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听众人全在骂尚如初,心下十分满意。把手扬了一扬,道“大家也便别再骂他了,九层门掌门殷零九曾在武汉召开英雄盟会,那时章程大侠便已经得到消息,说那尚如初投降了金人,慈大侠当时就在席下就坐,他当时不信,还抢上高台,为尚如初辩护,为了这儿,还和是章程大侠将拔弩张,幸得二人武力旗鼓相当,没有被彼此相伤。慈大侠为了保尚如初名誉许下狂言,说尚如初若是投降了金人,他便把脑袋割下来。逐见慈大侠对尚如初的信任。可就在五日之前,慈万千突然来到南阳城中,其时章程大侠早已在了这儿,慈大侠一件见章程,向他拱了一拱,叫他解决了自己性命,章程大侠心如明镜,自是知道慈大侠已然证实了尚如初投降金人,但他心胸广大,不夺慈大侠性命,只要慈大侠留下来共同抵抗金人进攻,果真,第二日金人便来进犯,南阳城早有防备,又有吉成将军把守,章慈二位大侠压阵,这时军民合一,固若金汤,金人便是有通天本领,也决计不能攻进来!”他的话音刚落,一片叫好声连天价的响起。人人均知胖子其实言过其实,若说南阳城军民合一是真,可若说这城市固若金汤,确是不然。尚如初一听慈万千原来为了他曾许下这般狂言,心中十分感动。心中道“慈大哥对我这般好,哎,若不是我们分属于两营,可能当真亲如兄弟一般,倘若没有楚廉子要我为金营办事,我本无心与两国纷争,也不会介入战争,说不得,我们还可做好朋友,只可惜天意弄人,非要我和他成为仇敌不可!”尚如初长身而起,来到柜台前,向展柜要了一间客房,住了下来。当天晚上,尚如初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索性便不睡了,心中默念着《莲花宝鉴》中的几句心法,心中苦苦思索其中含义。直到丑时,脑袋中浑浑噩噩,睡将过去。
次日清晨,尚如初来到早早的起床,天色还未大亮,他来到街上行走,查看城中布置,看看守将王府中哪儿。南阳城不小,要在城中寻一户普通人家虽然不易,但王府却是十分显眼。尚如初没费多大周折变找着了王府。王府四周全都有守卫把守,将王府守的水泄不通,尚如初从前走过,细细观察了王府的能够看到的每个角落。他的眼光如电,只要他要找出王府的破绽,自然就能找出。尚如初心中已有判断,这王府看似坚固无比,但只要他想进去,却也并非不可。他装作十分悠闲的走回客店之中,等着夜晚的降临。
在等待天色变黑的过程之中,尚如初便闷在客房之中,叫了几样小菜,一壶清酒,自斟自饮,他很少喝酒,每当喝酒的时候,他便会变得不清醒。可当想到今晚的行刺过程中有可能遇到慈万千的时候,他的心便会轻轻的疼一下,他不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心疼,所以便想要用喝酒来麻痹自己,尚如初只有在喝酒的时候,脑袋才不会听出他的安排,才不会去想一些他不愿想的事情。那壶清酒尚如初喝的精光,他现在有些微微的头晕,现在才是未时,距离晚上的时间还早,他还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尚如初躺在床上,便入睡了。
快到戌时的时候,尚如初悠悠转醒。这时天色已经大黑,尚如初站在窗前向窗外一望,今夜的南阳城与昨夜无异,依旧灯光璀璨。尚如初侧耳静静一听,虽然街上空无一人,周围的店铺之中依旧人身鼎沸,人们依旧像昨夜的胖子一样,对双方的形势大发议论。尚如初心道“宋国人心倒是宽松的很,若是我国人,现在定在磨刀霍霍,准备与敌人拼死一仗,那还会像这般有说有笑!”
尚如初换了一件颜色暗黄的袍子,便出了客店,往王府的方向走去。王府戒备森严,大门口有数人拿着钢刀守卫在一旁,看上去十分威严。尚如初远远的瞧见王府的模样,他早已预料好了进府方式,这时便瞅准身旁一株长得又高又壮的大树,趁着周围没人,脚横踏树干,像是走上树去,在树冠最顶踏着一只不粗不细的枝干,借着枝干弯曲之势蓄存的力量,竟纵身飞掠起来,幸而无人看见,便是有人看见了当真是以为眼花,谁能想到尚如初练就了“清水落叶”许零零和五步童子的绝顶轻功,才能为常人所不能为。尚如初越过守卫头顶,却无一人发现尚如初的踪影。他看准位置,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王府之外尚如初早有观察,可王府之内尚如初现在才得以看见,这时便只能全凭随机应变了。
这庭院之中有几处灯光,尚如初环顾四周,见这座庭院颇为朴素,门窗上的红漆黯淡无光,有的部分已渐渐剥落。他借着这月光看出他现在所在之处,应该只是这座庭院的第一重,依照常理,庭院的主人吉成的房间应该处在第三重。尚如初心道“若是慈大哥在这儿,那就不妙了,倘若一不小心惊动了他,要他与我相见,我还能不能下得了杀手!”尚如初微一颦眉,又想到“尚如初啊,尚如初,你怎的这般妇人之仁,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去了拿吉成的脑袋,莫要辜负王好良王爷的期望!”尚如初紧挨着墙,往第二重走去,他的脚步很轻,现在屋外有十分寒冷,时间也已经不早,并没有佣人之类的在外游走。尚如初顺利的来到了第三重。他知道若是吉成真的住在这一重之中,那么东首那间屋子自然就是吉成的房间了。
尚如初正准备往东首那件房间之中钻,忽听到那件房间中传来了人声,尚如初大惊,以为他被发现,可细细一听,又似不像。正有一个稚嫩的男孩的声音响起。尚如初一跃到了屋顶,轻轻掀开一张瓦片,向屋中看去,屋中有一个妙龄少女,一个黄口小儿。他们一个称另一个为姐姐,另一个叫那个“聪儿”,显然是一对姐弟。尚如初见不是吉成,正想把瓦片合上,可突然听到小男孩急道“不对不对不对,姐姐骗我,尚如初是好人,尚如初是好人!姐姐是个瞎话精,只知道欺骗聪儿!”女郎叉腰嗔道“聪儿,姐姐哪儿骗你了,你知不知道,爹爹正在和谁打仗?”聪儿摇头。女郎冷笑道“就是和你口中那个就是大英雄尚如初啊,他是一个小人,聪儿,听姐姐的话,以后要将尚如初看做仇敌,不能再将他看成偶像了,知道吗!?”小男孩摇头尖声道“不不不,姐姐骗我,姐姐骗我,尚如初是好人,爹爹也是好人。他绝不会与爹爹为敌”女郎恼羞成怒,道“你呀,不见棺材不落泪,等爹爹把尚如初抓回来,你才知道姐姐是对的!”,男孩兀自不听姐姐的话,嘴中还在一直说着“姐姐骗我,姐姐骗我!”女郎一时拿男孩没有办法,只好哄他上床睡觉了。一边哄着男孩睡觉,一面喃喃自语,“爹爹到城门去好几天都不曾见他一面,现在情况实在危机,真想到爹爹那儿去,杀他一个金兵也行!”
尚如初将这福场景全都看在眼中,一听之下才知道吉成已然数日没有归家,此刻也不在府中。他虽有精湛武艺,可如只身一人,直捣黄龙,只怕不是上上之策。经过几年的磨练,尚如初再不是当初的少年脾性,这时的他考虑的更加周全。心道“听王爷将吉成这人有勇有谋,却是个世间豪杰,现在我虽不能刺杀与他,不如掳走他的儿子,交战之时以这小孩的性命相要挟,他定就要束手就擒。”尚如初只希望能够达成自己祖国的目的,他未曾受过教育,脑海中也不以为这是不义之举。忽又想起小男孩刚刚说的话,心想“我竟在这小孩心中有如此高大的形象,我如今刺杀吉成,这小孩也便没了父亲”尚如初从小便不知父亲是谁,每当看见有其他小朋友有父母双亲在一旁宠爱时,心中总是无限感伤,常常为此而哭泣不止。这时想到这个童心未泯的小孩便要变得像他一样时,心中一时不是滋味。可兀自没有觉着他的计划有任何不妥之处。
过不多时,小男孩似沉沉睡去。女郎轻轻站了起来,对着弟弟轻轻叹了口气。女郎轻轻的合上房门,便往另外一旁走去。正是背对着尚如初而行,借着月光,尚如初瞧见这女子身形曼妙,莲步轻移,显是个碧玉少女。尚如初等她走的不见了身形。慢慢的落到地上,倏地一下钻进了窗子。尚如初动作极为轻微,以是,小男孩兀自在闭着双眼,不曾发觉屋中已然多出了一个人。尚如初悄悄走到男孩身前,见这小孩身子时不时就要动一下,嘴中还念念有词“姐姐定是骗我,我知道尚如初是个好人,爹爹也是个好人”尚如初微微一笑,这才知道他原来装睡将姐姐骗走。尚如初轻轻走到他身旁,姐姐怕弟弟一人在房中害怕,特地不灭蜡烛。尚如初见他仍在费尽心思的睡觉,可一会儿挤一挤眉头,一会又动动肩膀,却是难以睡着。尚如初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小孩,小孩阿了一声,定是想到房中空无一人,这平白无故的一拍到底是不是由鬼怪拍他的。尚如初赶紧捂住小孩的嘴巴。小孩睁着惊恐的眼睛,终于瞧见原来是尚如初这么一位面善好看的大哥哥时,心中才略略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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