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主公，何为凌迟处死？”
    眼看审判结束，被判刑三个羌人首领眼中的恐惧，张辽尽收眼底。
    只是他并不知道，何为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这个刑法，南北朝时才开始出现，直到宋朝神宗熙宁年间，这种刑法才被正式列为死刑之一。
    故此，张辽不知道这种死刑，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羌人乃游牧民族，有种吃羊的方法，就是从活羊身上割肉，一边割肉一边煮着吃，这种吃法正好也叫凌迟，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恐惧。
    关羽答道：“所谓凌迟处死，就是不让犯人痛快死去，而是从他们身上缓慢割下一片片肉，让犯人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
    听闻关羽之言，张辽以及诸将官，全都心中骇然。
    “主公，秦以刑法严苛而亡，如此刑法未免太过严酷，恐怕有损主公声誉啊。”
    张辽哪怕仅仅听关羽解释，也能够感受到那血淋淋的酷刑，忍不住出言劝谏。
    事实上，凌迟处死的确乃是酷刑。
    中国历史上，其中有好几个君主将这种刑法废除，也正是考虑到了这点。
    关羽闻言，却是摇头道：“百余年来，凉州羌人降而复叛，耗尽朝廷国库，不能一味招降，恩威并施，方为上策。”
    “我颁布新发，宽待羌人，能够让他们感受到恩义；于临泾城下展露勇武，能够得到他们的敬重。”
    “我虽打下临泾，终究使用了阴谋诡计，恐怕还不足以震慑羌人各部。”
    “那三位羌人首领罪大恶极，被施于凌迟之刑，也是罪有应得，也不会因此激起民变。”
    “相反，当众凌迟处死三人，反而能够震慑羌人各部首领，让他们知道胡作非为者的下场。”
    “唯有如此，方能恩威并施，彻底慑服羌人各部。”
    张辽等人闻言，遂不再多劝。
    三人被绑缚到刑场上面，关羽不仅召集俘虏的羌人前来观刑，还邀请城中百姓同来。
    行刑者都已经得到关羽交代，他们虽然紧张、手生，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来。
    眼看城中百姓以及俘虏，都已经聚集到了刑场上面，关羽当即开始宣读三人罪行。
    “中平元年，胡噜率领部落战士参与叛军，于彭阳境内，将三个汉人村落屠戮一空。”
    “女子全都受尽折磨而死，就连孕妇、婴儿也都没有放过。”
    前来观刑的百姓中，也有不少汉人，闻言顿时哗然一片，指着胡噜破口大骂。
    “中平三年，格拉袭杀高平县令，将其全家老小十三口尽数诛杀，掳走高平县令女儿。”
    这一次，除了那些受过高平县令恩惠的羌人首领，百姓们反应倒不太大。
    毕竟，这里并非高平，百姓们或许根本没听说过，高平县令此人。
    “皮丘却是丧尽天良，喜好以人肉为食，无论羌人女子还是汉人女子，都是此人最爱。”
    “此三人，一人无端屠戮汉人百姓；一人残害贤良官吏；一人丧尽天良，以吃人为乐。”
    “我宣布，对此三人执行凌迟死刑，望所有人引以为戒！”
    关羽面容严肃，声音铿锵有力。
    这次，关羽就是准备要杀鸡儆猴，这三人的行为也是各种典范。
    第一个属于丧心病狂的战争犯，第二个属于杀官造反的刁民，第三个则属于性格扭曲的变态。
    关羽这么做，也是为了警示未来的羌人首领，让他们以后做同样事情的时候，会心有忌惮。
    将三人罪行宣告完毕，关羽看了看天色，当即喊道：“午时已到，开始行刑！”
    “饶命，饶命，大将军饶命！”
    三人看着逐渐走向他们的行刑者，全都骇得面如土色。
    然而，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求饶。
    三人衣服都被扒掉，除了遮住最要紧的位置，几乎和没穿一样。
    “第一刀，祭天肉！”
    关羽话音刚落，三名行刑者，当即迅速在三个犯人前大肌上，割下一块肉抛上天空。
    这第一刀割下的肉抛向天空，乃是为了祭天所用。
    “啊！”
    被人活生生从身上割下一块肉，三人顿时疼得哇哇大叫，鲜血也从大腿处流了下来。
    好在关羽交代过，凌迟不能让犯人轻易死去，故此割掉的第一块肉并不多，伤势倒也不大。
    “第二刀，遮眼罩！”
    关羽话音落下，刽子手当即拿着锋利小刀，朝犯人头皮处割去。
    犯人见状纷纷大喊大叫，拼命挣扎，奈何被捆的严严实实，就连脑袋都动弹不得。
    “噗噗噗！”
    锋利的行刑刀落下，三人头上的皮肉顿时被割开，人皮从额头上垂下来，正好遮住了三人眼睛。
    之所以会这么做，乃是因为此刑法极其严酷，行刑过程中犯人会受尽痛苦，自然会对刽子手恨意滔天。
    为了避免犯人与刽子手四目相对，防止犯人在极其痛苦时，放射出异常阴冷、恐惧的目光，而使刽子手心慌意乱，影响行刑，才会有这一刀。
    “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声，不断从三人喉咙中发出，刽子手身边的碎肉，亦是越来越多。
    杨秋以及观刑的各部落首领，此时都是背脊发寒，看向关羽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那些被俘虏的羌人战士，眼中也都露出畏惧以及惊恐之色。
    刑场上面，此时除了三个犯人痛苦的哀嚎以外，居然死一般寂静。
    “老天有眼，你这该死的刽子手，终于罪有应得啊。”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老妇装若疯癫，想要推开把守刑场的甲士，冲到行刑台上。
    “怎么回事？”
    关羽眉头微皱，手握青龙偃月刀，大步朝着老妇方向走去。
    “大将军，大将军，我两个女儿，一人只有九岁，一人只有十二岁，都被皮丘那个刽子手吃掉。”
    “能够看到他被千刀万剐，老妇就算现在死去，也瞑目了。”
    “只不过，老妇恳请大将军让我登台，那厮当初吃了我的两个女儿，我也要生吃他的肉。”
    关羽闻言，心中微微叹息。
    他看着老妇疯癫的模样，想到了对方两个女儿被吃掉的惨状，最终挥了挥手，示意甲士放老妇登台。
    老妇千恩万谢过后，跑到了皮丘被割掉的肉堆前面，直接抓起一把，朝口中塞去。
    她拼命咀嚼着，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不停从老妇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