然无法抢在前面去。
大约行进了一刻钟,游坦之还在队伍后面当时,听到前面已经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接着便听到一阵混乱的叫嚷之声,宗泽所率前部已经和盗匪交上了手。游坦之身前的士兵连忙向两旁散开,挥舞着手里武器加入了战团。
游坦之提气一纵,飞向一个略微的高处,此时宗泽已经和昨日见过的石宝战在一起,两人大开大合,你来我往,将遇良才,居然旗鼓相当。只是他身后的盗匪比起宗泽手下士兵相差甚远,接战只片刻便已经出现溃败之势。
此时一名士兵接连砍杀了三人之后,突然前面横穿而来一柄利剑,这柄剑来的突然至极,这个士兵实在不知如何躲避是好。当下只得闭目等死。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这柄飞来长剑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在空中打偏。
那士兵回头一看,见救他人正是游坦之。游坦之冲他一笑,当下站在了面前。此时这柄利剑的主人也已显身,正是昨日才会过的李助。李助见了是游坦之,道:“是你,你果然是朝廷的走狗。”
游坦之脸上一红,道:“我念你这一身武功学来不容易,何必要执迷不悟了。你听我一句劝,不在这里当盗贼,我今日放你一马。”游坦之话音落下,身后一把大刀向他砍落。游坦之头也不回,只是反手给了此人一掌。
此人受了游坦之这一掌,身子向后飞出数丈才毙命。他前面的李助怒道:“好狂妄的小子,你今日杀我兄弟,老子绝不和你干休。”他昨日和游坦之动手,剑术高超难得一见,游坦之也觉得此人颇有宗师气派。
然而此时李助怒极而骂,游坦之认为他也不过如此。当下手中折扇使开,和李助战在了起。此时不比昨日两人切磋,游坦之出手不再容情,出手便是几招凌厉至极的进手招数。李助接连挡了几招,身子身后倒退了几步。
游坦之抓住时机,上前又是几招抢攻。此时游坦之独孤九剑施展开来,李助连后退也是不能,只能站在原地拼命抵挡。此时他苦练数十年的剑术底子便起了作用,游坦之一番抢攻居然没能奏效。
此时宗泽所率领的队伍已经处于下风,众多盗匪从惊愕当中回过神来,纷纷发起了反击。游坦之对着面前的李助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的武功还真是不错。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罢手中折扇轻轻一抖,一股霸道绝伦的剑气从折扇上激射出来。这等凌空剑力是剑客所追求的无上之道,李助看游坦之居然会使,心下吃惊更甚。只是他的武学修为倒也真是了得,就在大处下风的时候,也还是拼命的抵挡着游坦之。
只是两人武功之间的差距,实在不是靠勇气便能补足的。勉强拆了数十招之后,李助腰上,腿上肩上接连被游坦之无形剑气所伤。身上出现了几个血淋淋的血洞,李助大喝一声,身子身后摔出在地。
游坦之上前一步道:“我这人以前从不手下留情,只是和你交手两场,今日有意放你一马。只要你现在马上下山,我便不来和你纠缠了。”李助躺在地上看了四周一眼,此时源源不断的有士兵从山下上来,所有盗匪左支右绌。
李助勉强站起身来,身上几个血洞让他受伤不轻。不甘的看了游坦之一眼,只是想着自己这一身武功着实得来不易,要是就今日死在此地,实在是不值得。当下权衡再三,一瘸一拐的下山去了。
此时山贼已经节节落败,全靠中间一人大声指挥。只是大厦将倾,又岂是他一人之力能够挽回的。他虽然呼声连连,但也阻不住下面手下的颓败。尽管只看了此人一眼,便已经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当今的明教教主方腊。
游坦之一个纵跃向着此人飞过去,正要施展擒贼先擒王之计。身子还在空中,就感到前后左右共有四道力道向他袭来。游坦之无可奈何,只好一个纵步下来。然而有三股掌力却随之而来,直直印着游坦之额头而来。
游坦之暗暗运气,一掌从中宫推出,登时破解了来的三股掌力。游坦之面前已经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昨日见过的石宝。只听石宝哈哈笑道:“任你武功再高,也休想这么轻易就伤了我们教主。”
此时方腊见今晚已经大败亏输,开始指挥手下向山下撤退。游坦之见眼前的三人,石宝此人在如此环境下,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必然不是易与之辈。再看剩下两人,也绝不是简单人物。
此四人僵持了一会,方腊大队人马已经下山去了,官兵损伤也颇为严重,剩下的也身上带伤。游坦之掂量双方敌我形势,终究还是没能下手。石宝见游坦之这幅模样,已经知道了他不敢动手。当下笑道:“既然少侠不上前动手,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说罢也不怕游坦之偷袭,返身向方腊退却方向而去。此时一个官兵上前拦截,石宝左手一人嘿嘿一笑,伸出一掌拍在他头上。这人哼也没哼一声,就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只是这么一简单出手,游坦之也难免吃惊。
游坦之暗道:“看来我还当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这方腊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此时宗泽来到游坦之身边,看游坦之待立不动,问道:“游少侠,怎么了,受伤了吗?什么人能够打伤你?”
游坦之连忙回过神来,道:“将军不用担心,在下没事。怎么样,今晚我们的目地达成了吗?”宗泽平时不动声色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容,道:“基本达成了,这长沙方腊是绝不敢待了。接下来只要我们把消息散播出去,再堵住前去岭南的道路,方腊他们除了前去洪都,就别无道路了。”
游坦之笑道:“这样倒算是成功了,一来可以把长沙地区的盗匪全部赶向洪都那边,二来我们也容查探方腊的去向,也算是一箭双雕了。”宗泽点头道:“正是如此,只要能够把方腊一众聚于杭州,便可借助蔡太守的力量,一举击溃这伙盗匪。”
游坦之听他又说起蔡京此人,心里却又是一阵异样。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将军,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要是这一次围而歼之,我们只是完成了前面半部份,而没能聚歼方腊全部。这样一来的话,方腊的力量不是反而加强了吗?”
宗泽闻言也眉头邹起来,此时副将已经统计好了伤亡人数,前来问道:“将军,我们现在就下山去吗?”此时天上已经微亮,宗泽点点道:“很好,全军回营。”副将领着队伍在前面先行,游坦之和宗泽在后面押阵。
众人回到长沙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了。游坦之再也无法管什么闲事,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此时宗泽已经来到游坦之房外找他,游坦之连忙问道:“将军,有什么消息了吗?”
宗泽笑道:“现在还没有,不过也已经快了。我来这里是奉吕大人之命,告诉你凭借蔡大人手里的兵马,足可扫平整个江南地区的盗匪,叫你无须担心。”
游坦之也不知道为什么,宗泽越是这么说,心里的不安反而更是严重。只是吕惠卿和宗泽都已经如是说了,他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了。接下来的日子便是长沙等候消息,吕惠卿也是大肆宣传宗泽率军击溃方腊之事,整个长沙地区的盗匪都是惶恐不安。
如此过了四月时间,在天气已经入秋的的时候,长沙地区的匪患全部跑向了洪都方向,宗泽也已经查探得知洪都明教分舵所在。游坦之随着宗泽前往洪都地区,再一次凭着宗泽高超的指挥技巧,又一次大败方腊教众。
将方腊教众赶出洪都之后,宗泽和游坦之都为这来的太快的胜利觉得不可思议。宗泽对着游坦之道:“王爷此次派游少侠前来,当真是天下百姓之福啊。如此再过得半年时间,这江南地区匪患便可以平定了。”
宗泽是一个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的人,他既然这么说,想来扫平匪患已然成竹在胸。游坦之接口道:“是啊,这一次将军要是真能扫平江南匪患,必然是旷古奇功,拜将封候指日可待。”
宗泽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道:“在下只愿扫平这江南匪患,至于拜将封候。在下不想通过打匪患这种途径。当今大宋四面树敌,在下更愿去边关做一小卒。”
两人又说的几句,洪都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两人身后地上成片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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