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
    韩树和霁雨破门而入，看着天阳和苍都拳脚相向，两人均是脸色一变。
    苍都从鼻孔里哼了声，把他所认为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韩树听完，脸色不断变幻。
    天阳冷然道：”我再说一遍，我没做这种事，你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霁雨轻轻咬着粉唇：“苍都，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苍都吼了起来，“我亲眼看到的，队长，霁雨，这个小白毛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天阳听得大摇其头：“算了，我不想再解释。如果你认为我是这种人，那随便你好了。”
    苍都冷笑起来：“这样你算是间接承认了？”
    “够了，苍都！”
    韩树看向缩在角落的女人：“青黛姑娘，你说，天阳他欺负你，是吗？”
    青黛垂着脑袋，重重地点了点头。
    韩树又问：“你能否描述下，具体的过程？”
    苍都叫了起来：“队长，发生这种事，人家已经很难过了，你就不要再问了吧？”
    韩树板着脸道：“我身为这支小队的指挥官，有责任公平公正地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天阳真犯了错，我不会包庇他。”
    “可是，如果让我发现谁故意挑拨我的队员，制造矛盾，我同样不会放过他！”
    说到最后一个字眼的时候，韩树看向青黛的眼神愈加冰冷。
    苍都也不笨，瞬间听出韩树的意思，马尾青年不可置信地看向青黛，正要开声，却见韩树以异常严肃的眼神看过来，把他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青黛双手抱紧，突然抬头，看向苍都道：“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白毛小鬼真的对我毛手毛脚，刚才你不也看到了吗？”
    “求你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替我杀了这个小鬼！对，杀了他，如果你杀了他，青黛以后就是你的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青黛嘴角微微扬起，表情妩媚：“包括，我的身体。”
    苍都浑身一震，接着，青年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韩树两只眼睛微微眯合，颇有深意地审视着青黛。
    天阳脸上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可心中却感震惊，这个女人竟然想让苍都杀了自己。
    这是为什么？
    自己之前还救过她，为什么她会恩将仇报？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中。
    过得片刻，苍都发出一声叹息：“你搞错了。”
    “队长说过，我喜欢你。没错，我是喜欢你，但我对你的喜欢，与男女之事无关。”
    马尾青年闭上眼睛，神情痛苦：“果然，不管长得再像，始终也...”
    韩树神情一动，似乎想到什么。
    苍都重新张开双眼，眼神已经变得清朗明亮，他看着青黛叹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你说什么啊，苍都大人，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吗？”青黛眼角含泪，楚楚可怜，“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够了，别再装了。
    苍都脸上微现怒色：“你说过，能够感受到我的心意，我真天真，还以为你真的能够感觉到。但现在我才发现，你根本是在利用我。”
    “利用我对你的好感，来挑起我和白毛的矛盾。我真傻，这小菜鸟跟女孩子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又怎么会对你毛手毛脚。”
    “快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青黛有些意外，随既笑了起来，起初只是轻笑。
    到最后，已经变成疯癫的大笑。
    “本来还想省点力气，看来果然还是得用他说的那个办法啊。”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青黛，突然从袖口里滚出一颗手雷模样的事物，她猛地将之丢到地上。
    “小心！”韩树大叫一声，星蕴外显，瞬息间在众人前方布下一层星蕴屏障。
    不料，那颗手雷并末爆炸，只是从几个喷气口中涌出大团浓郁的青灰色烟雾。
    这些东西很快弥漫升腾，充斥着整个空间。
    韩树等人怕烟雾有毒，纷纷退出屋子，可没想到，青黛居然大摇大摆地穿过烟雾，走出屋子。
    “太迟了，你们身上已经沾上那些东西了。”
    青黛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感。
    “你们要完蛋了，那些恶魔很快会回来，并且撕碎你们！”
    韩树一怔，随即抬起手臂，用力嗅了嗅，鼻端闻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味。
    他双眼顿时睁得通圆：“这难道是...针对神孽的诱导素？”
    韩树呼一声冲到青黛身边，粗暴地拎起她的领口：“为什么你会有诱导素，这是管制物，根本不可能流入荒野！”
    青黛只是冷笑，也不回答，眼中满是死志。
    天阳轻声问道：“诱导素是什么？”
    霁雨回答：“那是使用神孽身上一些腺液提炼制作出来，能够吸引神孽的特殊用品。通常用来吸引神孽，诱使它们进入埋伏地点，以便集中歼灭！”
    少年顿时明白，同时知道自己几人有麻烦了。
    他们身上都粘有诱导素，附近的神孽肯定会找过来。而且，青黛似乎也没想过独活，只是天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拉他们一起死。
    “队长！”
    炎兵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我们雷达发现，有大量的生物信号朝我们这个方向靠拢，很可能是神孽群体！”
    韩树恨恨地放开青黛，环顾四周：“我们不能呆在这，这里无险可据，哪怕是小股的神孽，也足以淹没咱们！”
    霁雨叫道：“队长，东面一座小山，如果没有飞行类的神孽，我们可以在那里跟它们斗一斗。”
    韩树立刻点头：“行，我们立刻转移。炎兵，你去调一辆战车过来。让士兵把车开到附近就下去，我们自己过去，你们就不要跟过来。”
    “也别跟我们靠得过近，免得粘上了诱导素。”
    炎兵迅速去调动车辆，片刻后，一辆猎鹰战车来到附近，驾车的士兵按照炎兵的命令。把车停下来后，就跳下车远远离开。
    “都上车！”韩树拍了苍都的肩膀一记，“把那个女人也带上，不能让她留在这。”
    苍都点头，走过去拉着青黛往猎鹰战车走去，青黛也不反抗，她双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生气。
    几名升华者和青黛上车后，韩树让苍都开车，又吩咐霁雨给他指路，便跟天阳坐在一块。
    战车驶出了聚集地，这时，从后方的黑夜里响起隐约的兽吼声。
    韩树点了根烟，看了青黛一眼：“来一根？”
    天阳意外地看向韩树。
    青黛也出乎他意料的，接过了烟，放在嘴里抽了起来。
    韩树又点了根：“我知道，你恨我们这些人，认为是我们带来了灾难。可这种想法，对我们何其不公。”
    “我们这些人，也有至亲好友葬身逆界。像我的父亲，还有霁雨和苍都他们。”
    “就拿苍都来说，他以前有个姐姐，也是夜行者的一员。那时候苍都还小，他的姐姐撑起了整个家族。”
    “对于苍都来说，他的姐姐就是偶像，是他一生追赶的目标。可惜，没等苍都赶上她，他的姐姐就葬生在逆界里。”
    青黛看着窗外，窗户映照着她的脸，以及那烟头上的火光。
    韩树继续道：“起初，我以为这傻小子喜欢你，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但在刚才，我才知道，他是把你当成了他的姐姐。”
    青黛双肩轻轻颤抖了下，有些意外地看向韩树。
    一直沉默的苍都开口道：“队长，别说了。”
    韩树没理会他：“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原来你长得跟他姐姐还挺像的。难怪这傻小子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会那么惊讶。”
    “嘿，当时这小子还脸红了，我原本以为，那是遇见心上人，所以心跳加速，脸红耳赤。现在想想，估计他是兴奋才会脸红。”
    “他还想把你带回堡垒去，可你刚才的话，非但伤透了他的心。而且，还亵渎了他姐姐在他心里的形象。”
    韩树语重心长地道：“所以啊，青黛姑娘。你可以恨我们，但请不要伤害我们对亡者的思念。”
    青黛听得入神，忘记掸掉烟灰，直到烟上的红光烫到了手指，她才回过神来：“我不知道，我....”
    车厢里气氛沉重。
    天阳还是第一次听到苍都的往事，原来他有过一个姐姐，而且同为夜行者。
    却在逆界里丧生，这似乎是每个夜行者的宿命。
    韩树抽完了烟，用手扇了扇车里的烟味：“如果你觉得内疚的话，不如告诉我，是谁给你诱导素。相信我，说出来，你会轻松许多的。”
    等等...
    内疚？
    所以队长你说了这么多，是为了让人家内疚，好套出你要的情报吗？
    天阳突然觉得苍都还挺可怜的...
    青黛眼中几番挣扎，然后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当时，大家的骨灰埋在树林里后，我在那里停留了片刻。”
    “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出现了，并且给了我诱导素。他说，如果我想报仇，就想办法把你们集中在一块，然后释放诱导素。”
    “那些屠灭了这个聚集地的恶魔，就会被诱导素吸收过来，把你们连同我自己，一起葬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