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
其实并没有露出来。
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一副金属制作的面具,完全掩盖了他的面容。
但是在这个雨夜里,那张金属的面具,配合上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近乎妖异。
随后,就是他的剑,也变得妖异了起来。
妖异,这是陈重在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气息。
对方的剑,明明还在原地,但是忽然,他又觉得好像在眼前了一样。
他下意识就伸出了手里的刀去挡,本来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可是一伸手,居然真的碰到了……一把剑!
猝不及防之下,他整个人已经在暴退了。
这一剑,并不轻。
很重。
非常地重!
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让陈重警醒。
可是对方的下一剑,已经来了。
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一剑,很妖,妖的厉害!
陈重深呼吸,整个人有点被压住了。
他感觉到了,对方已经在真的用合的力量了。
这也是他真正体会已经完全了合命,并且已经在这个境界停留很久,而且已经极大可能拥有了三合境界的人的实力。
对方的强大,不仅仅在于命格是经过了多次合成,已经掌握精髓到了骨子里。
而且,对方似乎还衍生出了新的异能。
对方可以将自己的两个命格,再次合并,但是这种合并,又不是真的两个命格变成了一个,而是将两个命格的联系变得紧密,从而产生进一步的新的变化。
比如说,刚刚那种妖异。
那种明明远在天边,却一下子忽然近在眼前,明明都没有出现在空气里的剑,真的碰到了,却重的好像泰山一样。
强,真的很强。
陈重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对手。
可是他只有兴奋。
因为他从这一剑里,又有新的明悟。
本来对于获得了无常以后,怎么把自己的刀法更上一层楼,陈重还有点模糊,也只是在尝试着合并。
现在,他却有了更多的想法,那就是妖。
妖异。
学习这种妖异。
而这种妖异,也是陈重现在的命格,他学习了那么多刀术之后获得体悟,可以去蜕变的方向。
没想到,最终刀法的进步,居然从剑法里有了体悟。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吧。
有了这种体悟,陈重不仅仅是感觉到对于无常这个命格有了新的理解,甚至是刀痴这个命格也是越发地火热了起来。
仿佛随时会进行蜕变一样。
“再来!”陈重眼中火热地再次出刀。
经过了几次交手,他已经有点捉摸到了对方这妖异剑法的本质了。
就是随心所欲,以未知攻已知,用最稳健的手法,去使出最不可思议角度的攻击。
以正合!
以奇胜!
下一刻。
陈重的刀法,也开始沾染这种妖异。
这种妖异,直接让和陈重交手的剑客惊讶了。
“你……”他像是要问陈重怎么会他的剑法。
可是陈重已经一刀朝着他斩了过去。
——————
与此同时。
就在陈重和那个铁面剑客对抗的时候。
仙洲城里,也是有人已经看到了雨中升起的烟火。
其中之一,就是正在赶路的白鲸落,他看着这烟火,简直是露出了十二分的惊讶。
怎么可能?
以他对自己门派那些人的了解,哪怕是打不过,也总能全身而退吧?
这直接放烟火,是多少年没有的事情了?这回去门派,是要被罚思过禁闭的。
而且,将会浪费大量的机会。
除非……真的是遇到了,难以匹敌的对手?
白鲸落想了想,那些小子也不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棘手了。
而且,是很棘手。
他想到这里,是立刻加快的脚步。
同样看到烟火的,还有苏破。
苏破本来还在柳府之中喝酒,等消息。
可是看到这个烟火,也是坐不住了,他也很清楚自己派出去的人的实力。
居然放烟火了,说明伤亡过半了。
柳三省,你是真的打算撕破脸吗?苏破看了一眼宅院深深的柳府,踏步走进了雨水里,他要亲自去看看了。
柳新雨也是看到了这烟火,她身为柳仙子,身具各种身份,自然是很清楚这烟火的意义,她也同样有点不可思议。
因为她是很清楚,她父亲派出去的第一队人马是几乎全军覆没的,哪怕派了第二队去,也不可能这么快,而且还是逼得其他两队人马同时放烟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新雨也有点看不透这大雨了。
一起疑惑的,还有柳三省,他也是奇怪,他才派了人出去,怎么就那两队人同时放烟火了。
这烟火,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完全好,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因为,他的确是想让陈重死。
可是,他又不想让陈重落在其他人手里。
若是陈重落在其他人手里,将会非常地麻烦。
想到这里,柳三省也是打算出去看看了。
今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也在看烟火的,还有方开凤。
方开凤在柳府等不到陈重了,只能出来找他。
他赶路不算是快,但是也不慢,眼看着就要赶到了,忽然烟火就升了起来。
他心中一紧的情况下,忽然发现前面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一队人,在黑夜里急速前行。
他示意手下不要走动,自己仗着实力高强,掩了上去,却是发现一群神情肃穆的剑客,在一个白须老者的带领下,也是在朝着他想要去的方向赶去。
这个白须老者,他恰好也认识,是西川州的大家族,青城林家的长老,林天南。
这个老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林家的人在仙洲府找刀魔绣春,这件事方开凤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他们现在也来蹚浑水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一次截杀陈重,也有刀魔绣春的份?
方开凤的眉头是越皱越紧了,因为他有点想不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而雨,在下的越来愈大,击打在地面上,仿佛是要沸腾起来一样。
就正如今夜的这个情况,一个沸腾的夜晚。
而在这个夜沸腾起来的时候,一艘船已经出了海。
宁偏站在船头,撑着伞,看着远方的黑暗,祈祷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