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看到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的心惊。看看零分明还是一个孩子,笑起来温柔如冬日暖阳。楚淮还记得他们交往的半年,每周五凌晨在麦当劳门口坐着和汽水吹着夜风然后逗趣彼此哈哈大笑,现在想起来原来零几乎把生命中所有的笑容都给了自己,自己却浑然不觉。
楚淮很懊恼没有认出来零,短短七年的时间竟然就把零从他的脑海里擦去了。
额头冰凉的触感让他猛然回神,只见零伸出手按了按楚淮紧皱的眉心,淡淡一笑道:“别忧愁了,就是点小伤。”
楚淮抬头就看到零戏谑的笑容,有些无语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有说过担心你的伤吗?”
“谁说没有呢?这不都写在脸上了。”零嘿嘿地笑着,方才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楚淮也有些忍俊不禁。他看着零脸上毫无掩饰的笑意,年少时的温存忽然间涌上心头,他也笑了:“忽然想起来,当年你就很能说,只是刚开始特别臭屁不爱搭理人。”
零穿好衣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我哪有臭屁,这是戒备好不好,你一副别有用心的样子……过来坐。”
楚淮起身自然的坐在零身旁,壁炉里的火烧的很旺,驱散了春寒料峭时的寒冷。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楚淮想起了不少高中时的事情,和零分享回味着,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再次见面依然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楚淮突然有了睡意,脖子撑不住沉重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头一歪靠在零的肩头就睡了过去。
零伸手轻轻握住了楚淮的手,他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后来的一个月里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
最开始楚淮担心‘组织’寻来,连续七八天都提心吊胆的,连店里也不敢去。不过最令楚淮安心的是他妈妈回国了,至少还需要两个月才会返回。
本来只打算让零留半个月,但在零决定立刻的那天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一脸昏迷了一天一夜,无奈只好又留了下来。渐渐的楚淮有些忘记了零的身份忘记了他做过的不可饶恕的事情,两人分享着彼此的生活,谁也不谈那些事情,最初的好奇疑惑楚淮也都一一压在了心底。
一转眼冰雪消融,伦敦已经完全笼罩在一派春意之中,灰暗的街景开始被一些红花绿叶点缀出明快的色泽,让人心情也变得非常好。
这天,两人吃过晚饭,零提议出去走走,楚淮便带着零沿着泰晤士河散步。
傍晚的风十分舒爽,吹拂着面颊带着丝丝凉意。巨大的夕阳半沉在城市尽头,红色的光洒在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大本钟沉默着伫立在远处,古老的钟面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为这座钟塔,像极了古老童话中关押公主的古楼。
见距离y fair dy已经不远,楚淮便道:“我顺便去店里看看,你先回去吧。”
“没事,我和你一起。”
楚淮也不阻拦,两人便转身朝街巷中走去。y fair dy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好好开过,楚淮都是早上过来匆匆一逛就立刻赶回去了,他总是怕零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攻击他更怕回去的时候看到一具尸体甚至连尸体都没有。这些情绪在两人相处的日子里慢慢滋长,等到楚淮发现的时候自己早已经无法控制,想得越多也只时越来越难割舍而已。
两人走到y fair dy的时候天已经全部黑了,楚淮从花盆地下拿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还被零嘲笑了一番,说钥匙放在这种地方也太不安全了,楚淮无所谓道:“越是明显的地方越安全。”
“前提是没有人知道,但现在我就知道了。”零笑得贼兮兮的。
楚淮挑眉看着零说:“你来y fair dy能偷什么?”
零笑道:“偷你啊。”
楚淮一愣,当即脸色就冷了,他低头推门走了进去冷冷道:“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看着楚淮打开灯开始打扫卫生忙碌的身影,零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楚淮一直在里面忙忙碌碌着,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门口发呆,听到里面关灯的声音零才站起来。楚淮锁上门重新把钥匙压回花盆下,零看着楚淮忽然觉得如果可以这样注释这个人一辈子也不赖,就怕自己没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刻下他的模样。
忽然零注意到一个东西,待看清时他宛如当头一击,瞳孔剧烈的颤抖起来。
?
、第九章 残影
? 垂眼的瞬间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标记,就在y fair dy门边的砖墙上,那是一个嵌在砖缝里朝外伸展的藤蔓状划痕,划痕很浅,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即便是看见了也会当做是不经意的划痕。但对于零来说这个标记太过熟悉,只要戴上‘组织’配备的滤镜就会看到非常清晰的红色藤蔓,这个标记曾经是零经常用来标记毁灭性目标的,就像一个烙印一旦烙上就注定了被消灭的命运。
发觉了零脸色的异常,楚淮疑惑道:“你怎么了?”
零略微一顿立刻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他摇摇头说:“没事,就是觉得胃不太舒服。”
“是吗?我们下午也没吃什么啊。”
“没事没事,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
楚淮皱了皱眉显然还是不放心,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说:“我们绕路去买些药吧,你的伤本来就没好全如果胃也不好怎么吸收营养恢复呢?”
看到楚淮眼中的关切,零觉得心头一热笑道:“我反倒希望好不了,这样就可以在你身边多待些日子。”
楚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道:“走吧,再晚些药店也该关门了。”
“好。”
这附近没有什么诊所药店,他们二人步行了一个小时才找到药铺,期间楚淮提议打车,被零当即否决,看到零忧心忡忡的眼神楚淮忽然想到零一直是在躲避组织的追捕,能少接触一个人就是一个。明白过来以后楚淮不禁为自己方才不经思考的提议而自责。
零站在药店门口等楚淮,目光在四处逡巡着,像一只时刻保持警惕的鹰一双眸子在黑夜中锐利如刀。
从方才的标记来看组织不仅盯上了楚淮而且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对策,但零万万没想到组织最后的决定居然是彻底抹杀,难道他们不想要那个了吗?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零立刻就恢复了自然的表情回头笑盈盈地看着楚淮,楚淮被他看得脸皮发烫忍不住别开目光道:“你在干什么?”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钟声,一下一下敲了十一下。零闻声看去却只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